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一行人出鮮卑王庭時,拓跋宏給了蘇秦一塊令牌,路徑鮮卑人的草原一路遇上鮮卑人的遊騎就亮出令牌,這些巡遊的騎兵就不會為難。
就這樣暢通無阻的疾馳,草原上一馬平川,蘇秦一行人每日馳騁數百裡,只花了三天時間就穿行千裡,出了鮮卑人的草原,來到了契丹人控制的草原上。
蘇秦和趙雲等人一進入契丹人的草原不久,就被契丹人的一隊遊騎發現。
“你們是成國來的使者吧?”契丹人的一個騎兵隊長觀察了一會兒蘇秦等人的著裝,用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
“實不瞞這位將軍,我們正是從成國而來的使者,有要事找介肅大王相商。”蘇秦拱手客氣道。
這名隊長點點頭:“大王早有吩咐,要我們巡遊時遇到你們就帶去王庭,諸位請吧。”
蘇秦與趙雲對視一眼,發現這契丹人早已預料到他們會來,不知這次去契丹王庭是吉是凶,但現在都已到這了,成國、西國、鮮卑人都等著消息,不可能這時退縮,無論怎樣,蘇秦和趙雲等人只能硬著頭皮前進。
蘇秦一行人跟隨著這支契丹騎兵在草原上奔馳了兩天,終於是到達了契丹人的王庭上京。
這一屆的契丹大王耶律介肅十分喜歡中原文化,當他坐上單於的位置時,就把單於的稱呼改成了大王,王庭也不再是移動的大型部落,而是一座城市。
耶律介肅把這座新建的城市命名為上京,一是從方位上來說比齊國的京城位置更北,地圖上顯示的就是上方。
二是要證明比齊國的京城地位更尊貴,在京城之上。雖然這座城池在蘇秦和趙雲看來,規模也不過是和中原普通縣城差不多,但這並不妨礙耶律介肅的幻想。
蘇秦等人到達城門口時有一位叫審密查的人迎接,自稱是耶律介肅的小舅子,也就是所謂的國舅。審密查領著蘇秦等人一邊去驛站,一邊給蘇秦等人講注意事項。
從審密查嘴中得知,現在的契丹族已經建國了,國號叫遼,以後覲見耶律介肅時要喊遼王,上次齊國人初次會面時仍叫耶律介肅單於就引得耶律介肅十分不快。
“蘇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就在此歇息吧,缺什麽就給館長說。”審密查把蘇秦等人帶到了城西的驛館,客套兩句後就準備告辭了。
蘇秦見審密查要走,立刻挽留道:“審密大人請留步,蘇某想問一下何時才能面見遼王?”
審密查笑呵呵地寬慰道:“蘇大人不必著急,大王要召見你們自會通知,你們安心歇息便是。”
審密查走後,蘇秦帶幾個人本想出驛館去打聽打聽消息,卻被館長攔了下來,館長說要什麽東西他會負責添置,包括解悶的妓女。但要求蘇秦等人不要離開驛館。
“大人,看來我們被軟禁了!”一名士兵皺眉道。
蘇秦皺眉苦思片刻後卻釋然了,笑著對所有人解釋道:“契丹這個態度倒是可以理解。你們想啊,這齊國的使者早就來到上京了,缺遲遲沒有談攏,這耶律介肅應該是想用我們做籌碼,迫使齊國給出更多的好處!”
趙雲聞言大驚道:“如此說來,一旦齊國滿足了契丹人的條件,我們就會被殺掉嗎?”
蘇秦搖搖頭道:“事情還沒到那麽差的地步,耶律介肅至少也得知道我們能給出什麽,他現在是左右逢源,兩夥勢力都有求於他,他會在兩方權衡,哪一方給出的利益越大,他就偏向哪方。”
趙雲皺眉道:“這樣下去可是無底洞啊,
契丹人完全可以和一方談好條件,又把條件告訴另一方,迫使另一方交出更多的利益,到時無論哪方與契丹人達成談判,都會讓契丹人得到極大利益。” “因此,我們得從根源上斬斷這一切!”蘇秦陰沉著臉說道。
……
審密查從驛館出來就直接去王宮找耶律介肅。
耶律介肅才上位不到五年,因此他倡導的漢化還成效不大,即使是耶律介肅的王宮,其規模也不過和一中原普通府邸差不多。
大殿之上一個蓄著絡腮胡子,還不到三十的年輕人問向下邊的審密查道:“成國來的人都安排妥當了嗎?”
“回大王的話,臣把他們安排在西城驛館,離齊國人的東城驛館離得很遠,請大王放心。”審密查回答道。
耶律介肅擺弄著一杆秤緩緩道:“這齊國人和成國人就如這秤砣和秤盤,都想把對方壓下去,是不停地往秤盤裡加東西,還是不停移動秤杆的刻度,就將取決於我這個稱秤的人。”
“大王英明神武,自然能將齊成兩國玩弄於鼓掌之中!”審密查恭維道。
耶律介肅將手中的秤杆放下,撓了撓下巴說道:“明日就召成國的使者來王宮吧,讓本王聽聽他們的最初條件。還有,讓齊國使者也覲見,但在本王召見成國使者之後,你應該懂本王的意思!”
審密查點點頭道:“大王放心,臣知道該怎麽做。”
第二日,蘇秦等人用過早點,審密查就來到蘇秦所在的驛館。
“蘇大人,大王剛上完早朝,現在有空召見你,你跟我來吧!”
蘇秦整理了下衣冠笑道:“那勞煩審密大人帶路了。 ”
蘇秦跟著審密查來到王宮,見到了耶律介肅。
“蘇先生,本王知道你們成國局勢緊張,咱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要求本王不趟這渾水,本王有什麽好處?”
蘇秦緩緩說道:“齊國人能給遼王的,我們都能再多給一點。”
耶律介肅忍不住輕笑一聲:“蘇先生倒是看得透徹,那本王就告訴你,齊國人可以給本王讓出剛打下不久的燕州。你們如何?”
“回遼王,我們可以給遼王冀州!”蘇秦肯定道。
“蘇先生莫不是在耍本王?那冀州乃齊國之地,相距你們成國尚遠,你們成國憑什麽讓冀州?”耶律介肅好奇道。
蘇秦堅定地說道:“就憑遼王援助我成國!一旦這次我國西域危局解除,就能反攻奪下西域,到時我成國必將與鮮卑人出兵奪下晉州,這樣就與冀州接壤了,到時就可奪下冀州送與遼王!”
耶律介肅緩緩搖搖頭道:“這些只是期望,本王更看中實際的好處。蘇先生再回去考慮一下吧。”
蘇秦被下了逐客令,剛走出王宮大殿時,就看見審密查領著一個中原人打扮的人朝王宮大殿而來。
審密查身旁的這人也看到了蘇秦,於是好奇地向審密查問道:“審密大人,此人是誰,為何這些天我從未在上京見過。”
審密查看著蘇秦似笑非笑地說道:“王大人,這是成國來的使者,找大王是和你們為了同樣的事。”
審密查的話讓蘇秦和那人都明白對方身份,各自用銳利的眼光審視著彼此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