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衝進台階,再一次踏上這片火海之中。三昧真火也不如之前的這麽熾烈,但洶湧澎湃的火牆卻依舊令人絕望。
四人回到火獄之後,生命雖然不再流失,但四人的心情卻沒有半點的輕松。比起死亡,更加可怕的是無處可走的絕望。
東皇鍾能隔離火焰,但無法隔離溫度,昆侖扇就不用說了,只能煽風點火,而定天尺,更是毫無作用。想來想去,東皇蒼月將目光看向了明月。
“明月,江山社稷圖號稱可以收進天地萬物,不知道能不能收取這三昧真火?”
“我也不知道,而且這江山社稷圖是妖族至寶,應該不至於那麽容易壞吧?”明月嘴裡雖然這麽說著,但手底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掐動法訣,默運從玉面天狐那裡得到的操控心法,江山社稷圖突然的展開,仿佛激射而出的地毯一般衝向火焰的深處。脆弱的畫卷,在天地間最強的火焰中炙烤,按理說應該在瞬息間就化為飛灰。
但意外的是,江山社稷圖並沒有化為飛灰,蕩漾著光輝,在絢麗之中顯得尤為的不凡。江山社稷圖漸漸的壓下,如天幕一般。
炙熱的三昧真火被江山社稷圖散發出的光芒牢牢鎖定。漸漸的,江山社稷圖落下,直到像地毯一般鋪設到了地上。
“成了!”宇文七少驚喜的叫到,明月掐動法訣大手一揮,散落在地的江山社稷圖突然間飄起再一次回到明月的手中。空白的畫作之中,連綿鮮紅的火焰布滿了極大的篇幅。眼前的石階,再一次變成了初見時的火紅色。
“大家快上,別過會兒突然竄出三昧真火,我們全部玩完!”東皇蒼月說著,率先衝向台階。
可怕的威壓從山頭傾瀉而下,但這點威壓早已經不放在四人的心上。相比於頭頂上的威壓,這石階上隨時有可能竄出來的三昧真火才真的要命。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秦嵐四人哪裡顧得上什麽威壓,咬著牙拚命的向前跑啊。台階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突然間,眼前的場景猛地一變。
“嘩啦啦啦——”滔滔江河狂奔的聲音響起,方才還在炙熱的煉獄中掙扎,眨眼之間竟然來的江河水岸。一陣涼意襲來,瞬間將眾人的視野吞沒。
眼前的石階,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在無盡的遠處,滔滔水流,狠狠的傾瀉而下向著明月四人衝來。而在即將衝到明月面門的時候,眼前的石階仿佛有著吞噬萬物的偉力一般。
河水止步於明月等人的腳下,炸開的水汽,化作滾滾濃煙在空中飄蕩。明月四人對視一眼,方才是火,這次又是水,難道這秘境,是根據五行而布下的?
“人生長恨水長流東,諸位,休息一下吧!”東皇蒼月仿佛脫力了一般癱倒,喘著粗氣仿佛風車一般。
“這水流潺潺,倒是有著別樣的美景,不過為什麽……為總有種不祥的預感。第一關是五炎烈風,相傳這是天地間最為古老的天災之一。
第二關為三昧真火,為天地間最為純粹的火焰,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唯有太陽真火,幽冥鬼火。現在到了第三關,我怎麽就心理那麽不安呢?”
“你不安是對的!”坐在明月身邊的燕君如疲憊的捋著鬢發,伸出手指,指著石階邊上一塊布滿青苔的石碑。明月站起身,遲疑的來到石碑前,輕輕的擦去石碑上的青苔。
“三千弱水,恆古連綿——”
“我……”東皇蒼月一個我字卡在喉嚨口仿佛噎著了一般,臉色頓時漲的通紅。宇文七少默默的站起身,背著手望著頭頂上傾瀉而下的流水長長一歎。
“尼瑪,為什麽是三千弱水!方才是三昧真火,現在是三千弱水,那是不是下一關你特麽給我來九天息壤?三千弱水……怎麽就沒把剛才的三昧真火給滅了啊?”
“三千弱水,很厲害麽?”明月的層次不夠,還沒觸摸到這樣的領域。
“弱水三千,化盡天下一切!天下間沒有什麽能在三千弱水之中存在下來,弱水也是天下水毒之中能位列前三的。”燕君如平靜的講解到,但語氣之中似乎並沒有如東皇蒼月和宇文七少這麽的緊張擔憂。
“三位道友不用擔心,昆侖扇能施展地水火風術法,本身匯聚四元天靈。我可用昆侖扇來載大家過去!”
