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退出三丈,對方才停下身形。明月並沒有追擊,舉著長刀有些警惕的盯著對方。神秘人的武功修為顯然在明月之上,這讓明月剛剛才升起的一絲安全感又瞬間支離破碎。
那個不是人的東西就不說了,今天,竟然在一夜之間遇到了兩個不可力敵的高手。這讓明月不由的懷疑,巨岩城的高手是不是真的這麽多?還是說……他們是跟隨著這次動亂而來?
可是……為什麽他們都會找上明月?
“沒有屬性……不是你!”終於,對方開口了,淡淡的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幾個起落,消失在月色之中。
“不是我?什麽不是我?”明月心底咀嚼著這一句話,但卻沒有半點頭緒。
遲疑了一會兒,明月收刀入鞘回到了客棧。
父親明修還沒有睡,直到等看到明月回來,臉上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為人父母千千萬,也許也就這一個共同點吧。
“月兒,有沒有事?你怎麽一個人就出去了?要不是趙剛告訴我……我真不敢相信你怎麽變得這麽衝動……”
“爹,沒事了!以後都沒事了!”明月安慰的說道。
“什麽沒事了?你真去白狼幫了?”
“以後不會有白狼幫了……爹,夜已經很深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哦,好……”明修有些木訥的回了句,轉身踏入了明月的房門,正要關上門,突然手一顫。到了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以後沒有白狼幫的意思是什麽。
透過門縫,看著明月緩緩的關上房門。臉色掙扎了一瞬,發出了一聲疲憊的歎息,“老了麽……”
回到房間,明月的腦海中一句浮現著今晚遇到的兩個高手的畫面。第一個和第二個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第一個的實力太強,強的明月都不敢回頭。
而第二個,明月雖然有勇氣交手,但是對方的實力明顯的凌駕於明月之上。甚至……凌駕於很多。但是,為什麽他們都會找上明月……是因為明月修煉了內功的緣故麽?
但是……為什麽他們會知道?從來到巨岩城開始,明月就沒暴露過一次。再加上修煉了胎神息,只要明月不主動暴露,根本不可能被發現才對?
難道……
明月猛的一震,難道對方一直在白狼幫,親眼看到了自己出手?
明月殺入白狼幫之後,刀下幾乎不留活口。不是明月太過於嗜殺,而是明月要掩蓋內力的真相。內力無形物質,外人看不出來,只要切身感受才能發現內力的攻擊。
所以,但凡感受到內力攻擊的,明月都殺了。刀刀致命,血染長衫。可這些隱藏,在真正的高手眼中根本無用。
只要動用內力,對方就能從氣勢和空間震蕩之中感應出來。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解釋得通為何在回來的路上會遇到高手阻攔。
可是……為什麽他會在白狼幫看到自己出手?是原本就等著明月,還是真的是因為運氣不好剛巧撞上了?
千頭萬緒,讓明月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從床單下拿出天魔氣的秘籍,幾次猶豫都沒有狠下心的修煉。
那個人離開時的話是什麽意思?不是你?如果巨岩城四方雲動都是為了這個三元一氣功的話,那這兩個神秘高手是不是也是為此而來?不是你,得到三元一氣功的不是你?
這麽一想,明月倒覺得極有可能。畢竟內功秘籍何其稀少,在三元一氣功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
卻發現了自己這麽一個身懷內功的人,換了誰也會想修煉的是不是三元一氣功吧? 想到此處,明月再一次將天魔氣放回了了床底。也許現在已經被盯上了,這個時候修煉天魔氣怕不是好事。天魔氣已經在自己手裡,換了任何時間都可以練,何不等這一次事件平息之後?
想到這裡,明月盤膝而坐,開始修煉青木勁。經過這幾天的青木勁修煉,提升到第五層已經沒幾天了。等戰力突破一千三,再升一級之後在看情況。
天已亮起,熟練度還剩下不到五百,再有四五天應該就可以了再提升一截。
一夜沒睡,起床梳洗一番,到了食樓後廚那裡拿了點早點打包著去了書院。
奇怪的是,今天班上的同學竟然來了一大半,就連余彤也出現了。將早點和余彤魯由笑分了之後,兩人也默契的不再提及余彤的傷心事。
雖然余彤的笑容看似自然,但明月還是感覺出余彤在強顏歡笑。治療心傷,最好的良藥就是時間。這沒有半點辦法,唯有如此。
難得看到沒多少人請假,武科的教員仿佛打了興奮劑一般死命的訓練,一個上午下來,頓時哀嚎遍野。就是明月有內功支撐的體質都有點受不了何況他人。
倒是余彤表現卻讓明月略微意外,都聽說傷心之後會性情大變,可沒聽過傷心之後能打通任督二脈的。余彤竟然奇跡般的支撐了下來,明月和魯由笑想幫忙都被笑著拒絕。
持續訓練的一個上午,終於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一眾同學一個個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一般渾身散架在校場之上,咒罵著教官不是人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諸位同學……”突然,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趙吏掙扎著,晃悠悠的站起身。
“諸位同學,今天我有一事宣布……明天晚上,還請諸位同學能夠賞臉來趙府喝一杯喜酒啊……”
“啥?喜酒?趙吏,誰成親啊?”
