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電掣般的身影飛奔在跑道上,電光火花般的對決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運動員和教練圍觀,就連看台上零散的些許觀眾此刻都在張口大吼著加油助威。
途中跑階段,孟飛的優勢發揮了出來,只見他如迅猛的獵豹持續的保持最高速衝刺,很快就衝到了並列第一的位置。
衝刺階段,孟飛的速度絲毫不見衰弱下來,而其他選手的速度呈現出不同形態的衰減。
孟飛的持續加速及保持高速衝刺的能力,引得圍觀人群陣陣驚呼。
他的對手們滿含不甘,依舊在拚命衝刺,但是於事無補。
“前半程起跑加速無敵,後半程衝刺軟綿無力”的宿命依舊無法衝破,這是整個華夏乃至亞洲和所有黃種人的宿命。
當所有人慢慢的被這種宿命折磨的遍體鱗傷時,滿含不甘的隻好認命時,跑道上卻有那麽一個身影,似乎在向這種宿命抗爭。
那個少年踏著夕陽的余暉,頂著宿命的枷鎖勇敢的衝擊,最後他越戰越勇,越衝越快,速度沒有任何減弱。
圍觀的人開始為他呐喊,為他加油助威,為他的抗爭和勇氣紛紛喝彩。
“快了,快了,就快到終點了,孟飛你小子給老子穩住,別做軟腳蝦!”王維濤伸手拭去額頭的汗水,一雙眼睛瞪的很大很大,就那麽死死的盯著孟飛的身影,嘴裡一刻不停的瞎叨叨。
郭振君是雲都中學的領隊,為了保持形象這個下午快把他快憋死了,明明緊張的不行,卻要微笑著淡定的觀賽,放佛對跑道上的衝刺賽況漫不經心。
可是顫抖的雙手,早已經出賣了他那緊張到死的心情。
戴金這個悶騷型眼鏡男,臉上露著尷尬的笑容,雙手不時擦著褲子,手心的汗水滲個不停。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劉主任你太神了!”當看到孟飛的後半程持續加速和保持高速衝刺的瘋狂表現後,省田遊中心副主任劉厲忠的助理謝俊武忍不住驚叫起來。
年輕人畢竟是容易被氛圍和瘋狂的表現帶動情緒,但是劉厲忠卻不為所動,臉上保持著淡定,一雙銳利的鷹眼注視著孟飛的一舉一動。
這小子,天賦出眾,有戲!
這是劉厲忠給孟飛的定論,至少值得培養。
孟飛在喝彩呐喊聲中,以拉開第二名一個身位的優勢率先衝過了終點線。
複賽小組第一,孟飛進決賽穩了!
“呼,呼...”孟飛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回頭笑望著興奮驚呼的隊友們。
“呼!”王維濤長長的深呼出一口濁氣,省中運會的百米複賽的激烈程度遠超過他的預想。
孟飛和其他另外7名同組選手緩緩的走回到各自的跑道終點線處,裁判們需要登記核實成績。
“起跑和加速跑階段還是偏弱,如果沒有系統輔助帶來身體素質屬性提升,以及後半程的穩定表現的話,這場複賽就夠嗆,決賽也沒我什麽事了。”
孟飛心裡自我分析了一番,看來往後越往高級別的舞台衝,他要遇到的對手會更強,需要面對的挑戰也會越多。
“下面播報的是進入高中組男子100米決賽的名單!”
“第一名史克浪,來自豫章體校,複賽成績10秒92。”
“第二名孟飛,來自雲都中學,複賽成績10秒95。”
“第三名段成江,來自康南中學,複賽成績11秒06。”
“第四名......”
......
操場上空的廣播輪番的播報著最新的比賽結果,
這一屆的高中男子組100米的決賽名單中,雲都中學只有孟飛一個人入圍了。 體育競技就是這麽殘酷,尤其是田徑比賽,幾乎每一個運動員都訓練的很努力,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決賽的名額只有8個。
無論你多麽的抱怨命運不公,還是抑鬱失落,參與了這個遊戲就必須遵循這個遊戲規則,實力決定一切。
越是級別高的比賽,高手越多競爭就越劇烈,在校運會甚至市中運會都大顯神威的肖壯和胡光榮面對全省的諸多高手對拚,遺憾的被淘汰出局。
王維濤和其他隊員們紛紛走過去安慰兩個隊裡最耿直憨厚的大個子,沒有人會甘心接受失敗。
郭振君站在一旁,看著兩個努力付出卻被淘汰出局的隊員,心裡很不是滋味,仿佛響起了自己曾經的失敗與落寞。
孟飛走過去,伸出雙手搭在肖壯和胡光榮的肩膀,三個年輕人頭挨在一起靜靜相擁,沒有說一句話。
無論是輸還是贏都是體育競技的一部分,經歷過這一段,孟飛相信肖壯和胡光榮一定會成長不少。
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最好的無息交流和安慰。
王維濤沒有去打破這種氛圍,而是默默的走出人群,多年以前他也曾有過這種體驗,刻骨而銘心。
他從褲兜裡摸出煙,想狠狠的抽兩口,可是還沒找到煙就碰到了兩個人。
王維濤看到為首那個渾身透著威嚴的中年人後,神色頓時大變,抬腿轉身就走。
“王維濤?果然是你,剛才遠遠的看到你我還以為是眼花了,怎麽,到現在還對我耿耿於懷呢?”中年人叫住他,追了上來。
王維濤面無表情的看著身材早已發福的中年人,冷聲冷語道:“劉教練,哦不對,應該是劉主任了。十年不見,您的頭銜越升越高了,竟然還會記得我這個小卒子,真是罕見啊!”
“當年的事情,或許我是有些責任,但是你自己以及上頭都有責任,這些你心知肚明。”中年人正是已經成為省田遊中心副主任兼任田徑項目總教練的劉厲忠,是王維濤曾經的省隊教練。
體育競技在賽場上算比較公正公平的,一切成績說話,數據做不了假。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競技的地方就有一些或深或淺的規則,有各種糾葛不清的利益。
劉厲忠也曾有過熱血激情的青春,只是深處競技圈裡久了,慢慢的就從義憤填膺的反抗到最後如魚得水的融合。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那是我的命,無話可說。我還要給隊員進行決賽指導,恕不奉陪!”十年了,王維濤的脾氣一點沒變,耿直急躁,對於不爽的人和事絕不妥協更沒一丁點兒興趣。
劉厲忠臉色閃過一絲波瀾,壓住心中的火氣,神色複雜的對王維濤說道:“我這次並不是來找你冰釋前嫌的,以前的那些事情就由時間去處理吧。你隊裡有個叫孟飛的學生吧?他的天賦很好,潛力無限,將來的成會非常高!”
“你想乾嗎?當初毀掉了我,現在又想來禍害我的學生?你還有人性嗎?那麽多運動員為你的升遷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你還想怎樣?!”王維濤情緒激動的對著劉厲忠嘶吼著。
王維濤知道以孟飛的出色表現,遲早會被省隊的教練盯上,只不過他沒想到這個人是劉厲忠,曾經一手挖掘了他又親手毀掉他的“恩師”。
氣憤至極的王維濤紅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劉厲忠,轉身離開。
“王維濤,你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況且後面我給你做了最好的安排。你要是真的希望那個叫孟飛的學生有所成,就明白只有省隊才能給他最好的訓練和營養,還有完善的醫療等等。你在省隊待過,這些你比誰都清楚!”王維濤越走越快,劉厲忠的話如同響雷般炸在他身上,眩暈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