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的兵馬他自然是不會動的,若是將這些兵馬給帶走,魏國來一個反撲,將潼關拿下,那自己這麽長時間的布置可就真的白費了!
王慶心裡不痛快,第一是為了諸葛丞相王慶為他感到不值,一輩子為了蜀漢拚死拚活的,到後來更是硬生生的給自己累出了一身的病,而現在,劉禪居然懷疑起了他的用心。
二來便是為自己,除了之前所安排的往魏國放還人質的事情之外,他還想湊機會,等到魏國徹底退回的時候派出兵馬再殺上一陣來者,爭取將戰果最大化,盡可能的削弱魏國的力量。
現在,自己被一連十二封詔書弄的離開潼關,前往蜀中,這事情算是弄不成了!
潼關外,黑虎口。
新建造的關隘已經初具規模,大批衣衫襤褸、不成人形的人還在冒著初雪不停忙碌。
不遠處的魏國營地,中軍大帳之中,早已經升起了火爐子,厚厚的毛氈,將寒冷的空氣阻隔在外面,大帳之內,溫暖如春。
雖然如此,但曹宇等人,卻依然覺得如墜冰窟!
因為躺在床榻之上,蓋著厚厚被褥的魏主曹睿,面色焦黃,氣若遊絲,離大限不遠了!
內侍將小曹芳匆匆的抱來,曹芳不知道這意味什麽,但也感受到了些什麽不同,因此上很是乖巧的站在床榻前,讓自己的父親摸自己的小臉。
縱然是曹睿的手冰的他臉很是難受,他也沒有躲避。
曹睿不舍的將手拿下,流淚望向一旁的燕王。
曹宇流淚靠近床榻前,曹睿執手道:“昔劉玄德在白帝城病危,以幼子劉禪托孤於諸葛孔明,孔明因此竭盡忠誠,不敢忘懷,偏邦尚然如此,何況大國乎?
朕幼子曹芳,年才五歲,不堪掌理社稷。幸大將軍及宗兄元勳舊臣,竭力相輔,無負朕心!”
在選擇托孤之人時曹睿也有一番自己的計較。
一開始他是比較中意曹真之子曹爽的,並且侍中劉放、孫資也多向他推薦曹爽。
但聞聽了被放還的諸位臣子所言,曹爽在蜀漢營中的表現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素來與自己親厚的小叔叔,燕王曹宇。
已經成為魏國大將軍的燕王曹宇,止不住的流淚,哽咽不能言,只能是連連點頭。
曹睿費力的將曹芳的手交到曹宇手中,對於這個與父親年紀差不多的祖父,曹芳還是比較熟悉的。
他年紀幼小,被此時的氣氛所嚇,有些心驚,此時被曹宇溫暖的手牽著,心安不少,當下就抱住曹宇不肯撒手。
曹睿欣慰又心酸道:“叔叔勿忘幼子今日相戀之情!”言訖,潸然淚下。
曹宇頓首流涕。
沒過太久,魏主曹睿昏沉,口不能言,隻以手指太子,須臾而卒;大帳之中,哭聲震天。
大將軍曹宇跟侍中等人,忍住悲痛,就在這軍帳之中扶太子曹芳即皇帝位。
而後大軍緩緩而動,退入黑虎口關隘之後,方才舉哀。
蜀漢在王慶的安排下,在潼關之外放的有明探暗探,偵查到魏軍的異動之後,立刻變回來報告。
魏延想要領兵追趕,但王平、廖化、馬忠等人不同意,原因就是王慶離開時所留下的謹守潼關之言,魏延雖然氣悶,卻也隻得是按兵不動。
又過兩日,再次得到探子來報,說是魏主曹睿已死去六日有余,魏軍退入黑虎口之後,全軍發哀,哭聲震天!
魏延聞聽此言,懊悔良久!
王慶同樣也在懊悔!
這個曹睿死亡的消息,是他過了棧道到達漢中之後,方才接到的。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曹睿會死的事情,因為在他的記憶裡,距離曹睿死亡,至少還有三年的時間!
如今忽然接到從潼關傳來的消息,王慶意外之余,更是恨不得將劉禪活活的掐死!
娘的,這是多好的一次機會啊!