四人同心協力共度兩關,不知怎麽的,在四人的心底,漸漸的將彼此的關系放在了腦後。都是同一代的青年俊傑,又是一起進入到這個古往今來傳說無人征服過的荒山。四人漸漸將身邊的彼此當做隊友依靠。
燕君如說的自然,而明月等三人也竟然沒有升起半點排斥意思。
“轟——”在燕君如的法訣之中,昆侖扇化為一艘小船。落入弱水之中果然沒有沉沒,燕君如縱身一躍跳入小船之中。
“三位道友,請!”
明月三人對視一眼,縱身一躍跳上小船,甚至都沒有猶豫,如果燕君如此時虛幻一招拒絕三人上船,三人落入弱水之中必定屍骨全無。
“哈哈哈……玉虛昆侖扇果然是玉虛宮三大至寶之一,當年澤陽天帝憑借昆侖扇上至九霄下到幽冥,這區區三千弱水排名還在黃泉之下,自然奈何不得。”
東皇蒼月頓時豪情大發,接連度過烈風,三昧真火如今這三千弱水也被他們四人拿下,有種天下間舍我取誰的豪情。
“那個……我們處於三千弱水的下遊,這雖然有昆侖扇承載,但我們好像動不了啊!”明月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來!”燕君如輕聲說道,雙指並劍衣袖舞動,一股勁風衝入身後。接著反作用力,小船微微有了移動的跡象,但剛剛動了一下,燕君如群臉色慘白的放棄。“不行,以我的修為催不動!”
“我們一起來!”東皇蒼月說道,四人同時合力,內力,法力,靈力,仙力同時激射。也許是小船在弱水之中衝擊太困難,也許是逆流的阻礙太大。四人合力,依舊催不動小船。
“呵呵呵……呵呵……”突然,東皇蒼月苦笑了起來,“想我東皇蒼月英雄一世,怎麽說也算得上是個高手吧?最後,卻連一艘小船都催不動。”
“還別說,我宇文七少的名頭也不小,加上玉虛宮的玉虛聖女,就怎們三,跺跺腳都能讓整個洪荒顫一下,可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一艘小船無可奈何……”
“宇文七少,不知你的定天尺有何神妙?”明月突然對著宇文七少問道。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定天尺,定天之高,定地之後,天地方圓,以我為準!具體神妙,我一時還不能說。”
“那不知定天尺能做撐杆麽?”
“這……”頓時,宇文七少眼睛一亮,“可以試試!定天尺,變——”
眨眼間,定天尺變長,化為一根竹竿出現在宇文七少的手中。定天尺伸入水中,湍急的水流瞬間靜止當場。竹竿推動,小船輕而易舉的沿著逆流緩緩起航。
逆流行船,最為緩慢,還偏偏能操控定天尺的只有宇文七少,無限綿長的河流,就交給宇文七少一個人撐船。望著明月三人對酒當歌,宇文七少恨不得立刻將操控定天尺的法門告訴三人輪流著撐。
不過這也只能想想,之前兩關,他宇文七少都是沾了別人的光。這第三關賣力一點,也是因果。在秘境之中沒有白天黑夜,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宇文七少的全身都在麻木之中,他唯一的信念就是繼續,繼續的滑動定天尺,繼續的前進。好在明月三人也不是真的不厚道,輪流著給他運功調息,明月的丹藥也不斷的喂著這才穩住沒有真的脫力。
“三位,你們有沒有感覺……感覺越來越沉?”宇文七少突然間皺著眉頭的問道。
“越來越沉?沒有……咦, 是比方才沉了,奇怪了,難道這麽一會兒,我變胖了?”東皇蒼月疑惑的問道,突然臉色一變,一瞬間,一股吸力襲來,小船突然受到了什麽牽引一般化作流光激射而去。
“轟——”大地震蕩,昆侖扇華為的小船重重的從天空墜落。一瞬間,一船四個人,一個個被摔得七葷八素。
“什麽……情況——”東皇蒼月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好重,好沉……這裡是什麽鬼地方……”
“在弄明白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把身體挪一挪?你壓著我了……”宇文七少的聲音從東皇蒼月的身後響起。
“難怪我覺得這麽咯人的……”
燕君如艱難的站起身,用劍撐著身體卻才穩住了身形。臉色慘白的看著周圍漆黑的焦土,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恐懼,“九天息壤,宇文七少,你的嘴巴能不能不要這麽靈驗啊……真的是九天息壤啊……”
“我靠,我也不想的啊!完了完了,九天息壤,載厚重之道。他會吞噬所有生靈血肉,以作為息壤之養料。息壤之厚重,就連弱水也無法侵蝕。一旦落入息壤,則無處可逃。完了……”
“喂,明月,你的江山社稷圖能不能把息壤給收了?咦?明月呢?”
“咳咳咳……君如仙子,能不能移一下腳?”明月的聲音,從燕君如的腳下響起。燕君如的繡鞋,正好采摘明月的胸膛。而更重要的是,明月瞪著眼一眼就能看盡燕君如裙底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