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理由讓女仆們暫時離開後,奧黛麗反鎖住房門,回頭望向不知還算不算自己寵物的金毛大狗蘇茜道:
“你聽到了,額,或者遭遇了什麽事情嗎?”
金毛大狗蘇茜沉穩地蹲在那裡,嗷嗚了一聲,震蕩著周圍空氣道:
“是的,我在書房聽見伯爵和幾位議員商量事情,他們說國王和首相達成了共識,放棄短時間內在拜朗東海岸報復弗薩克帝國的計劃,拜朗東海岸在哪裡?”
見蘇茜掌握魯恩語的進度驚人,奧黛麗感覺愈發複雜,她默然幾秒道:“我明天給你一張地圖”
“好的”蘇茜歡快地回答,“國王和首相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推進之前那個改革計劃,用公開考試的辦法確定政府事務人員,他們希望在十月份之前讓這件事情在上院和下院都得到通過。”
“真的?”奧黛麗驚喜地反問道。
這可是她成為“觀眾”後,嘗試著用本身能力隱蔽引導的第一件事情,如果它能變成現實,那會讓她充滿成就感!
蘇茜非常老實地回答道:“我不能給你確定的答案,這只是我聽到的內容,我甚至無法深刻理解它們是什麽意思,畢竟我只是一條剛開始學習的狗。”
“”奧黛麗短暫呆滯,旋即綻放出笑容道,“蘇茜,你做得棒極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她從一個裝飾華麗的櫃子裡拿出一個袋子,扯開封口,放到了蘇茜的面前。
這是“貝克蘭德關愛寵物公司”用麵粉、蔬菜、肉類和水製作的狗類餅乾,是蘇茜非常喜愛的零食。
端正坐著的蘇茜抽了下鼻子,一隻爪子揚了揚,似乎在考慮該怎麽進食才符合自己現在的身份。
幾秒鍾後,它放棄思考,遵循本能,猛地撲往前方,叼著那袋乾糧就衝向了房門。
它直起身體,單爪開門,一路出去,躲到陰影裡,哼哧著開始享用零食。
周日下午,在家裡補完因值守查尼斯門而缺少的睡眠後,克萊恩乘坐無軌公共馬車,再一次抵達惡龍酒吧。
他之前本打算用佔卜的方法尋找“怪物”阿德米索爾,探究對方最近古怪的緣由,但被代罰者的突然失控打斷,隻好換到今天再來。
穿過桌球室,進入地下交易市場,這一次克萊恩不用尋找,就看見阿德米索爾正縮於角落,瑟瑟發抖。
這位黑發凌亂油膩,臉色蒼白難看的年輕人察覺到克萊恩的靠近,頓時捂著眼睛,貼著牆壁,想要移向側門。
但克萊恩已快步趕了上來,堵在他的身前,並悄然輕叩了左邊牙齒兩下。
在他的靈視裡,阿德米索爾的氣場相當不健康,不管哪種顏色,都有點黯淡,也就是說,雖然對方沒什麽大的疾病,但身體非常虛弱。
與此同時,克萊恩發現“怪物”的情緒顏色透出明顯的害怕和緊張,且完全缺失理性思考的藍色。
他的星靈體表層從以太體的最深處擴張了出來,顏色是渾然統一的透明無色,就像由純淨的光芒構成一樣,這就是天生“怪物”的特殊?克萊恩微不可見點頭,盯著阿德米索爾的臉孔,直接開口道:
“你最近看見了什麽,遭遇了什麽?為什麽要躲在角落裡發抖,說都死了,都是屍體?”
這時,阿德米索爾低下了腦袋,望向自己的腳尖,似乎不敢直視面前之人。
穿著灰藍色長褲、破舊亞麻襯衣的他渾身顫抖,驚慌失措地回答道:
“不,我沒有看見什麽,沒有,沒有,我只是做了一場夢,夢裡都是血,滿地都是死人,哈哈,嗚嗚嗚,死人裡還有我,還有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又笑又哭,回答的內容讓克萊恩感覺自己的思緒都變得混亂。
揉了下太陽穴,克萊恩沉聲又問:
“你為什麽要害怕我?”
阿德米索爾愣了幾秒,突然蹲了下去,惶恐到極點地喊道:
“不要啊!”
“不要啊!”
