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拉,不要衝動。”看著一臉凝重的阿卡拉,凱恩突然小聲說道。
作為阿卡拉多年以來最好的朋友,大賢者自然是最能理解修女想法的人了。只是看著阿卡拉的表情,凱恩便知道,阿卡拉想要出手了。
沒有說話,阿卡拉只是靜靜的轉過了頭,等待著凱恩的解釋。
“就算是那兩位全都重獲自由了,他們如今也還是被困在了第一世界,只要他們還在這裡,就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另外……我們不是早就已經投下了賭注了麽?”說著,大賢者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張小白。
看著正在忙於和卡達拉商量這什麽的張小白,修女的眼神中才多了一份鎮定。
面對著兩位魔神的重活自由,即便是阿卡拉,也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聯想起這兩位魔神曾經給人了帶來的災難,阿卡拉是真的有些想要親自出手,在這兩位魔神還沒有完全回復過來之前,再度將他們封印起來的打算。
但是,阿卡拉也知道,即便是她親自出手再度將兩魔神封印,也只能解決一時之痛,而且還要搭上自己的靈魂用於鎮壓兩位魔神。
幾十年又或一百年之後,當自己的意志再也無法抵擋住兩位魔神的侵蝕之後,他們便又將卷土重來。
到時候,又有誰能夠出手製止他們呢?
應該……會有人站出來吧,但是,伴隨著人類職業者數量和質量的不斷衰頹,總會有那麽一天,再也沒有人能夠站出來阻止兩位魔神的暴行。
那一天,便是人類世界淪為地獄的開端。
即便是沒有大賢者的預言,阿卡拉也能夠遇見到那一天的到來。
曾經身為教皇候選人的阿卡拉,也早已經看透了至高天上的那些天使們的態度。
人類,如果不能做出改變,滅亡將會是唯一的歸途。
想到這裡,阿卡拉定定的看向了張小白,一雙純白的瞳孔雖然不能視物,卻好似已經洞察了一切。
“小白,我想基德應該還留下了些什麽吧。”打斷了張小白和卡達拉的交談,阿卡拉突然開口問道。
“啊,嬤嬤,當然了,基德那個老狐……嗯,的確留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看著卡達拉驟變的臉色,張小白理智的將後邊的話收了回來。
基德已死,張小白也不是那種非要跟一個死人計較的人,對於基德稱呼,實際上也只是以前叫順嘴了罷了。
另一邊的卡達拉也是知道,自己父親對張小白和米拉等人曾經做過什麽,所以卡達拉也並不會因為張小白對基德的稱呼而有所計較。但是被勾起了關於自己父親的回憶,想要讓卡達拉仍舊保持著晴朗的表情,卻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聽倒了張小白和阿卡拉的交談之後,卡達拉便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了基德所留下的那個艾尼弗斯樹皮木箱。
並沒有動手,阿卡拉似乎只是略微一點頭,卡達拉手中的木箱便是憑空漂浮了起來。
一手聖階的心靈傳動已經被阿卡拉使用的毫無魔力波動溢出,完美至極。
就這樣,由艾尼弗斯聖樹皮所製成的木箱好似聽話的孩子一般,輕輕的飄到了修女的面前,緩緩的打開了自己那有著兩道隱藏機關的蓋子。
一顆顆基德留下的記錄水晶,就好似等待檢閱的士兵,整齊的在空中排好了隊,以此的走過阿卡拉的面前,等待著修女的檢閱。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這神奇的一幕才終於停了下來。
木盒和水晶也再度飄回到了卡達拉的手上。
“怎麽?”看著阿卡拉一臉平靜的樣子,大賢者忍不住問道。
凱恩知道,如果基德留下來的東西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話,阿卡拉此時的臉上,應當是掛著以往那種淡然而端莊的微笑才對。而如果阿卡拉連這種微笑都不想保持了的話,就證明……基德留下的這些證據,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驚人到,讓偉大之眼都為之動容。
“去讓科爾也來看看吧。”說完,阿卡拉竟然就轉身向外走去。
隻留下了一句“等科爾來了再來叫我。”
許久不見的,阿卡拉竟然又回到了自己在羅格營地中的單人小帳篷之中。
拉上布簾,獨自一人。
角落的油燈自動點亮。
但是伴隨著微弱的火光充滿了修女內心的,卻是……
難以置信的失望。
雖然在阿卡拉放棄教皇之位的時候,她便已經發現了,教會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但是基德死後拿出的這些證據還是太過驚人了,驚人到……有些絕望。
砰!強大的魔力震碎了桌旁的水晶杯。
“唉……”
隨著一陣碎裂的聲音,被水晶破碎的聲音驚醒的阿卡拉才終於發出了一聲長歎。
眼中似是仍舊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妥協了的了然。
有些事,即便是早有預料,當其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難免會讓人感到激動與失望。
“即便是選擇了離開,也還是沒有任何進步呢,我還真是……”獨自一人藏在帳篷中的阿卡拉發出了自嘲般的感歎。
抬起頭,阿卡拉的心中充滿了對教會的失望,但是卻並沒有在像剛剛得知這個真相之時那樣激動。
輕輕邁步,藍紫色的修女袍在地面上劃過,卻沒有染上一絲塵土。
阿卡拉來到了一排因為上了年頭而有些腐敗的木架旁,輕輕的拿起了一個小木碗。
這個木碗並不是什麽魔法物品,但是其周圍卻還是被阿卡拉設下了一個簡單的法陣。
“未來將會如何,並不是你能選擇的啊,阿卡拉。”修女輕聲的對著自己說道:“不,又或者,未來在那一刻便早已經決定了呢。”
嗒噠。
輕輕的再度將張小白小時候用過的木碗放回架子上,修女的臉上再度掛上了溫和而端莊的微笑。左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出的寧神露,也是再度消失在了空中。
有了決斷的修女毅然轉身,走出了自己的帳篷。
那盞隨著修女到來而被自然點亮的古老油燈,也是隨著修女的離開而悄然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