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的方式,是一種藝術,對不同身份的人和勢力而言,方式皆不同。
擁有博士生和隱藏間諜雙重身份的劉淵博,沒有安排看似痛快實際毫無意義的小混混去教訓那對奸夫,沒有準備盜取槍械趁著對方不備打冷槍,更不會當面質問左雪為什麽不接受自己的感情,因為這些方式蠢得無可救藥。
要報復,就要徹底,更要降低自己暴露真實身份的奉獻。
他劉淵博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背叛的代價,就是這樣!
黑暗!
令人醉生夢死恨不得永遠沉醉於其中的黑暗。
金錢,權力,女人!
在不為人知的黑暗之中,應有盡有。
而從某種意義上講,劉淵博覺得其實自己並非是身處於黑暗之中,或許是離開真正的黑暗,投入到光明和希望的溫暖懷抱。
黑暗和光明,本就沒有明確的界限,不是嗎?
這個令他看不見任何希望的萬惡體制,才是真正的黑暗!
“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劉淵博注視著手機,目光漸漸深邃,腦海之中默默念著這句出自弗拉基米爾·伊裡奇·烏裡揚諾夫的經典名言,堅定信仰和內心。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在向自己招手,不,除了希望,還有自由!
接下來,為了希望,為了光明,為了自由,堅定意志,以身上的這套衣服作為掩護,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奮勇向前,直至成長為一顆最鋒利的釘子,亦或是鼴鼠。
當然,在此之前,得先去老地方見面,支付此次報復行動的部分報酬。
煙籠寒水月籠沙,深夜之中的星城,寧靜而祥和。
時間,不知不覺間流逝著。
天地流轉,晝夜交替。
一夜過後,時至拂曉,遠方天邊冒出微弱的白色,與寒冷而沉寂的黑暗交融,構成朦朧混沌的狀態,亦如一抹魚肚白。
每天象征著希望的第一縷晨光,即將到來。
“總算是到點了,一天又混過去了……”值班辦公室內,渾身疲倦雙眼蘊含血絲的李雲,精神狀態萎靡,打了一個哈切,伸了伸懶腰,舒緩四肢的酸痛和疲憊。
人已奔三,身體和精力大不如從前,值班熬夜尤為痛苦。
“小李,我要先走一步到外面處理點事情,值班記錄和其他東西我弄好了,你走之前檢查設備就行,不好意思,麻煩你了,過段時間請你吃火鍋。”劉淵博精神狀態還好,在屬於秘密級別的值班記錄本內填寫內容後,放下手裡的黑色簽字筆,站起身,朝著李雲微笑道。
熬夜值班之後,第二天全天屬於休息時間段。
一般而言,只要沒有重要科研任務,或者上級特意安排,無須到流動站上班。
“沒事沒事,你走吧,劉哥,這裡我自己收拾就行,也沒多大點事。”李雲笑著說道。
“那行,我走了。”劉淵博點頭說了一聲,轉身離去,理了理微微褶皺的衣領,拍去肩膀上的灰塵。
來到流動站設有門禁的正門前,取出記錄身份信息的電磁卡解鎖。
門開,離去。
快步走出流動站,經由外門站崗哨兵檢查核實證件,劉淵博急匆匆返回住宿樓,回到寢室,換掉顯眼的綠色軍裝。
穿著軍裝去老地方見面,他還沒有這麽蠢。
換好便裝,打開衣櫃,劉淵博從第三件軍裝上衣口袋內,取出極其細小的數據儲存器。
這個完整且具有加密措施的數據儲存器內,記錄著此次交易的內容信息,既是整個報復計劃的報酬,又是無數紅色鈔票的來源。
蹲下身,劉淵博小心翼翼用一截透明膠帶,將約指甲蓋大小的數據儲存器粘在右腳腳踝部位,接著卷起灰色襪子,將其遮掩。
忙完,時間已至7:05分,距離約定時間期限僅剩55分鍾。
面色淡然,打扮時尚而帥氣的劉淵博,拿起手機、相關證件和些許現金,轉身離開寢室,走了沒多久,來到校門。
將相關證件遞給哨兵進行檢查,待確認無誤後,劉淵博亦如往常一樣,沒有受到任何干涉和阻撓,輕松走出校門。
“師傅,市政府門口,我辦事。”
“要的。”
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劉淵博報出地名後,出租車師傅發揮嫻熟的駕駛技能,迅速離去。
清晨時分,還沒到正式的早高峰時間段,路上車流較少,出租車沿著三元大道高速行駛,經由銀盆嶺大橋駛過湘江,很快抵達星城市政府門口。
付錢下車,待這輛出租車離去後,劉淵博沒進端莊大氣的星城市政府,穿過三元大道,立於路邊,等待一分鍾不到後,招了另外一輛出租車。
“師傅,星城大學,麻煩了。”
“要的。”
搭載著劉淵博的出租車,調了個頭,離開三元大道,從市政府門前的路口穿插捷徑,直奔位於嶽麓山區域的星城大學。
換乘,繞路,基礎且重要的反偵察手段。
劉淵博很感謝當初新兵訓練階段的教官,貨真價實的星城陸軍偵察兵,訓練結束後的閑暇之余,喜歡吹牛,沒事講解一下如何偵查和反偵察。
乘坐第二輛出租車抵達嶽麓山西側的星城大學,付錢下車後,劉淵博再次重複換乘繞路的手段,沿著整個嶽麓山周邊逛了一圈,再來到星城西南區域的洋湖濕地公園,再從這裡往東,駛過湘府路大橋二次跨越湘江。
時間不斷流逝,七繞八拐,經過一處處星城的著名景區和建築,換了八次出租車,路線距離約數十公裡,最終,劉淵博來到目的地——星城雨花區圭塘河邊,一棟名為有緣茶館的門前。
時間7:58分,茶館已經開門,三個門面,外表采用落地窗,印著綠色茶葉的圖案標志,裝飾普通,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付錢下車,面色淡然的劉淵博,徑直走向有緣茶館,步入大門,來到前台接待之處。
“小姐你好,我要喝茶。”劉淵博目光看向年輕面容姣好的服務員,正色道。
女服務員微笑道:“先生,您要喝什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