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一聲怒吼從場邊傳來。
張白聞言頓時一愣。
“怎麽意思?老爺子?”看著場邊憤怒的老者,張白皺眉問道。
“你為什麽不割掉他的耳朵!?”老者憤怒道。
“我為什麽要割掉他的耳朵?”張白一樂,反問道。
“你!你知道這是哪兒嘛?這是神聖的角鬥場!而你是一名角鬥士,你這樣做是對對手的侮辱,對所有角鬥士的侮辱,是對角鬥的褻瀆!失敗者必需付出代價!這是用鮮血鑄就的鐵則,它確保了角鬥的莊嚴、神聖!你不但褻瀆了這項神聖的運動,更侮辱了身為角鬥士的你自己!”老者氣的滿面通紅,口水不受控制的隨著每一個字的出而噴濺出來。
“哦,神聖啊。”張白笑了笑,隨即表情一變道:“什麽時候,自相殘殺,自我摧殘也可以稱得上神聖了?”
“你!”
“呵呵,侮辱了角鬥?到底是我褻瀆了角鬥還是傷害了曾經身為角鬥士的你的自尊,老頭子,我想你心裡應該更清楚吧。”沒等老者把話出口,張白便嗆聲不屑道。
“你!你!”
“別我了,我怎麽了?我參加了這項連你自己都視為人生黑點的運動,你還要求我要尊敬,熱愛角鬥,老頭子你不覺得你太可笑了嗎?人啊,要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因為這樣會讓人更清晰的一眼看出你臉上哪裡有疤!”完轉身就走。
背對著喘著粗氣的老者,張白卻不忘留下致命的一擊。
“老頭子你要是真覺得角鬥神聖,你繼續上唄~我跟你打!不敢就少嗶嗶!”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清晰的落入身為6階職業者的老者耳中。
看著張白離去的背影,老者的呼吸聲越發粗重。
身為6階職業者,在第一世界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讓他激動了,然而此刻,老者卻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人扒光了在眾人面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
與張白打?
他敢!
身為6階職業者,老者自然不會把張白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放在眼裡。
但是,他又不敢!
用了半生努力,好不容易才通過這條最讓人不恥,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遠回頭再看的道路,他終於爬上了今天的地位。
這樣的人生經歷會讓他相比於其他中階以上職業者對於角鬥更有好感?
絕不可能!
甚至恰恰相反!
相比於那些或有天賦,或身負背景的職業者們來,這些為了變強而不得不淪為被人觀賞,取了的工具的角鬥士們,怎麽可能會對這項運動有好感?
恨之入骨!
這才是人性。
不管老者嘴上再怎樣美化角鬥這項運動,在他的內心深處都無法逃避自己厭惡過去的自己的事實。
甚至,這種美化,更是他痛恨這項運動的最好證據!
而張白,就這樣當中扒光了他內心中所有的遮羞布,赤裸裸的在眾人面前暴露了他的內心。
身為最厭惡這項運動的人,好不容易從這灘汙泥中爬了出來,他怎麽會再回去?
所以,就算他可以戰勝張白,他也絕對不會回到角鬥場中與張白一戰!
所以,他不敢!
盡管張白已經如此相逼,甚至以一個2階職業者的身份挑戰他,他仍舊不敢與張白一戰。
他放不下他的身份、地位、臉面!
看著被自己的啞口無言,一陣陣的喘著粗氣的老頭,張白滿意的笑了。
讓你膈應我!
我膈應不死你!
這時,主持人雖然明顯看出了老者的氣憤,卻不得不上前詢問。
因為觀眾的不滿實在是積累的太多了,意料之外的比賽,意料之外的結果,意料之外的絕望...
所有的一切疊加在一起,再加上這個讓他們失望,絕望的罪魁禍首竟然只是被打掉了4顆門牙而已。
這讓他們如何能夠解氣?
這時,那些傾家蕩產而一時神情恍惚的人們,也緩了過來。並且將心中的絕望化為成倍的憤怒爆發了出來。
場外憤怒的吼聲一浪高過一浪。
盡管如此,張白還是淡定的站在米拉等人身邊。
在手持魔法弓箭的一眾警戒著的羅格妹妹中,張白淡定的逗弄著福克斯。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
看著這十幾位已經掏出武器的羅格妹妹,這些平民當然沒有膽量上來找麻煩。
所以他們只能將所有的不滿都向著基德商會發去,拚命的嘶吼著,咒罵著!
而這些不滿則全都化為了巨大的壓力,壓在了這位主持人的身上。
身為基德商會在沃瑟姆的代表,他雖然並不懼怕這些平民們會鬧出什麽事件。
因為基德商會的威名絕不是吃素的。
但是,一但真的出事,他雖然不會死,這些平民更不能把基德商會怎麽樣,但他目前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啊。
一個辦事不利就足以讓那些垂涎他目前位置的人將他擠走了。
如果在沃瑟姆真的出現了大量平民對於基德商會的不滿,那麽無論他今天為商會賺了多少錢都無法抵消這樣的負面影響了,目前屁股底下的位置更是坐不穩了。
所以,盡管老者此時正在氣頭上,為了自己的位子,這位主持人還是不得不上前求助。
“先生...您看,這...”主持人心翼翼的問道,眼神若有若無的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冰狼隆克比。
“哼!!”
啪嚓!
一聲怒哼之後,老者屁股下的座椅瞬間粉碎成一堆木屑。
眼前一陣模糊。
主持人驚訝的發現面前的老者竟然不見了。
噗嗤。
“什麽!你...”一聲驚叫沒有完,冰狼隆克比的雙眼便很快失去了神采,緊跟著整個身體無力的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瞬間,原本還飄滿了咒罵和不滿的角鬥場為之一靜。
安靜的落發可聞。
只見,剛剛還坐在場外的老者此時已經站在了‘冰狼’的身後,高舉著左臂。
嘀嗒,嘀嗒...
一滴滴鮮血滴正好滴落在張白扔出的大砍刀上。
光亮的刀鋒反射著陽光,一道道血紅色的光芒反射在周圍觀眾的臉上。
畫面就好像被按了定格鍵。
霎時間沒有任何人敢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