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鬼眼中兩點紅芒大為炙熱,黑色手甲越捏越緊,在淅淅索索的木屑摩擦聲當中,成功把足球大小的拔了出來!
終於擺脫白色瘤塊的黑色木雕老翁嘴巴不斷張合,尖銳下巴呈現出一種癲狂的笑意,看上去有些恐怖。
蘭叟神色激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裡禱辭不斷。
黑騎鬼垂著頭顱,凝視手中的
質地有些軟,雪白色,像是有生命一樣律動收縮。而且……在不斷枯萎。
不,是融化進黑騎鬼的身體裡。
隨著他手中的縮小,黑色騎鬼的肩膀上,凸起的白色絲狀物越結越厚、最終結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繭。
在這個過程當中,李閻的閻浮點數一直在下降,並最終停留在一百五十點上。
隨著最後一點白色消失在黑騎鬼的手裡,他肩膀的繭終於破開。從中伸出來的,是一縷白色的……胡子?
評價:100%
本次閻浮事件評價獲得提升。
李閻打量起從剛才到現在一動不動的黑色騎鬼。
身上的黑色甲胄破舊了很多,好像經過多年歲月摧殘。星兜中兩點猩紅依舊,身子筆直挺在屋裡頭,煞氣十足。肩膀上趴一個憊懶老頭。
這老頭白衣白帽白褲子。一尺多高,胖乎乎,圓滾滾,胡子眉毛連在一起,一直耷拉到胸口。
此刻正扯著自己的長胡子,齜牙咧嘴叫個不停。他看李閻盯著自己,忽然大呼小叫起來,從騎鬼的左肩膀跳到右肩膀,嘰裡咕嚕半天,李閻聽不懂,他望向蘭叟,發現這老婆子也是一臉茫然。
召喚物
共生:白老頭
專精:槍術8%
被動技:咒魘
成長極限:九耀
李閻吸了一口氣,和扯自己的胡子的白老頭大眼瞪小眼。
除了多了一行共生字樣,沒有任何變化。李閻還得認便宜,要是把騎鬼的黑甲弄壞了,連這個被動技都沒了,那才是沒處說理去。
還好,又多了一次抽取傳承的機會……個屁嘞!
三千多閻浮點數,李閻的全部身家,就換了一個沒事扯自己胡子玩的胖老頭?
李閻確認幾遍,發現這白老頭的確沒有任何戰鬥能力可言,一時間陷入沉默。
他伸手抓住那白老頭的後脖領子,這老頭還算靈活,可哪裡躲得開李閻的手。
李閻眼色不善,他把白老頭提到了自己眼前。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那是賭徒賭輸身家時候才有的遷怒表情。
騎鬼眼裡紅芒閃動,甲胄傳來低悶的吼聲。
憑借從屬之間的微妙聯系,李閻驚奇發現,這騎鬼是在替白老頭求饒。
這老頭一開始還張牙舞爪,使勁撲騰。後來似乎注意騎鬼在為自己撐腰,也注意到李閻眼神裡的猶豫,神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露出了一個類似王尼瑪暴漫的“壞笑”來。
這老頭眉毛一耷拉,單手托腮,衝李閻勾了勾手指。
丫挺弄我啊!
啪!
李閻單手抓住白老頭的腳脖子,圓掄一圈把白老頭砸在牆上。
手臂上傳來的,是皮凍一樣的質感,李閻扯了兩把白老頭的臉和胡子,發現這小玩意的確皮實,一點事兒沒有。
趁李閻一個手滑,白老頭捂著腮幫子跳回騎鬼的肩膀上,手指一戳李閻,嘰裡咕嚕地叫出聲來。
“哇啦啦嗚啦~”
上吧,皮卡丘!
