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離然五點和布裡斯走進學校,他們的一切活動都落入某人視線,某人開始還坐在電腦前打字,後來就站起來,走到窗前,再後來就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
現在是胸口起伏,雙拳緊握,深邃的眸子放射出冰一樣的寒光。
突然看到心愛人的胳膊又被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拉著,某人釋放的極寒威壓,把這盛夏的夜晚徹底冰封。
辦公室的尹子軒,幾乎要把自己給凍死了,他看著他們走出去,徹底失控,把桌子上的文件“嘩啦”一下,全部掃到地下。
王芳按著尹子軒的吩咐給安離然送了晚餐,正好看見安離然和一個陌生的混血帥哥一起來到學校,知道尹子軒在辦公室,不知道是否該匯報一下,或者看看尹總有沒有什麽吩咐。
她當然看得出尹子軒對安離然的那點心思,或者看看他們尹總需要幫助嗎。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裡面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嚇得她站在門外,大氣不敢出,知道尹總裁正發雷霆之怒。
想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還是別進去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正猶豫著是否悄悄的撤退。
尹子軒摔了東西還是不解氣,心情越來越難以控制,他焦躁的走來走去,幾乎要瘋掉了。
就在他快要爆發的時候,拿起外套衝出辦公室,就看到正猶豫不決想要離開的王芳。
“尹總!我!”王芳尷尬的站在哪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有事情嗎?”聲音冷得像冰一樣。
王芳禁不止打了個寒顫,“沒,沒事,我想問問……我”王芳囁嚅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安老師的飯菜涼了你不知道嗎?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吃飯,我不是讓你照顧好她嗎?你是怎麽照顧的?”果然躺槍。
王芳想說我送去的時候是熱的,誰知道她不吃就去上課啊,但是嘎巴了兩下嘴,還是什麽都沒說。
這個時候就別火上澆油了,還是受些委屈吧。
“她出去吃飯了,你跟著去看看! ”
“好的尹總!”王芳接到命令,飛快的跑下樓了,似乎逃命一樣。
有人說了兩句話,尹子軒的怒火似乎小了一些,又回到辦公室,緊緊盯著安離然的房間。
十幾分鍾後,王芳打來電話,“尹總,他們在門口吃麵,好像馬上就回去了。”
果然,掛了電話幾分鍾,對面辦公室的燈就亮了,他看見安離然自己回來了,似乎很累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把頭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看了看表,距離他們剛出去一個小時零三分鍾,這個時間剛好吃一碗面。
他長籲一口氣,如波濤洶湧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看著她很累的樣子,他那剛剛要崩潰的心臟,又不知疲倦的疼起來,真想走過去把她嬌小的身體抱在懷裡。
就那麽抱著,永遠不放開。
他不想等了,他要快一點和安離然邂逅,他要快一點製造奇遇,周年慶要下個月,他等不了下個月。
他在地上瘋狂的走動,明天他就要見到她,他立馬,馬上要見到她。
一向淡定、從容、冷靜的尹子軒,他的每個細胞都在為安離然緊張著,為她憤怒,為她傷痛,為她疲憊,為她煩悶,為她焦慮。
心甘情願的為她不知所措,為她忘乎所以!
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被揉碎,扔的滿地碎片,又不得不費勁巴拉的一片一片撿起來拚湊在一起,繼續為她跳動,等待著下一次的碎裂。
她的一個小動作可以把他帶到heaven,也可以把他拉到hell。
有個英國的富商來C城開了一個酒莊,在開業的時候舉辦一個酒會,邀請城裡上層名流參加。
A大的校長和他是劍橋的同學,自然也被邀請,校長利用這次機會爭取帶著學校的一批精英來這裡演出,當然也是要把他們推銷出去,畢業後能簽約到好的公司,為學校的再次招生做宣傳。
安離然和布裡斯是出了名的伴奏,每次大型演出必然會帶著他們兩個。尤其知道龐雲飛和安離然的關系,那更要帶著安離然了。
都知道A大新生有兩個長相養眼,配合默契的鋼琴師和小提琴手,有時候請他們演出,對方會點名要他們兩個伴奏的。
酒會辦的非常隆重,本城的名流顯貴幾乎悉數參加。
龐雲飛也拖著陸川來參加,本來陸川不想湊熱鬧,但是龐雲飛無意提到了A大校長也來參加,會帶著部分精英前來。
安離然雖然不是畢業生。卻是地道的精英啊,也許她會來,所以陸川就應了龐雲飛。
今天龐雲飛拽到不行,他一步三晃的走進來,後面跟著七七八八的跟班,成功搶鏡,女士們認識他的開始熱情同他打招呼,不認識他的都開始小聲議論他,打聽他了。
低調的陸川最討厭被人圍觀,斜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能不能低調點啊?”