一道道目光隨之望來,克萊恩頓時就尷尬了。
我沒對你做什麽啊為什麽要喊得像是被怎麽著了一樣!他乾笑兩聲,見阿德米索爾蜷縮顫抖,只是求饒,再沒有別的語言,隻好與對方拉開距離,裝做路過。
嗯,也許得去請教一下阿茲克先生,只是他上上周就去弗薩克帝國的北地度假了,得下周四五才能返回在此之前,先匯報隊長克萊恩捂嘴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了地下交易市場。
在領到這周薪水後,他的私房錢止血回到8鎊10蘇勒,但對那些非凡材料,也還是只能看一看,當然,如果不怕利息太高,可以去找老板斯維因做一個拆借。
走出惡龍酒吧,等待公共馬車的同時,克萊恩思緒發散地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還剩一周,最開始支取的12鎊就要還清了,拿回家裡的錢終於能夠達到每周3鎊,梅麗莎這下就沒有借口再拖延雇傭雜活女仆的事情了另外的3鎊再瞞段時間,再攢些私房錢”
“還有,盡快從達斯特古德裡安那裡拿到讀心者配方或者找到相應的線索,以給手下經費為理由,從正義小姐那裡換取現金這可以通過銀行不記名戶頭的方式完成,過程中,我再用佔卜辦法做一定干擾,這就非常安全,不會暴露我的秘密了”
上了公共馬車,克萊恩沒直接去黑荊棘安保公司,打算先到佔卜俱樂部坐兩個小時。
這是為接下來再一次鋪墊本身在“消化”魔藥的事情做前置準備。
而且,對克萊恩來說,他在佔卜這一“行業”也算有些名氣了,過去的老顧客有再次“光臨”的,也有介紹朋友前來的,如果剛好湊巧,他一下午甚至可能有超過十樁生意。
這樣一來,即使他一周基本隻去兩次,也能得到半鎊左右的收入,對貧窮的愚者先生來說,這不無小補。
“哎,可惜當初把話說得太好聽,將形象樹立得太完美,沒法隨意更改佔卜費用了”坐在俱樂部的會議室裡,克萊恩一邊喝著錫伯紅茶,一邊無奈地想著。
以他目前的名氣,即使一次收4蘇勒,也有的是人來佔卜。
但是,作為一名尊重命運的佔卜家,他只能繼續維持8便士的價錢。
雖然克萊恩現在已徹底消化了魔藥,但他不願意冒風險去違背自己之前總結出來的“佔卜家守則”,這包括不用佔卜獲得超常的利益,畢竟他不知道這是否會導致失控或別的不好的事情發生。
值夜者內部的資料沒有“消化”這一概念,所以克萊恩無法從上面判斷徹底消化魔藥後是否還存在一定風險,不能做出違背相應“規則”的行為。
就在他考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漂亮的接待女士安潔莉卡進來,走到他的旁邊,低下身子,小聲說道:
“莫雷蒂先生,有人找您佔卜,紅瑪瑙房。”
“好的。”克萊恩來之前有確認今天是否宜於到俱樂部,從佔卜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拿上半高絲綢禮帽,走出會議室,看見了等待在“紅瑪瑙”房門口的顧客。
這位顧客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身穿淡藍色有荷葉邊的長裙,手拿一頂同色紗帽,有頭天然卷的褐發,有張嬰兒肥的可愛臉蛋,有雙青澀漂亮的淺藍色眼眸。
“伊麗莎白?”克萊恩認出這是妹妹的好友,就讀於伊沃斯公學的伊麗莎白。
他曾經幫對方挑選過護身符,也在對方幫助下解決了賽琳娜魔鏡佔卜事件。
伊麗莎白同樣臉露驚喜道:
“莫雷蒂先生,真的是你?我看到名字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你。”
“畢竟我是一個神秘學愛好者。”克萊恩無奈地解釋了一句,接著補充道,“不要告訴梅麗莎,嗯,還有賽琳娜。”
我佔卜的結果明明是適宜來俱樂部,怎麽會遇到伊麗莎白呢?他邊暗自搖頭,邊轉身打開了“紅瑪瑙”房的大門。
與此同時,他輕叩了左邊牙齒兩下。
緩步進入房間,坐到佔卜師的位置後,他抬頭望向了伊麗莎白。
只是一眼,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位少女的氣場顏色染上了一層帶著些許淺黑的陰綠!
被鬼魂怨靈纏身的征兆克萊恩冷靜做著判斷,直接開口問道:
“你最近是否經常做噩夢,而且夢中有些事物在重複?”
剛反鎖房門的伊麗莎白還未來得及坐下,就驚得愣在了那裡,好半天才回答道:
“是的這正是我找你的目的。”
克萊恩往後微靠道:“你做了什麽夢?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我在拉姆德小鎮度假的最後兩天開始,唔,我家在那裡有個小的莊園。”伊麗莎白也算是半個神秘學愛好者,對相應的情況早就回想得比較清楚,“我在夢裡總是會遇見一個身穿黑色全身盔甲的騎士, 他手提一把巨大的闊劍,臉部完全被頭盔的面甲遮住,只能看見一雙閃爍紅光的眼睛,他一直在試圖靠近我,我就害怕得逃跑,距離一次比一次近”
克萊恩想了下問道:“在做類似的夢之前兩三天,你是否接觸過古董,古代遺跡,或者陪葬品和陵寢?”
伊麗莎白回憶了十幾秒道:“我,我在那幾天去過拉姆德小鎮附近的山上,那裡有一座廢棄的古堡。”
這是標準的靈異小說開頭克萊恩無聲吐槽了一句,追問道:
“那你是否有遺留什麽物品在古堡?或者從古堡帶走了什麽物品?”
伊麗莎白皺起好看的眉毛,過了一陣才不太確定地問道:
“我當時被荊棘扎出了血有血液遺留算不算?”
克萊恩鄭重點頭,沉聲回答: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