自己若是在潼關沒有走,領著大軍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帶著大軍出潼關狠狠的懟一下子,已經傷了元氣的魏國,一定會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待到自己再次興兵的時候,不知道要省下多少的力氣!
這他娘的,這個被摔傻的孩子,沒事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將自己給招回去!
如果不是系統發布的任務是讓自己去輔佐他,王慶這個時候,一定能做出將劉禪活劈了的舉動來!
帶著滿心的鬱悶,王慶來到了益州。
蔣琬董允等人都出來迎接,如果不是被黃皓勸住,劉禪都會出來迎接。
蔣琬、董允見到王慶安然歸來,很是欣喜,在短暫的寒暄過後,王慶望著隨著《出師表》一文而廣被人知的兩人,不由的長歎一口氣。
蔣琬和董允二人見此皆是有些不解。
王慶道:“你二人受蒙蔽了,我身體健健康康,有了關張兩位將軍給的壽數,以及一身武藝,再活上三十年不成問題!”
董允蔣琬二人皆有些沉默,隨後董允道:“可陛下的夢、以及太史譙周所言……”
這樣的話忽悠別人還可以,但忽悠王慶這個經常以這樣的手法忽悠的人的家夥,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他再度歎口氣道:“我方至漢中,潼關便有快馬而來,言魏主曹睿於潼關外軍帳之中歸天!魏國殘破至此,天意怎可能還在曹魏?
昨日我小憩,先帝還在夢中埋怨山人,說我錯過一舉攻克中原的大好的時機!”
二人聞聽王慶此言,盡皆呆住,一是為了為主曹睿的突然死亡,二是丞相所言先帝托夢之事。
怎麽幼主劉禪所言托夢,與丞相所言托夢相反?
他二人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往劉禪和丞相二人假托先帝托夢的方面去想。
畢竟他們二人,一個是先帝的兒子,另外一個是對先帝忠心耿耿的丞相,他們怎麽可能會做錯此等不敬之事。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劉禪早已經被黃皓所言的種種事情給嚇壞了,做出這樣的事情,對於劉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至於他們的丞相,體內的靈魂早已經換人了,對於借用他們的大耳先帝之名,更是沒有絲毫的遲疑。
“那……如今……”
蔣琬呐呐不能言。
王慶搖搖頭道:“如今說什麽都晚了,魏國在潼關東三十裡處鑄成新關隘,大軍早已經過了黑虎口,想要乘勝追擊,已經沒有辦法。
如今我既已歸來,就好好的整頓一下宮廷吧!”
董允聞聽王慶此言,面色頓時就是一變,因為他所負責的就是宮廷諸事。
他本就是一個聰明的人,之前之所以會與蔣琬一起聽信劉禪之言,實在是劉禪所說的先帝托夢、以及太史譙周所言之事太過駭人,關心則亂之下,失了分寸。
此時見到王慶安然歸來,又聞聽了王慶方才所言的種種,這時又聽到王慶說整頓宮廷之事,哪裡還不明白王慶的意思?
上一次丞相北伐,形勢一片大好之下,陛下因為聽信了宮中小人之言,以為丞相會有反志,所以便下令讓丞相帶兵歸還。
這次又是形勢一片大好之下,讓丞相歸來,莫非又是因為宮內有小人進獻了讒言?
若真的是這樣,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畢竟丞相可是將宮廷之事盡數交於自己手中的,而自己竟然在同一個地方栽了兩次!
這實在是……
他腦子飛快轉動,轉念之間就想了這麽多,隨後望著王慶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丞…丞是說,宮中又有小人向陛下進獻讒言?陛下所言先帝托夢之事乃是謊言?”
王慶點點頭道:“怕是如此,不然依陛下性格,怎麽做出這等的事情來?”
蔣琬、董允二人,聽王慶這樣說之後,仔細想想這一段時間皇帝劉禪的所作所為,確實與之前有不小的差別。
莫非真的如同丞相所言?
蔣琬忽然想起太史譙周所言,如果陛下在夢之上,可以托先帝之口行騙,那怎麽又剛好與譙周所觀天象想對應?
