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與比拉多不由的向身後看去。
只見一輛雙馬貨車以破記錄的超高速橫衝直撞而來,驚慌失措的車夫雖然手握韁繩,但看上去顯然已經失去了對馬兒的控制。
市場上原本聚精會神討價還價的商人們,都不得不暫停交易,先躲避這意外的危機保住性命再說,於是全都四散而去。
馬車行過的地方,狼藉一片,各類商品被撞的滿地皆是,商人們無不傷心又氣憤,一邊謾罵,一邊將屬於自己的商品從地上拾起來。
李想與比拉多見狀,沒有多想什麽,只有一個字“閃”。
由於比拉多是軍人出身,多多少少有些身手,輕易便避過了危機。
而此時的兩匹馬兒已經是瘋狂至極,是乎不撞死幾個人,便“誓不為馬”一般,竟然繼續加速,向著李想飛馳而去。
求生意志讓李想拚盡全力的狂奔,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雙馬貨車緊緊跟在身後,而且離自己越來越近,因為畢竟體力實在是有限,像耗盡燃料的機器一般,越奔越慢。
眼看著雙馬貨車就要狠狠的撞向李想。
李想不由的大叫了聲:“救命啊!”
就在這時,只見一人從側面房頂上一躍而下,如“蜻蜓點水”般落在李想身旁,並以迅雷之速抱起李想,再踏上馬頭,借馬兒之力,越過了整輛馬車,又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一名有著英武之氣的女人抱著李想,演義出了一場“英雌救帥哥”的精彩場面,引來了眾人無數的喝彩聲。
這到是讓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不得不急忙放開手。
因為之前,李想被女人抱著的時候,自己也緊緊的抱著女人,雖然隔著衣服,但依然能感觸到女人的曼妙好身材,於是,便回憶起在神廟那夜,有著同樣好身材的神秘女奴,況且這個女人的“輕功”也是如此了得,不得不讓李想認定此女就是那神秘女奴,於是說:“你是她嗎?”
女人急忙側過臉,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要謝謝你一次次的救了我。”
女人沒有說什麽。
李想接著說:“若不是你在暗中出手,在盛德娜裡,我估計已經被人打死了,就算不死,也肯定是身受重傷。”
“羅馬到處都是危險,自己要小心點,我不可能次次都會在你的身邊出現。”
李想興奮的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那個她!”
“總之,你自己要保重。”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的。”
“那我要走了。”
李想想要挽留女人,女人卻使了輕功,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比拉多氣喘虛虛的從遠處小跑而來,說:“幸,幸虧,幸虧你平安無事。”
“剛剛幸虧有一位女俠相救,不然我就成為‘馬下亡魂’啦!”
“老弟,你可是‘天降神使’,那能那麽容易就死了呢?”
李想心想:那神秘女奴今天居然救了我兩次,不然我肯定是就凶多吉少啦!這樣算起來,那夜賭了一把救了她一命,絕對是一筆極為劃算的‘生意’,因為是用人心換到了人心。
“啊!...”遠處傳來的一聲慘叫,打斷了李想的思緒。
“哎喲!”比拉多驚訝的說:“那邊好像出事啦!?”
“走,去看看。”
***
大市場交易香料的地段上,胡椒、丁香、孜然等各類進口的食用香料撒的滿地都是。
李想和比拉多小跑而來。
看見一名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吐了一大口血就死了。
屍體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不多時,一位中年女人從圍觀的人群中用力擠了進來。
中年女人一見到地上躺著的屍體,便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起來,撲倒在屍體上,哭喊著男人的名字。
從中年女人淒慘的哭喊聲中,得知躺在地上的男人是這個女人的丈夫,今天是頭一天出來做生意,就遭此橫禍,連販賣香料的錢都還是借的,將來孤兒寡母又該怎麽去生活。
圍觀的人們除了投去同情的目光之外,也就不太可能會做些什麽了。
惟李想義憤填膺的說:“去找那輛馬車的車主算帳。”
一位年輕小販說:“看來你是個外地人,根本不了解我們這裡的內情?”
“‘內情’?”李想皺了皺眉頭。
年輕小販接著說:“剛剛那輛發了瘋的馬車,是首富希杜拉家族運鹽的專用貨車,今天的這種事情發生已經不止一次了。”
李想非常生氣的說:“首富又怎麽樣?有錢難道就能夠為所欲為?他家的馬車撞死了人就不用負責?造成整個市場的混亂,還有你們這些人的損失,就這麽不了了之?”
一位老年小販說:“希杜拉是誰?他是元老們的‘搖錢樹’,又有誰能動的了他呢!我們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啊!”
年輕小販說:“就算希杜拉肯賠錢,又能賠多少錢?”
“地上躺著的是一條人命啊?”李想說。
年輕小販說:“‘人命’?!我們這些人都是‘農村戶口’,一條命比一個奴隸的價格高不到哪去。 ”
李想感到大為驚,“什麽?‘農村戶口’?”說著看了看比拉多。
比拉多點了點頭,說:“羅馬是根據財富的多寡,將公民劃分為四等六級,只有財富超過十萬塞斯特斯,才能向戶政部申請晉級為‘城市戶口’。”
“‘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有什麽分別呢?”李想問道。
“平時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現在這種特殊情況就有著天差地別。”
“怎麽說?”
“同樣是馬車撞死了人,戶籍類別的不同,導致賠償金額相差四十倍。”
“什麽?‘四十倍’?這麽誇張?”
“所以那個小販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是‘農村戶口’,一條命比一個奴隸的價格也高不到哪去。”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幾百年以來都是這樣,好像也沒有誰覺得有什麽不公平?”
“就因為人窮,連命都賤?”李想氣憤憤的說:“這簡直是歪理中的歪理,謬論中的謬論啊!”
老年小販說:“誰要是能改變目前的‘戶口兩級製’,那也算是為我們這些窮人爭取到了最最起碼的公平。”
李想心想:我又能做些什麽呢?僅僅是出於好心,掏些錢來撫恤一下死者的家屬?還是通過自己目前的身份力爭改變原先不公平的政策和制度,讓更多的人可以從此受益?於是,心裡又開始回蕩著世界上最著名的自言自語,“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維持還是改變?同樣也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