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鬼湖,一棟荒樓的天台上。
白色風霜席卷一切,水泥地和歪歪扭扭的天線上掛著一層厚厚的霜。焦黑的痕跡和銅彈殼零落一地,李閻緩緩站定,寒光四射的環龍劍橫在胸前,他身上有幾道淺淺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李閻在這名超感雅克的身上,見識到了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最為全面的基因能力展示。
能夠抵抗大威力步槍射擊的“鋼顱”,具有敏銳感知力,格鬥精通,和高速移動力的“遊神”,增強射擊精度的“漫遊者”,增加槍械威力的“嗜火者”,擁有儲存空間的“心靈傳動者”等等,五花八門,而且彼此互補。且擁有極為老練的作戰經驗,對各類熱武器了如執掌,從遠程狙擊,中程火力傾瀉,近戰廝殺,超感雅克幾乎沒有缺點可言。
不過,李閻也感覺得到,這個女孩的能力,沒有太突出的優點……
之前依仗槍炮和操控活屍作戰的超感雅克,此刻手裡卻提著兩截鋒利的鐵管,斷口還新,是被她硬生生掰斷的。纏鬥沒過去,她前後丟掉了一管加特林機槍,兩隻莫洛克手槍,最後隻用這根掰斷的鐵管對敵,一方面,凜冽的劍光幾乎不給她再次開槍的機會,另一方面,她驚奇地發現面對這個男人身上奇異的青光,鐵管比子彈的效果要突出。
她舔了舔毫無血色的嘴唇,仰視著比自己高了兩個頭不止的李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李閻手中漢劍大開大闔,挑刺劈斬連綿不絕,點點血珠自劍尖散落開來,不多時,兩根鐵管上坑坑窪窪不說,超感雅克的連衣裙上也成了紅色的滿天星。
原本,環龍劍的鋒銳度不足三十,是難以傷害到雅克級別的戰士的皮骨的。這一切歸功於“碧滔”的真實傷害,理論上,在環龍本身能負荷的情況下,李閻能用它對任何生物造成傷害。
騰~
超感雅克的後背撞破焊死的鐵門,整個人倒飛出去,從樓梯上狼狽滾落,李閻站在門口堵住陽光,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血從超感雅克的眼簾上滑落,她難以置信地盯著李閻的手裡比常人還寬了一截的漢劍。很難想象,一把普普通通的金屬劍,居然能刺破她連步槍彈都射不穿的皮膚。
凜冬後,人類的發展陷入畸形,是大威力熱武器和人體基因能力的推演,再之後是開采挖掘,以及惡劣環境下的軍用設備開發。
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費時費力地研製“削鐵如泥的寶劍”這種中二項目。
可超感雅克今天卻見到了……
李閻鼻子抽動了一下,劍尖的血腥臭無比,和其他活屍一般無二。
“他們派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李閻並不想就這麽殺了它,不然換成虎頭大槍,早就戳碎她的腦袋。一方面,活人比死人有價值,活屍也一樣,一方面,如果大魔鬼湖能排一名四階雅克出來追殺李閻,那說明他們不止有一名四階,既然超感雅克能使用全體活屍及雅克戰士的能力,那總要見識一下,提前有個準備。
超感雅克抹開她臉上的血汙,她抹得力氣很大,神情凶狠得像隻野貓:“別得意的太早。”
她話音未落,李閻俯衝而下,一點劍尖已經迎面戳來,嗤地一聲刺進牆裡足有兩寸。
“嗯?”
李閻手腕一擰,直冒寒氣的劍刃轉動,白色牆皮土渣簌簌而落。
忽然,他一回頭,手裡漢劍倒旋著飛了出去,門口一個半身染血,穿著狂卓瑪製服的活屍的脖子被劍刃洞穿,高抬的胳膊也無力垂落,
可他身上綁著一圈塑膠炸彈,手裡的手雷也已經拉開了環。刺目火光席卷一切。
充滿質感的黑黃火焰擠破窗戶,整棟頂層轟然倒塌,四層的荒樓往下矮了兩米多,煙塵四濺。
李閻自下層破窗而出,碎落水泥堆當中,超感雅克也拖著身子站了起來。
凌亂的腳步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這些人李閻都看著面熟,一個個身上都帶著血跡和傷殘,穿著狂卓瑪的作戰製服,除了木然的眼神和僵硬的腳步,他們毫無例外,身上都綁著大量的爆炸物。手裡是rg42進攻手榴彈,身上掛滿了黑索金和雷酸銀,這些炸藥的製作都較為原始,原始的意思是,比起丟在火裡都只會靜靜燃燒的c4,這些單質炸藥的破壞力更為驚人,而且,極為不穩定。
“難怪她一個勁地往這棟樓跑。”
李閻四顧才發現,周圍極其空曠,很難找到掩體躲避,這些少說也有四五十個,沒有任何躲避的死角。
生死關頭,李閻卻沒有任何劇烈的情緒波動,他收起漢劍,雙腿微曲,對準一個包圍相對薄弱的方向衝了過去!
轟轟轟~~~
一隻隻活屍的軀體被火焰點燃,將李閻淹沒。
一旦有一隻活屍爆炸,剩下的活屍就接連被點燃,高溫將大片的沙子燒成玻璃色。
猛烈煙塵和濃烈水霧衝向天空,匯聚成滾滾烏雲,將紫紅色的太陽遮蔽,四野彌漫著濃濃的白色水霧,伸手不見五指。
連始作俑者,超感雅克也被波及,她像一隻飄零的落葉在空中翻滾。身上火焰滾沸,氣流衝擊把蓬松的連衣裙撕扯成一塊一塊。
好半天,隆隆的烏雲撞擊聲音散去,火焰也在任何燃燒余地下熄滅,超感雅克這才站了起來。
她大片慘白的肌膚裸露,上面布滿細密的傷口,還滲著血珠。不過除此之外,沒什麽大礙。
水霧久久未散,奉命來拿回“秋日雅克”基因的她,此刻隻關心回去的說辭。
“樣本被毀掉了,人也死了。鐵娘子是對的,那人很厲害,不這麽辦也自己也可能回不來。”
這麽說應該能過關吧……
她心裡發虛。
一個高瘦的身影從水霧中凸顯,雙手握拳,蒸騰的白氣從額頭上嫋嫋升起。
李閻臉色赤紅,頭上是岑岑的汗水,卻近乎毫發無傷。
“這怎麽可能?”
超感雅克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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