“趙吏,不會是你吧?”
頓時,身邊的同學一個個戲謔的笑了起來。也許趙吏的喜好在這麽群同學圈子裡並非是秘密。
“小弟不才,明晚納妾!”趙吏的笑容如此的虛假,在說話間,不忘著瞟向余彤這一邊。
而一瞬間,明月和魯由笑都擔憂的看向余彤,但余彤的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快,臉上的笑容如此的自然淡然。
“我去……今天被教員拆了骨頭,明天你納妾……趙吏,你行不行啊?”
“少廢話,諸位給不給臉?”趙吏半開玩笑的喝道。
“給,能不給麽……你趙公子改邪歸正,此乃巨岩城大興事,明晚我一定來……”
“我也是……”
“定備上厚禮……”
趙吏看著一眾同學都答應了,撐著膝蓋,有些搖搖晃晃的向余彤走來。
頓時,明月看著趙吏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歷芒。昨晚剛剛大殺特殺,眼神中的殺氣尚未退去,被明月這麽一盯,趙吏當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不過趙吏依舊強撐著,緩緩的挪到余彤跟前,只不過眼睛不看明月罷了。
“余彤,以前我對你多有偏見,是我對不住你!大家都是同學,余同學應該不至於記恨在心吧?”
趙吏臉上擠著笑容,如此的無害。但這話,卻又偏偏像刀子割著余彤的心。余彤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眼神也變得陰沉了下來。
“當然不會!”過了許久,余彤別過臉冷冷的道。
“既然如此,還請余同學明晚能來赴宴,就當我們化乾戈為玉帛……”
“趙吏,別得寸進尺啊……”魯由笑一邊把玩著匕首,一邊冷冷的喝道。
“我有意與余彤和解,這算是得寸進尺麽?”
“你明知道……”
“由笑,別說了!”余彤突然打斷了魯由笑的話,臉上竟然再次掛上笑容,“我會來,到時候一定備上厚禮祝你們百年好合……”
“那就好……等你們哦!”趙吏得意的站起身,卻有些恐懼的掃過明月淡漠的臉龐,轉身離開。
“這孫子是故意的……余彤,你幹嘛要稱他心意?”魯由笑不解的問道。
“我知道他是衝著我來的,但是我要不稱他的意,芸芸以後的日子不好過的……算是我最後能幫她的了……”余彤有些悵然的說道。
“你可真偉大?”明月看著余彤發出一聲歎息。
“放不下啊……不過畢竟曾經花前月下不是麽……她能過的好,我也安心……”
看著余彤自然的表情,明月也不再說什麽。原本就不看好這一對,能有這樣的結局,對兩人都好。
“兩位,明天陪我一起去?”余彤突然說道。
“好!”明月沒有半點遲疑,“不過禮我不送!”
“我也不送!”
“趙家財大氣粗,還看不上這點薄禮呢……哎呦……下午講解兵法韜略,總算可以輕松一下了……”
華燈初上,夜色漸昏。
明月一天沒有去學院,以傷勢未愈而請了個假。可以肯定,今天班上沒有一個人來上學的,自己去了倒成了傻子。
在家裡修煉了一整天,青木勁第四層小成的熟練度還剩兩百就被推滿了。快則明天,慢則後天定然能成功突破。
“少東家,余公子和魯公子到了……”
“嗯!”明月應了一聲,緩緩的睜開眼睛,隨手拿起床頭的衣服穿上。
余彤還好,他平日裡穿著也比較考究。倒是看到魯由笑穿的人摸狗樣的樣子明月有些不太習慣。
這貨平日裡就是短打短衫,換上了一身玄色長袍之後倒是平添了一股氣質。
“明月,這是你的!”魯由笑看到明月過來,隨手遞來了一個錦盒。
“什麽?”
“余彤給你準備的賀禮!”
“不是說好不送的麽?”
“真的兩手空空去,丟臉的可不是趙家!”余彤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著似乎真的已經走出了陰影,“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