許是風州、中州沿途的風景讓人流連忘返,何言一行人到了十月仍在路上,還沒到雲州。
宋江沒等到舊友,先迎來了學院大比。
鬼谷學院的大比每年兩次,本來分別是在春秋兩季,不過隨著學製的改變,近年來已經分別挪到了十月初和二月底,也就是夏休結束後,與冬休開始前。
政務院的大比例行都只是文試,這讓宋江實際上已經堪比地級上位的武力毫無用武之地。不過,天書的存在,讓背誦記憶類的考試,對宋江來說是毫無難度。而李元昌所傳的數學課程,遠超學院正常傳授的進度,這讓宋江在涉及到計算的科目中也是所向披靡。到最後,唯一能與宋江爭雄的,就只剩下與他同出一門的陳凝。
然而,陳凝記性雖好,但也無法做到像宋江那樣一字一句分毫不差,最終政務院大比的第一名,還是落在了宋江的頭上。
做試卷的速度,總是比一場接著一場的比武快。宋江考完之後,心情愉悅地帶著陳凝去看武技院的大比,其實也就是專門看陸還玉的。
武技院大比的排名,可是關系著接下來小半年裡,學員所能獲得的修煉資源的數量。
作為傳承以上的著名書院,即使是配發給普通外門學生的物資,也總有相當一部分是外界花錢也買不到的。
就比如一種名為養氣丸的丹藥,藥效是外面爛大街的同名丹藥的五倍以上,而且毒性、耐受性都幾近於無。藥效倒還是其次,毒性和耐受性才是重點。
普通的養氣丸,或者更高級些的聚氣丹、生發散,每個月最多才能服用兩三次,還要服用輔佐藥劑解除毒性,而鬼谷內部特供的養氣丸,卻是能做到五天就服用一次,而且即便一整個月都在連續服用催發體內的內氣,也不用擔心毒素沉積,對未來修煉產生隱患。
曾經有一段時間,各大家族都派人前來鬼谷向學生購買養氣丸,導致丹藥大量外流,而學生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如何提高,在學府大賽中早早折戟。
此後養氣丸等修煉資源的配發,就不是平均分配,而是根據大比名次來了。
想要賣了丹藥換錢,可以,但這樣一來,修煉進度就會比服用了丹藥的同學慢很多,下次大比可就要名次下滑,減少獲得的資源了。
白香處心積慮地設計高昂、陸還玉等人,就是想要在大比之前先搞下幾個最有威脅的對手。他已經蹉跎了一年,要是這一年內還不能再向上挺進一個小境界,可就要離開學院了。
不得不說,大多數時候,提前下黑手總是有些效果的。
白香在八強之中正對上了高昂。盡管有宋江和陸還玉插手,高昂傷得不重,到大比時已經痊愈,不過這段不愉快的經歷還是影響到了高昂在大比之中的戰術選擇。
論綜合實力,高昂要比白香強上一線,但是他選擇了強壓白香的打法,全程主動攻擊。高昂對白香的一戰打得很精彩,總體來看也是他佔盡上風,但是最終的勝利者卻是白香。
白香苦守了百余回合,終於找到了急於求勝的高昂所露出的破綻,一舉反擊將他打下擂台。
宋江和陳凝在旁觀看了這場比鬥,陳凝不忿地道:“高昂敗得有些可惜,那個白香真是太陰險了!”
宋江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說道:“避其朝銳,擊其暮歸,本就是兵法正道。武者比鬥同樣是生死之事,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白香在大比前的所作所為,令人不齒,
但是單論這場比試,他勝之無愧,無可厚非。” 白香與高昂之戰的下一場就是陸還玉的比試,陸還玉的對手是一名叫遊遂的老生。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大比開始以來一直都勢如破竹的陸還玉,在這一場比試之中居然輸了。
陸還玉不是稚嫩的高昂,他的戰術沒有一點問題。落敗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技不如人。
遊遂同樣臻達了地級中位,而且在兩系內氣的強度上還勝於陸還玉,他一輪急攻,貼身與陸還玉硬拚,不給他發揮出家傳武技上的優勢,不到三十合便奠定了勝局。
旁人看遊遂打得驚險,不過宋江卻認為他打得非常穩,一出手便設計好了整個比試的流程, 而且在實行過程中沒出一點紕漏。“還玉輸得不冤!”宋江說道。
陳凝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安慰他一下?輸在了八強,他回去沒法交代吧?”
宋江笑著搖頭道:“不必了。陸還玉不是受了這種程度挫敗,便會一蹶不振的人。”
果然,比試完幾人聚餐的時候,陸還玉大笑道:“太棒了!沒想到學院裡還藏著這麽多厲害的高手!我可要加倍努力了!”
武技院大比的第一名不是遊遂,也不是白香,而是一個叫黃鴻略的陌生面孔。四強賽敗白香時,他所展現的武功,還只是地級下位,到了決賽和遊遂的比試,他才展現出種種純熟的地級中位招法技巧。
遊遂被突然爆發的黃鴻略打了個措手不及,失了先機後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找到,最後只能黯然認敗,屈居第二。
“這人實在太低調,藏得也太深了!”在竹莊裡再次看到黃鴻略,得知他的身份後,宋江對陳凝感歎道。
黃鴻略獲得大比頭名之後,身份來歷被人爆出,原來他是本州一個古老世家黃家的人。黃家雖然不是雲州最頂級的世家,但在二線之中,卻能排到前列。南海城現任的城守黃克飛,就是這個黃家的族人。
以上都是黃鴻略公開的身份,可是這些,顯然不可能讓他穿越竹陣,登上竹莊,拜見李元昌。他能夠上山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另一重身份——鬼谷學院內門弟子!
黃鴻略一行是三人上的山,帶黃鴻略拜訪李元昌的人,是兵法院的導師盧飛雲,而第三位,便是陳凝宋江新交的朋友燕之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