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我…你…這?”文菁語無倫次，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在做夢。

　直到萬裡把她頭髮搓得稀亂，她才回神，驚道:“有人襲擊我?你的仇家?萬裡，你又惹誰啦?”

　“我啥時候惹過人，都是人來惹我。”萬裡哼了聲，俯身在自己打暈這人的身上摸索了幾下，沒找到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隻摸了一手肋巴骨，“真夠瘦的，哪位武監的人?”

　回憶武監會議偷聽到的，大概率在秦武監、郝武監和那個不知姓氏的第八武監中間，而第五武監和周總司令的可能性也有，很小，其他三人則完全不可能。

　“他……剛剛是要對我……”文菁臉帶後怕，囁嚅著問道。

　“精神操控，想問你點兒東西，別怕。”萬裡安撫道:“倪兒最近在幹什麽，我得出去把這些敢惹爸爸的家夥處理一下，還得過兩天才能回來，這兩天讓倪兒陪你吧。”

　倪兒按進度講應該快到第二境了，而靈魂統治轉換成血脈，大概有九品強度，一般的第三境也奈何不了她了，比較保險。

　“沁鈺啊。”文菁頓了頓，略帶遲疑道:“我好多天沒見她了，聽說她最近一直在……放羊。”

　“……啥?”

　“放羊。”文菁古怪道:“她沒事就幫自己轄區的養羊大戶放羊。哦對了，是你那個要收的小徒弟，楊子超家，幫他家放羊。”

　“放羊，難道在鍛煉精神能力的使用?倪兒倒是想了個好招。”

　同時用精神能力控制成百上千頭羊，不失為練習能力的好方法。

　萬裡沒多想，道:“她現在應該在日光城的武道局宿舍，我剛好得去找她一趟。這家夥我帶走，再來人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這兩天你稍微謹慎點，和倪兒同行同住。”

　“啊，哦。”文菁愣愣點頭:“萬裡，這麽晚了，你不留下睡……”

　說到一半，她看看腳底下昏迷的人，反應過來道:“你小心點。”

　“嗯，乖，在家等倪兒。”萬裡給文菁個擁抱，挑眉道:“不錯，這些天體質沒停下進步。不過我的五髒可是淬煉得越來越誇張，這點兒體質遠遠不夠，加油呦。”

　文菁怔了怔，抬腿踢了萬裡小腿一腳:“快走你的，什麽時候都沒個正行，討厭死了！”

　萬裡嘖了聲，扁扁不是從前的扁扁啦，調戲都不臉紅，沒意思。

　……

　一路疾飛，十分鍾後，萬裡抵達日光城武道局宿舍樓前。他曾‘以權謀私’，給倪兒安排到了頂層最好的單間宿舍，具體房號還有印象。

　沒驚動任何人，他拎著手上的瘦削男子，閃過幾層樓，站到了那間宿舍外，聽到裡面傳來的屬於倪兒的平穩呼吸聲，微松口氣。

　在就好，就怕倪兒不在。已經睡著了嗎?萬裡抬手輕輕敲門。

　兩秒後，悉索的聲音傳來。

　“誰?”倪兒問道。

　“倪兒，是我。”

　“……羊哥?”倪兒驚詫一聲，“啊羊哥稍等一下，等一下哈！”

　宿舍內，倪兒慌忙把身上衣服扣子扣好，被子簡單卷了卷，又去陽台把晾曬的內衣裝到櫃子裡，最後把桌上的一大袋零食塞到床下。

　想了想，她又跑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見自己衣著整齊，輕吸口氣，這才快步跑去開門。

　“羊哥，你怎麽來了?這是?”

　“我又不是查寢的，你收拾什麽房間。”萬裡從聲音上能分辨出倪兒剛才在做什麽，“這家夥剛剛去襲擊文菁，找你讀一下他記憶。”

　“什麽！襲擊文菁！”

　“進去說。”進入宿舍，萬裡把手中男子放到桌子上:“精神屬性靈氣，強度七品，S級第二境。”

　“七品精神屬性……第二境。”倪兒皺了皺鼻子，把雙手壓在男子腦門上，閉上雙眼，手上白光籠罩。

　兩分鍾後，她才睜開眼，發現萬裡正坐在自己床上，一手拿著袋薯條吃，一手拎著袋果凍喝，身旁則放置著她的大零食袋。

　她眨眨眼，瞄瞄床下，臉色頓時紅透:“羊哥，你……”

　“一整天沒吃飯，明天很可能還要跟人打架，我墊補墊補，果凍味道不錯。”萬裡咂嘴道:“讀到哪些記憶了?誰指使他襲擊文菁的！”

　“嗯，羊哥吃，我買多了。”倪兒臉紅紅地囁嚅著，道:“這個人叫馮君錄，記憶有些……殘缺不全。”

　“殘缺不全?”

　萬裡薯片嚼得哢嚓響。

　“嗯，應該是他自己主動把那些記憶掩蓋住的，甚至抹掉了，”

　“嗯?”萬裡微微擰眉，又微露恍然，這家夥可能是某位武監手下處理‘髒活’的，處理完連自己的記憶都得清除。就像這次，如果真從文菁那裡問出什麽，事後他大概也得主動把這些記憶清除掉。

　“連誰讓他來襲擊文菁都沒有讀取到嗎?他是誰的部下?”

　倪兒頓了頓，小聲道:“他最近的記憶只有‘用能力操控文菁，詢問她…萬裡楊是否有天外來客寶物’。”

　萬裡擰眉，便聽倪兒又道:“還有，‘那我走了，郝武監’。”

　郝武監！第四武監郝政！

　萬裡眼睛一眯，張大嘴巴，把剩下的薯片倒進去，邊咀嚼邊含混道:“倪兒，他的記憶裡有沒有郝武監的住址和其它情況?”

　倪兒一頓:“有倒是有。可是羊哥，郝武監不會是那個武監局……”

　“嗯，你也知道武監局?”萬裡把果凍吸乾，道:“都小事，自己人有點誤會，我只是去跟他聊聊。說吧沒事，然後還得麻煩你去我家陪文菁兩天，等我回來。

　你那個放羊修行，先緩緩。”

　放羊修行?倪兒小嘴微張，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最後把馮君錄腦中郝武監的一切告訴了萬裡。

　……

　次日上午，九點。

　燕京郊區，某棟豪華別墅內。

　郝政坐在沙發上，腰板挺直，靜靜聽著身旁一名青年的匯報。

　“最終的判斷是沒問題嗎?”青年匯報完，他搖了搖頭:“蘇路癡還挺向著那少年的，沒問題?

　對了，君錄還沒回來?”

　“還沒。”青年回道。

　“這小子……”郝政蹙眉。

　就在此時，天空忽然飄來了五個字:“我特麽射爆！”

　“……什麽射爆?”郝政一怔:“出去看看， 誰在天上亂喊亂叫?！”

　他身旁青年點頭，快步出去。

　“哪個部門的S級。”郝政面帶不滿，食指輕敲沙發。忽然間，他瞳孔微縮，一個閃身閃到一旁。

　嘭！！

　驚天聲響中，一個人形物體從上方貫穿別墅，猛然貫進沙發，和破碎的沙發一同墜入地底。

　郝政有些發蒙，對眼前發生的事情茫然不解。直至一道道裂紋延展到他腳下，別墅開始搖晃，他才回過神，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混帳！是誰?給我抓住他！”

　轟！！

　他的喊叫聲，和別墅的轟然垮塌聲，完全重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