騎鬼沒動。
“嘰咕嘰裡嚕~”
卡布達巨人,啟動超級變換形態。
騎鬼打了個響鼻,還是沒動。
白老頭一下子就認清了形式,臊眉耷眼地躲在了騎鬼脖子後面。
五婆仔後背的白色瘤塊無影無蹤,蘭叟神色激動:“天保首領,我代表五婆仔大人向你表示謝意,從今天開始,廣夷島將是紅旗幫永遠的朋友。”
李閻整理心情,衝蘭叟作揖致意。
……
回來之後,紅旗幫的人收拾一番,立馬準備再次啟航,這讓很多燥熱萌動的海盜們大失所望。
臨走之前,蘭叟送給李閻一顆仿製的五婆仔黑色木雕,這可不是樣子貨。
品質:稀有
類別:異物
特性一:定海
特性二:怒風
特性三:冥佑/
供奉在船上即可生效,每月消耗豬羊各十頭。
這東西,被李閻暫時安置在了鴨靈號上,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了,思考著,要不要自己打造一艘戰船,集合了和的話,想來不會比暴怒號差上哪裡,只是以紅旗幫現在的船廠水平,恐怕還造不出像暴怒那樣的龐大船隻。
船隊出發,去找泉州遺落的十一樣海圖,說實話,對於這趟行程,李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這只是忍土一句似是而非的提示,如果泉州之行落空,那麽鑄造通道的所需要的高難度閻浮事件,李閻就只能另想他法。不通過道具,單憑觸發去做的高難度閻浮事件,李閻能想到的,恐怕只有真的攻佔廣州,或者消滅東印度公司了。
這二者的難度和風險,自然不必多說。
“泉州搶佛子,希望不要我失望吧。”
甲板上,騎鬼盤膝而坐,兩杆短戟別在腰上,任憑海風吹拂。
白老頭倚著黑旗鬼的脖子,氣哼哼地啃著水嫩的荔枝,忽然眼珠一轉,跳了下來,嘰哩哇啦吸引了騎鬼的注意之後,鬼鬼祟祟地作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然後在騎鬼的注視下,先指了指李閻,作了一個凶惡的表情,又指了指自己,巴掌啪啪地在甩在臉上,接著倒在地上裝死。
好一會兒,白老頭才站了起來,嗚嗚地哭泣出聲。
騎鬼呼出森森白氣,緩緩搖頭。
白老頭的額頭上擠出三條黑線,抱著肩膀跺著腳丫子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腦袋,從黑騎鬼的腰上摘下短戟,在甲板上吃力地寫寫畫畫,鬼畫符似的誰也認不出來。
而如果李閻路過看到,忍土就會給出提示。
……
“奴才,辦事不力。”
蔡牽一拱手,滿臉的慚愧。
四處張燈結彩,戲台上,蔡牽從京城請來的玉成班赫赫有名的旦角楊九喜,給廣州將軍福臨唱戲。
台上咿咿呀呀,婉轉動人。上首坐著福臨,下首是蔡牽。
福臨吐出一口茶葉沫子,臉色陰晴不定:“讓官府給他送贖金,把林元撫贖回來,哼哼,他可真敢說啊~”
他俯下身子,狠狠問道:“我要征調廣州水師,一舉殲滅大嶼山,有幾成可能?”
蔡牽面露難色,一時默然。
“大膽說!我要聽實話。”
蔡牽猶豫一會,才開口道:
“且不提五旗聯盟守望相助,單說紅旗幫。大嶼山易守難攻,大船有三百余,小船有千余,炮數百門,青壯幾萬,且大多數都是拖家帶口,一旦大嶼山淪陷,舉家都要問斬,故而紅旗海盜抵抗意志極為頑強,此其一。“
“興師動眾,勞者甚多,民生羈糜。五旗耳目遍及兩廣,若是天保仔膽子大些,借著船好,在諸海口遊擊作戰,斷了糧路,只怕沿海處處都要起火。此其二。”
“另外,咳咳,官府水師常年缺乏操練,船隻方面也……據守還有可能,想出海滅盜,難,此其三。”
福臨帶著紅色扳指的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這意思,是讓我乖乖地交贖金了?!”