“很低調了啊,沒有張揚啊?”他低頭向自己周身打量一下,今天的衣服都不是新的啊,哪裡不低調了。
“我看和你說也是對牛彈琴,你就不知道什麽叫低調。”陸川看了一眼他那身騷粉西裝,九分緊身小褲子,露著一段腳踝,把自己包裹的線條感十足。
尖頭棕紅壓花CARTELO卡帝樂鱷魚皮鞋,下面是短發,耳邊推得露著頭皮,上面的長發綁成一個小辮子,還囂張的染了幾縷黃色。
就這還低調,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在彰顯兩個字“嘚瑟”。
陸川實在受不了和他一起接受所有女士目光的圍觀,拿杯酒悄悄的坐在僻靜的地方,躲開眾人的目光。
龐雲飛不知趣的跟過來,坐在對面,“嗨,冷總來嗎?”
“不知道,這種場合,不一定來。”陸川知道他說的是尹子軒,背地裡不是叫冷總,就是冰總。
“那不一樣啊,今天安離然不是來嗎?”龐雲飛假裝若無其事的問。
“我哪裡知道,你怎麽不問他。”
“那個大冰塊,我可不敢問,怕凍死我。”說著誇張的打個冷戰,兩手一攤,聳聳肩。
陸川被他的動作逗樂了。
兩個人坐在那裡喝酒,看著人來人往的人,這個地方很好,安靜,免得熟人打招呼。
安離然和布裡斯也早早的來到現場,在後台化妝準備。
正準備出場的是他們的師姐蔣靜怡,薑靜怡早有化妝師為她化好了妝,她是位非常美麗端莊的女孩子,今天她有一首獨唱,學校帶來的節目只有這一個獨唱,可以看出學校對她的重視。
安離然恍惚聽同學們議論,說她的父親是高級官員,在本市可以呼風喚雨,所以校長才會主推她。
她的演出有安離然和布裡斯還有學校的精英樂隊伴奏,是非常隆重的節目。
還有半小時就上場了,薑靜怡突然面色發白,手捂著肚子。
帶隊音樂教師馬老師趕快過來。“靜怡!你怎麽了?”,馬上要上場了,這種情況,馬老師聲音十分焦急。
“老師!我肚子突然絞痛。”看著薑靜怡臉色異常蒼白,汗珠已經撲簌簌的落下來。
大家都慌神了,呼啦啦的圍過來,“馬上要上場了,怎麽辦?”
“趕快找止疼藥。”有人手忙腳亂的去找藥,薑靜怡有人扶著去了衛生間。
藥吃下去了,但是狀況沒有緩解,薑靜怡接連去了好幾趟廁所。
時間已經不允許了,馬老師畢竟是身經百戰,“化妝師!馬上給安離然化妝,讓她頂替。”她的聲音威嚴不容抗拒。
化妝師馬上過來給安離然化妝。
“馬老師我不行的!”安離然慌亂擺動著小手,這怎麽可以啊?
她雖然會唱那首歌,但是她毫無準備啊,尤其今天這樣的場合,要是演砸了,可是關系到學校的聲譽,關系到即將畢業的師姐師哥們的前程,關系到學校今後的優秀生源。
這些後果她負擔不起啊!
“馬老師,安離然是新生,而且是小提琴手,唱歌她行嗎?”說話的是學生會主席,徐麗,一個能力和薑靜怡並駕齊驅的人。
徐麗長的骨骼大, 無論怎麽瘦還是顯得有些粗壯,雖然她很努力的減肥了,所以在外形上很吃虧。
“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出了問題,我負責!”馬老師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向來不拖泥帶水。
她手一揮指揮化妝師馬上給安離然換衣服,化妝。
並且對安離然說“離然!別擔心,拿出你平時的水平,這也是幫助學校度過難關,真有問題,一切有我擔著,不要有思想負擔,放松演出就行了。”說完拍拍安離然的手。
其實安離然很自信,這樣的演出自己不是沒有經歷過,可是這樣代替了別人有些過意不去,但是看現場的情況,自己也沒辦法推辭了。
於是也不說什麽了,一邊的布裡斯倒是滿臉含笑,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
“安離然!加油!你是很棒滴!”他向安離然揮舞著拳頭,弄得安離然很是無奈。
時間很緊,當大家剛為安離然弄好衣服,化好妝,就聽到主持人報這個節目了,所以大家都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