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趙劍中扶著桌子站起來:“我推薦的人最多,足足有三個。其中楊猙是大家最熟悉的,他也是早年組建閻昭會時候的成員,和在座很多人都並肩作戰過。我也不再多介紹了。可以直接就楊猙是否進入二席投票。”
詹躍進還是頭一個舉手的,帶起不少天類的代行者一起舉手。可蘇靈沒有舉手,無畏三藏也沒舉手,就連趙劍中自己似乎也沒有舉手的打算。
一席上一名穿著筆挺西裝的白淨青年開口道:“無論品行,資歷,我是樂於見到楊猙進二席的,但是他畢竟只是七宮巔峰。後面再看吧,大夥覺得呢?”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響應。
但是在不少人心裡,在危月燕進入二席以後,他們就不太看好楊猙能進入二席了。
金剛智,九鳳,太歲,三人都是六司級別的實力,沒道理堂堂六司爭不過七宮巔峰。
正常情況下的話。
“好,那接著進行。除了楊猙,我還推薦了九鳳和太歲的代行。張孟敖,還有丹娘。孟敖,你起來和幾位老夥計打招呼。”
趙劍中說完,現場議論紛紛。
“張孟敖?趙先生手下代九鳳的不是齊連城麽?”
“張孟敖是誰?我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丹娘眼神一動,九鳳就坐在她身邊,是個把面容和身形都遮在黑色高領大衣裡的男人。
名叫張孟敖的九鳳代行站了起來。向一席眾人冷點頭致意:“諸位,我回來了。”
“他好像不是閻昭會的人,難不成是最近從特殊人才名單裡拯救回來的閻浮行走?”
三席上,句芒問向披肩發。
可披肩發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怔怔出神:“他居然還活著?”
在座不少人都流露出了駭然的神色,或者低頭沉思。
趙劍中說道:“他叫張孟敖,我想在座一些人都已經不認識他了,但大多數人應該記得。他曾經擔任過思凡的病苦,時至今日,病苦的苦器還在他的身體裡。”
許多沒有經歷過兩年前剿滅思凡戰爭的人,臉色這才精彩了起來。
“在十五年前,他就已經加入閻浮,論資歷,比現在很多二三席的代行者資歷都要老。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樂意翻越幾年前的閻浮行走花名記錄的話,記錄裡寫明了,張孟敖本人在四年前,也就是我們還沒有剿滅思凡成立閻昭會的時候,他就因為一次閻浮事件失敗永久滯留,從此失蹤。後來思凡看中,成了當時的病苦。”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他是在為閻昭會的前身,也就是由我,曹援朝,劉大均組建的執法會工作,當時我們組織了一批人,以各種理由加入思凡,為後來剿滅它做準備,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思凡土崩瓦解,以當時孟敖的功勞,是應該進一席的,但他沒能從墜入葉海的八苦命境回歸,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直到今天,思凡複蘇,我們才找到了他。他已經暴露,我把完整的九鳳傳承給了孟敖,用來壓製他體內的苦器,並向他承諾,要他重回閻昭會,至少坐上二席的位置。”
頓了頓,趙劍中最後道:“當然,這東西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數,我也不會說什麽肉麻的場面話,有些娃娃們聽我三言兩語,都覺得我在說天書。但是對於張孟敖,我報以完全的信任,在內部的幾次會議上,幾位閻浮主,還有無畏三藏和步羊,也對張孟敖報以完全的信任,現在,一席各位可以投票了。”
閻昭會之前的內部會議,人數在三十人到五十人不等,是由一席和部分二席決議的,這次關於新九鳳張孟敖的事,也很顯然早就有腹稿,一席的人幾乎齊刷刷地舉起了手。
兩年前剿滅思凡,是自打閻浮行走抱團以來,最慘烈的一戰,能從那場大戰中生存下來的,就是小卒子,如今也幾乎都成了三,四席代表,閻浮行走也徹底迎來了百年未有的黃金時間。兩年看起來很短,可對於時常在低序列遨遊的代行者來說,卻已經是可以淡忘的東西了。
現場的氣氛不算熱烈,可也絕說不上冷清,大多數人對於張孟敖進入二席,態度是欣然接受的,即便張孟敖參加公投,想必票數也不會很低。
還沒有到公投階段,空缺的二席名額,居然已經佔去了一半。
張孟敖成功坐上二席,可表情仍然非常冷淡。
白曉看了楊猙一眼,心裡有點懵,本來他以為,四個名額,三名六司,楊猙進二席是板上釘釘,可現在,情況開始向另一個方向滑落了。
金剛智和太歲,單論實力,毫無疑問是能夠完勝楊猙的。
在場的人似乎沒能從趙劍中話裡巨大的信息量裡走出來。
“最後是太歲,舊太歲叛逃閻浮,這沒什麽可說的,至於這位新太歲的出身,我想不少人也都聽過風傳,和我們所有人不同,他是序列鱗·丁酉二十四果實出身的一隻山靈。可太歲是對架構閻浮不可或缺的傳承,這幾年一直靠後土一個人撐,她能撐多久?我知道,在座很多人,對我推薦山靈表達出強烈的不理解。說老實話,我一開始也沒有推薦山靈的打算,只是想通過一些利益上的交換,讓傳承太歲重歸閻浮。”
說著話,趙劍中看向丹娘:“可她提出的條件,未嘗不能考慮,所以我答應推薦她進入二席。”
“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想請老爺子詳細說說。畢竟之前開會,老爺子也只是含糊過去,到今天為止,除了你,我想其他幾位閻浮主也弄不清楚,你為什麽堅持要一隻山靈進二席。”
一名二席的代表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人叫邢森,在二席裡出名的火爆脾氣,上次和姒文姬針鋒相對的也是他。
丹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站了起來,向趙劍中點頭示意道:“人主大人,既然是我提出來的,讓我來回答他的問題吧。”
“你叫我趙先生就好。”
說完,趙劍中乾脆就坐下了,真的讓丹娘自己來說。
丹娘往向那名二席代表:“閻昭會的二席過去只有一個標準,就是六司級的代行。既然如此,太歲為什麽不能進閻浮?”
“我向來是有話直說,你和我們出身不同,立場和思考方式都不一樣。反倒是思凡那一套,跟你出身更合,你進閻昭會,我勉強能同意,可二席的位置,不能交給一個外人。至於太歲的重要性……”
頓了好一會兒, 邢森又道:“我這麽說吧,你人在這兒,太歲傳承就飛不出這個會場。”
“說白了,你們需要太歲這道傳承,但又不想讓我做主,我說的對麽?”
“大體上,是這個意思。”
丹娘點點頭:“我可以不坐這個二席。”
邢森皺眉道:“你也要退選?那我就沒意見了?”
“不,我會競選,但我可以不坐這個二席,我甚至可以不進閻昭會。不享受閻昭會所有的權力。隻履行太歲在閻浮中的那部分職責。”
邢森不屑地笑了笑:“職責就是權力,權力就是職責,你在跟我玩弄字眼麽?”
“當然沒有。”
丹娘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