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營中忽然起了一些騷亂,這種騷亂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也就平息了。
不久之後,有人來報,說是因為看守軍卒的疏忽,有一隊梁山兵卒偷偷弄斷了繩索,十幾個人偷跑了,但隨即就被發現,走脫了三個,其余都被殺死或許抓回。
王慶聽到這個消息後,點點頭,就接著睡覺了。
……
昨日一戰,令梁山吃了大虧,自梁山開始發展以來,也不是沒有敗過,但敗得這樣徹底,傷亡如此慘重,確實是第一次。
梁山裡面的氣氛,顯得格外緊張的同時,也有著一股子不平和憤恨在裡面,顯然是忍不下去這口氣。
忠義廳內,與昨日相比,少了一多半的人,其中有一半是被王慶捉去了,剩下的,則是在梁山之上個個關卡處領人看守,提防官兵回來攻打山寨。
公孫勝一夜未睡,顯得有些疲倦,雙眼之中有血絲蔓延,往常的那股出塵之氣徹底消失不見。
一旁的朱仝出口寬慰道:“公孫哥哥不必如此,勝負乃兵家常事,以往公明哥哥領著眾位兄弟,也沒少遇到挫折。
這次我山寨精銳人馬基本都去了大名府,這才給了這天平軍可趁之機。
此戰雖敗,卻不曾傷及我山寨根本。
昨夜已經有讓人往其營寨附近放了不少書信,有這些做震懾,想來這些官兵也不敢拿眾位兄弟如何。
前往大名府報信的人也連夜出發,用不了太長時間,公明哥哥那裡就會得到消息。
到時間公明哥哥帶著人馬一回,這幾千官兵還不跟土雞瓦狗一般分崩離析!
如今只要守住關隘不下山去,就是再多的官兵也對我們山寨無可奈何。”
朱仝的一番話,令的公孫勝心裡好受了一些,整個忠義廳的氛圍,也稍微顯得輕松。
和在這裡的穆弘楊志幾個留在山寨的頭領又說些話,卻見到守在第一關的杜遷帶著三個衣衫破爛的嘍囉匆匆的來到忠義廳。
“公孫哥哥,這是昨日被狗官抓到的孩兒們,昨夜他們趁看守不注意,弄斷了繩子,走了一隊的人,結果還沒來得及走太遠,就被狗官發下,只有他們三個走脫,今日來到關下……”
從昨晚到現在,有不少之前戰鬥中被打散的嘍囉回來,不過從軍營裡面逃出來的倒是第一波。
可即便是這樣,杜遷也沒有必要親自帶著他們來到忠義廳來。
見公孫勝探尋的目光朝著自己忘了,杜遷遲疑了一下,走到公孫勝身邊,小聲道:
“他們說,秦明兄弟可能會有問題,昨夜他們被捉到,往裡面押運的時候,見到秦明兄弟和那天平軍主將相談甚歡,攜手往帥帳裡走……”
公孫勝面色冷了下來,不待杜遷說完,突然開口喝道:“將這三人推出去砍了!”
此話出口,不僅杜遷嚇了一跳,就連其余人都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杜遷說了什麽,以至於脾氣溫和的公孫軍師發這樣大的火。
正奇怪間已經有幾個護衛從旁邊轉出來,擒拿了三人。
三個嘍囉連忙大喊著辯解:“我等不敢有絲毫隱瞞,所言都是親眼所見,頭領你怎能……”
“我等沒有死在狗官手裡,反倒被自己人斬殺……”
“千辛萬苦的逃回來,就是想要將這兒事情告與頭領知,誰想……”
公孫勝不理會他們三人的喊叫,揮揮扇子,三人就被押了下去,喊叫聲漸漸遠去,最終沒了聲音。
“公孫哥哥,這三人?”
沒有人會為了三個小嘍囉的性命會在這個時候折損副軍師公孫勝的面子,因此上直到三人被退出去斬殺之後,朱仝才開口詢問。
“這三人居然妄言秦明兄弟和那天平軍主將有牽扯,顯然是在天平軍裡收到了好處,如若不然,為何被捉去的這麽多人裡面,就只有他們三人回來,還偏偏帶來這樣的消息?”
公孫勝依舊有些怒氣未消。
朱仝等人聽到公孫勝說出緣由來,都覺得有些可笑,秦明可是和官兵真有血海深仇的,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三人該殺!自己無能,也敢過來挑撥離間!”
“天平軍的人太過無知!什麽樣的爛計都敢出,我等兄弟,豈是他這些小伎倆就能得逞的!”
“天平軍技窮矣!”
眾人嗤笑出聲,紛紛說著。
朱仝倒是忽然想起昨夜聽到跟著秦明去攻打營地,秦明兵敗被捉之後,逃回來的嘍囉之間的一些談話。
說是交戰之時,那天平軍言語中和秦頭領諸多親近之意,並且沒有一支羽箭射向他雲雲。
他暗自笑笑,把這些東西壓下去,不過是天平軍故意為之罷了。
帶著三人上來稟告的杜遷神色有些尷尬,畢竟他以為發現什麽重要的事,慌忙親自帶人上來,結果剛到這裡,話都沒問,就被推出去斬了,雖然公孫勝也安撫了他幾句,但心裡還不是滋味。
堂堂的開山元老, 居然淪落至此……
杜遷又重新回到第一關了,受了傷的穆弘和楊志二人在這裡又坐了一會兒,也起身回去休息。
公孫勝朱仝接著思索如何破局,接下來官兵可能采取的手段,以及相應的對策,除了杜遷之外,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他們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這件事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插曲罷了。
不過當中午十分,秦明穿著鎧甲提著狼牙棒騎著馬來到關下之後,這一切都顯得有些不一樣了。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在驗明了附近確實沒有天平軍存在之後,公孫勝還是第一時間命令杜遷開了關,放秦明進來。
不過身邊的守衛多了兩人。
尤其是秦明說出天平軍主將晚上將他迎到營帳,除了打了一頓之外,什麽都有說也沒有做,只是被捆著在裡面呆著半個時辰左右,就讓人將他帶走,捆綁了手腳,丟在一處空營帳裡,派人看著。
直到將近五更的時候,忽然將他叫醒,一行人什麽都沒說的將他待到營帳外面,將他的鎧甲武器歸還,又將他松綁之後就離開了之後,氣氛就越發顯得有些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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