譙周此人他知道,最為正直,絕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胡亂來的。
蔣琬將心中疑惑說出。
關於這點,王慶倒不是很疑惑。
因為他到來的緣故,讓原本將死的諸葛丞相再度煥發了生機。
然而,煥發生機的只是諸葛丞相的肉身,真正的諸葛丞相還是去了,但又因為肉體還活著的緣故,所以將星黯淡,但就是不墜落。
所以這才有了譙周所言的種種天象。
譙周所言不假,如果不是自己到來,歷史真的會按照他所說的演進,但現在自己來了,一切也就都改變了……
王慶搖搖羽扇,開始忽悠道:“五丈原時,山人差點命喪黃泉,山人點燃長命燈,布陣法,又得先帝以及關張兩位將軍相助,方才還魂,將星因此不亮……”
蔣琬、董允二人這才釋然。
三人又說了一陣,董允忽然記起七寶溺器之事,便將事情給王慶講了。
王慶聽完是一愣一愣的。
感情這用七寶裝飾夜壺的,後蜀的後主孟昶並非是第一個?
孟昶是五代十國時後蜀國的後主,為孟知祥之子。
當初王衍趁著唐末天下大亂之時,佔據兩川自立,後來滅掉唐朝建立後梁政權的朱溫睡了自己的幾個兒媳婦,卻準備隻將皇位傳給領兵在外的一個兒子,於是在京城的兒子朱友矽便先發製人,把睡了自己媳婦卻還不給自己皇位的老爹給殺了,然後自立為皇。
河東節度使、沙陀人李克用之子李存勖滅掉亂成一團的後梁,建立後唐。
孟知祥就是後唐的第三個皇帝李嗣源的妹夫。
他領兵滅掉了王建,又滅掉東川節度使,在李嗣源死後,也建立起來一個政權,被稱之為後蜀。
中原打仗打的亂的不行,而後蜀因為的天獨厚的條件免受侵擾,所以過得很安逸。
孟昶的性子,跟同時代的南唐那個寫‘春花秋月何時了’的後主頗為相似。
命運也很是相似,都是有一個漂亮媳婦,還被北宋滅國,然後連帶媳婦都被帶到開封。
不同時的是,趙老大心腸比較仁厚,沒有對花蕊夫人對手。
趙老二則比較無恥了,不僅沒事了就將小周後從李煜身邊接走,還直接上演活出宮。讓畫技高超的畫人在一旁觀摩,然後再畫下來。
比如廣為人知的畫作《夜禦小周後》,就是那時所留的。
相比於李煜,孟昶的命運還是算不錯的,畢竟他沒有遇上喜歡人妻還熱衷於做男主角的趙老二。
七寶夜壺,便是後蜀孟昶的手筆。
據說王全安以及曹彬令人並分兩路滅了後蜀之後,將後蜀的種種寶貝也都給弄走了。
七寶夜壺更是被送到了趙老大面前,被趙老大砍了一劍。
並說,夜壺尚且要用七寶裝飾,那其余的東西還得了?這後蜀被自己滅掉不虧。
王慶的愣,就是愣在這裡,他沒有想到這相差了幾百年的兩個蜀國,他們的後主居然還做過同一件事情。
董允和蔣琬見到丞相沉默不語,再出神想事情,也就都不言語,全都是靜靜的等著。
過來了一陣王慶方才回過神來,望向蔣琬道:“安排人手,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東吳的顧臻。”
蔣琬應允,然後辭別王慶,立刻開始著手安排。
王慶轉頭往外看看,微微有些歎息,覺得八成是找不到了。
如今魏國那人的計策已經成功,自然不會害留在蜀中尋不自在。
魏國果然是多人才啊,此次執行此事的也不知是哪位,居然能利用七寶夜壺這樣一件東西,以小博大,這腦洞簡直比他看的一些小說的作者都大。
在先見了眾位官員,重點是蔣琬、董允二人,弄明白了事情之後,王慶這才去見傳說中的後主劉禪。
王慶這次必須要出手好好的管教一下這個被劉大耳摔又被圈的快要廢掉的孩子。
不然的話,待到下次自己興兵出關伐魏的時候,他再給自己來上這麽一出,自己的任務還要不要完成了?
“丞相,陛下有請。”
劉禪左等丞相也不來,右等丞相也不來,心中本就有鬼的他,不覺變得更為忐忑了。
其實在丞相沒有到達益州之前,他還是有些高興的,為自己的計策成功而高興,但隨著丞相一步步的接近,他原本篤定的心也不由的忐忑起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