蔡牽苦笑,壓低聲音:“爺,此事起因,全是因為當初廣東水師圍剿大嶼山,當時也算是興師動眾了吧,可結果也只是毀了人家幾艘船,反倒是我們的水師損兵折將,這事,您也是清楚的。”
蔡牽在心裡默念,不過引得厭姑舊傷複發而死,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
福臨眼珠一轉,不陰不陽地說道:“我可聽說,你蔡牽在海上有個大老板的名頭,商隊護衛船隻,比起五旗海盜也有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蔡牽立馬站了起來,拍著袖子跪倒在地:“這點虛名,全是爺您的賞賜,我是個做生意的,哪能跟紅旗幫那夥子反賊比拳頭,大人明鑒。”
福臨煩躁錘著桌子,不料蔡牽又歎了一句:“這紅旗幫的大炮大船,都是紅毛子造的,質量水平,的確拉了咱的人一大節子,大人還是再考慮考慮。”
福臨聽完這話,眼前一亮:“順官啊,你的難處我也清楚,我記得去年,你花五十萬兩銀子,買了一個廣西候補道,正三品啊。”
蔡牽謙卑笑道:“奴才雖是商賈看,可也有,拳拳報國之心……”
“好一個拳拳報國之心!”
福臨春風滿面:“我呀,想出筆銀子,請英國和葡萄牙的海軍,和咱們一起,剿滅大嶼山,前陣子英國人不是還打了那妖賊一趟子嘛,葡萄牙人租咱們的地,不得幫咱們出力麽?讓他們國王派海軍來南洋!”
蔡牽眼中有精光爆閃,嘴裡卻支支吾吾:“大人,這紅毛子,不可信啊,真任由他們糾結軍隊到咱南洋,這傳到京城,他好說不好聽啊。”
福臨覺得,蔡牽是不想出銀子,語氣頓時不悅起來:“我已經決定了,出了事,我擔著。”
頓了頓,他又說:“這錢啊,府裡出一部分,你也幫著分擔點,就給……三十,額,五十萬兩好了!”
蔡牽一抖袖子:“遮,聽爺您的。”
福臨心裡高興,正盤算著,這五十萬兩銀子的花俏,戲台上一曲唱罷,楊九喜施施然下台。臨走前,那眉黛清眸,往福臨這邊一捎,燒得人心癢癢。
要說這楊九喜的嗓子,正八經是勾人兒,真是枕邊謠,曲。聽得福臨骨頭都酥了半截。
蔡牽湊了過來,低聲說:“爺,都給您安排好了,黃字一號,今晚你就住下,我讓德全他們自己回將軍府。”
福臨瞧了蔡牽一眼,越瞧他越順眼,換了二兒一個,也沒有這份眼力見,十三行交給他辦,的確體貼周到。
“那,好吧。來人呐,攙我起來、”
福臨眼睛半睜半閉。
蔡牽笑容和藹,看著還沒喝酒就醉了一半的宗室將軍,眸底深沉……
閻阿九悄然走到蔡牽身後:“老板,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了, 這次張嘴就敢要五十萬兩。不如趁著這件事作了他。”
“唔……糊塗“主子”不好找,何況還是個姓愛新覺羅的。”蔡牽盯著福臨的背影:“要多少我都給他。”
……
豎日,不列顛商館。
“可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失蹤的,那可是……”
艾伯臉色遲疑。
“海洋是無比神奇的,永遠有未解之謎存在。我們不是也沒找到船員的屍體麽?那可是幾百人,何況到了這一步,無論是朱賁還是章何,都應該為我們的計劃讓路。”
“原定的兩艘七大船,計劃還沒開始,就折了一艘,就算這樣,計劃也不改變麽?”
“有就夠了,原本就不需要這樣的配置的,立即行動,這也是董事會的意思。”
艾伯不甘心地抿了抿嘴,雖然來人沒有明說,可很顯然,等這次行動結束,廣州分商館這些人,包括自己,都要為的事故擔負責任。
下次再碰到那個巫師,一定要殺了他!
艾伯如是想到。
“可是,官府不會這麽輕易讓不列顛的士兵進入南洋的,何況還有葡萄牙人。”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很快……”
來人笑容詭異。
嘉慶十四年五月十五日,廣州將軍福臨以十五萬兩軍餉邀請英,葡兩國海軍,共同剿滅南洋海盜,兩國欣然應允,戰船士兵,從印度曼度海峽長驅直入,進入南洋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