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把梅樹下中年人的抓圖共享到隊伍頻道,大家紛紛發表意見,最後卻沒有肯定的說法。
封神大戰原著洋洋灑灑八千萬字,出場人物數以萬計,很多龍套只是冒個頭就領盒飯,也確實沒人能真的全部記憶。
“應該是用銃的。”白毅仔細回憶,提供線索。
“這算什麽線索?”營口墜貓曬笑,“六百萬官兵多半帶銃,還能都有名有姓?我倒是知道風雲第一銃,要不要對號入座?”
天一也笑,顯然也是不以為然。
白毅訕訕,隻得無奈何。
還好蘿卜是拿到了,任務也提示完成。
交任務殊為簡單,回去天京蕉育菊,憑準考證入場考試。
當然有些事情不管重複多少次還是羞恥,譬如考試不及格!
十萬天兵天將的姓名籍貫?
別瞎扯了,純潔王自己都編不出來好不好!
白毅面紅耳赤的把胡蘿卜壓在考卷上,出來等待。
下一個環節是面試,根據天一介紹,他這種拿蘿卜過關的稱為委培生,面試就是走過場,到時候直接奉茶拜師就行了。
至於座師是誰,無關緊要,反正要的是個名分,能刷任務領獎勵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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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廳是個宮殿的前廳,面積不小,崗哨林立,氣氛肅穆。
待試者眾多,個個面色惴惴,恭謹小心,一看就知道是湊數的NPC。
有白毅坐鎮,優先是必須的,不多久,一個板著臉的天官拿著詔書出來。
“奉天承運大官詔曰,宣37927覲見。”
眾NPC竊竊私語中,白毅核對準考證號,越眾而出,抱拳一揖:“某37927,等候覲見。”
天官收攏詔書,上下打量,伸出右手。
白毅忙奉上準考證,自然沒忘了壓上幾張金票。
天官頷首,唇角扯出不易察覺的笑意,袍袖拂過,轉身往殿後走去。
“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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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九曲回廊,是一排小型宮殿,門上無匾,只在側面插了牌子。
一路走過,官安菊、安權菊、蕉通菊、蕉育菊……不一而足,都是耳熟能詳的天官單位。
每個門口都站著兩個壯碩的官兵,勇字甲、鬥笠帽,按刀負銃,目如銅鈴,直視前方。
殿門有些緊閉,有的卻是敞開,白毅余光瞄過,看到敞開的宮殿裡正面都坐有三個天官,一大二小,側面坐個書記官。
根據規矩,坐班的天官跟前必須是放大鏡,放大鏡倍數與官位成正比;由此可見,裡面等候面試的天官是一個大的帶倆小的。
天官面前的桌子,有的放著瓜子花生,有的是報紙清茶,還有的女天官放的是織了一半的毛衣,一派繁忙的辦公場景。
走了一段,白毅緊趕幾步,湊到帶路的天官身邊,扯了扯衣角。
天官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他遠離回廊,才問道:“何事?”
他收了白毅好處,雖然表情比較嚴肅,但顯然還能稍微通融,語氣也不算生硬。
白毅拱手,指了指回頭路,道:“我報的是朝管菊,是否走過頭了?”
天官看了看,白毅指的宮殿,門口赫然插著朝管菊的牌子。
他搖了搖頭,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道:“隨我來便是。”
轉身走去,終究還是透了點口風:“莫慌,是好事。”
白毅一頭霧水,也只能跟著走路。
又走了一會,那天官過了回廊,竟直接出了蕉育菊,在霧蒙蒙的天京街道上行走。
過了五六分鍾,在一個牌坊下面停了下來。
白毅抬頭,借著路邊模糊的火光,依稀看到牌坊上兩個大字:
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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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牌坊下停著一輛驢車,通體烏黑,與夜色融為一體,驢銜枚,人噤聲,如同幽靈鬼車。
天官的神色愈發慎重,示意白毅等候,自己過去,捧了詔書和準考證奉給禦者。
黑衣蒙面的禦者接過,揮了揮手。
天官拱手,躬身退入霧中。
禦者靜靜站著,直至天官的身影聲響俱已消失,才看向白毅。
白毅拱手,禦者虛壓手掌,示意不要說話,也不接他手裡的暗藏乾坤,拉開車門。
白毅上車,還未看清周圍,車門無聲無息合攏。
這車廂竟無窗戶,車中也沒光源,門一關上,所有光線便隔絕在外,連街市的囂喧也變得斷斷續續,若隱若現。
片刻,車身微震,繼而前行。
白毅摸索坐在硬凳上,仔細感應,覺得路線似乎頗為複雜,中間還停了幾次,隱約有盤問的口令,應是哨卡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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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頻道等等早就停了,一片漆黑中,白毅只能默記時間消遣。
十五六分鍾的樣子,驢車一頓,這次完全停了下來。
黑暗中磷光一閃,一粒燈火如豆,幽幽點亮,照徹車廂。
白毅轉頭四顧。
車廂極小,方圓只有一米左右,與外觀不相符合。
車裡陳設都是黑色,極為簡單。
一桌,一椅,一油燈。
桌上的油燈旁, 放了個黑色的布套,拿起看了看,大小跟人頭仿佛,有點彈性。
琢磨片刻,判斷應是個頭套,於是白毅也不磨嘰,拿起來便套在頭上。
頭套無孔而厚,戴上之後,目不能視,耳不得聞。
他是不缺耐心的,戴好頭套,便安安靜靜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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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一個棍子塞到手中,扯動兩下。
白毅會意,起身隨著棍子走去。
棍子上提上坡;下壓下坡;左扭左轉;右扭右轉。
一上一下二左一右之後,便是一路向下。
白毅心下默記,走了一千三百六十四步之後,停了下來,棍子也從他手中抽走。
又等了一會,始終無人搭理。
白毅抬手,摘掉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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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密室,縱橫都有二三十步。
四面牆壁和天花地板,都是粗糙的石板材質。
背後進來的地方,有個門框,只是厚重的石門已經放下,嚴絲合縫,幾乎看不出來。
左右牆壁各插著一排火炬,正熊熊燃燒,不時發出畢撥畢撥的聲音。
上首是個祭壇,祭壇中間拱著神像,八足賁張,怒目圓睜,兩把大螯似欲飛來,正是大天朝守護神河蟹神獸。
神像前面,密密麻麻供著許多靈牌,有大有小。
靈牌上都有花紋,有的是蜥蜴形的洋龍紋,有的是蟒形的盤龍紋。
肅殺中透著莊嚴。
白毅默默看了半晌,上前一禮,取出三根貢香,點燃了插在前面的香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