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很快的被打開,踏入房間的果然是余彤和魯由笑。兩人都提了點吃食,進來之後便笑著放在了桌上。
“明月,看你面色紅潤的樣子,不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啊!”魯由笑隨意的抽開一張凳子坐下。
“別亂說,屋子裡這麽濃的藥味,明月,你傷的重不重?到底怎麽回事?”余彤的反應和魯由笑的恰恰相反,倆忙來到明月身邊關切的抓著明月的脈搏。
手指微涼,仿佛一顆青蔥一般。明月微微的抽開手,臉上浮起一絲苦笑。
“還能怎麽樣,肋骨斷了三根,氣血有些翻湧,內府受到了一些衝擊。總體而言,問題不大。兩位,昨夜春宵一度如何?唉!早知如此,就該和你們一起夜宿清樂坊了!”
“別提了!”聽到明月的調侃,魯由笑的臉色頓時一跨,“這事也怪不得你,不過我卻是丟人丟大了。昨天不是讓你給我告個假麽?
你受傷請假,也沒人替我告假了。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麽想的,特地買通了書院中的幾名書生,每天給我點到。結果今天沒去,也沒告假,老頭子以為我被人綁架了。
帶著一大票人殺到了清樂坊,跟捉奸似的。我硬是被老頭子從被窩裡揪了出來……哎!當時我和兩個美人都光溜溜的,算是被人看個精光。”
“噗,咳咳咳……”明月頓時不懷好意的笑了,牽動了傷口引動了一陣咳嗽。
余彤輕輕的拍著明月的後背,臉上也是掛起了笑意,“明月你是不知道,我和芸芸剛剛起身,突然黑龍幫弟子一腳踹開房門,見人就問我們少幫主呢……呵呵呵……然後我就聽到了某一個殺豬一般的慘叫。”
“挨揍了麽?”被余彤這麽拍著,明月的氣息也順了,黠諭的笑道。
“那哪能啊!睡青樓又不是犯了什麽錯,看到我沒事也就退了。沒辦法,像我們這樣背景的人,仇家太多。老頭子無論去哪都要帶上幾十號人……對了,昨天怎麽回事?聽說你和那個凶手交手了?還是個女人?”
“嗯!”明月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收起露出了凝重,“恐怕都不能算是人!”
看到兩人的疑惑,明月娓娓的將昨天的事說給了兩人聽。余彤和魯由笑聽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魯由笑深吸了一口氣,“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真有夜魔?”
“是不是夜魔不知道,但以後你們要遇到穿紅衣的女人……趕緊跑!以人內髒為食,真不知道這麽多年巨岩城的百姓怎麽活的……”
“也許因為不多,所以才沒引起多大的恐慌。不過……聽明月這麽一說我也突然想起一個事,在以前,夜魔殺人的事每年就這麽那麽一兩次,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確實多了些……”
“少東家……”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急切的叫聲,將三人的話語打斷。
“我在,什麽事?”
“少東家不好了……白狼幫的人帶著人把吃飯的客人都轟跑了,現在把我們前後門堵得嚴嚴實實的要我們給個說法。
東家和趙先生去了城主衙門不在店裡,你看……這這麽辦?”
“就說家中話事人不在,看看能不能將他們請走?”
“恐怕不行,我看這架勢,白狼幫似乎是純粹來鬧事的……”門外的小二有些急切的說到。這次請來的小二都是巨岩城的本地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巨岩城,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
明月臉色一暗,摸了摸胸膛。
要不是受了傷,明月哪裡有二話。不客氣的,直接砍了。但是以現在的狀態,明月怕是不能動手了。 遲疑了一會兒,明月還是幽幽一歎,“算了,我換身衣服就來!”
“明月,要不你別出去了,我替你出去?”魯由笑輕輕的拍了拍明月的肩膀關切的問道。
“還是我出面吧!”
“魯由笑,你不是說安排了黑龍幫的人照應客棧的麽?怎麽人家白狼幫都殺上門了……”余彤不客氣的對著魯由笑問到。頓時,魯由笑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這也怪不到由笑頭上,最近巨岩城比較亂,就算黑龍幫也是人手不夠……”明月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替魯由笑解圍。
明月三人打開門,小二正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明月淡淡的說了句別慌之後,帶著余彤和魯由笑離開房樓向食樓走去。
果然,一眾橫刀立馬的壯漢將整個大堂擠得水泄不通。四五個白狼幫弟子正在瘋狂的搞破壞,還沒靠近,乒鈴乓啷的響聲便傳來。
“住手!”明月一聲暴喝,但聲音中卻透露著無法忽視的虛弱。要換了沒有受傷,這一聲定然是虎豹雷音炸響。不過這虛弱的聲線,倒是和明月的身形很是切合。
“嗯?怎麽明老板沒來,卻來了一個小書生?白狼幫辦事,閑雜人等退一邊去!”
順著聲音望去,卻是見到一個油膩的光頭大漢,赤裸著上身,後背上都細密精致的紋身。碩大的龍頭,幾乎覆蓋了半個後背。嗡嗡的話語,就是從他的口中喝出,但自始至終,卻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好威風啊……就連城主府和城衛軍辦事也沒你這麽囂張的……”余彤陰聲陰氣的譏諷了一句。而魯由笑眼睛滴溜溜的向窗外的人群掃去,對著窗外打了一個手勢。
“想知道為什麽麽?”對方的語氣聽不出半點的喜怒,冷冷的聲音響起,默默的轉過身,犀利的三角眼上下掃視著余彤。
“因為城衛軍和城主府都是先講道理再動手,而我們,卻恰恰相反!”這話說的如此的理直氣壯,倒讓余彤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這位是白狼幫的哪位大哥?”明月輕輕的抱拳,臉上擠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嗯?”光頭大漢冷冷的掃著明月,眼神中卻是有些吃不準。
明月微微裂開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齒,“我是悅來客棧的少東家,我爹去了城主府暫時不在,所以……你們要找我爹的話還請改日再來!”
“原來如此……那找你也是一樣的。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昨天晚上,我的弟兄住在你們客棧,可是他卻出事了,被人莫名其妙的殺了!這事……你們是不是該給的交代?”
“呵呵呵……真是好笑,你兄弟被人殺了不去找殺他的人跑來找客棧要說法?昨天可是很多人看到了,殺人的是一個女人。凶手的樣貌官府已經貼出來了,要討說法,自己去啊!”明月還沒說話,余彤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光頭佬眼神一寒,冷冷的看了余彤一眼,再一次轉移視線看向明月。
“這位大哥,官府已經對貴幫兄弟的死有了定論,他的死與悅來客棧無關,所以你過來討要一個說法,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明月緩緩收起笑容,淡淡的說道。
“我在道上混這麽久,還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白狼幫不講道理的……”光頭佬冷冷的一笑,“官府的定論是官府的,我白狼幫的定論是白狼幫的,官府說和悅來客棧有沒有關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認為有沒有關系!”
“你的意思是……你說的話比官府還要管用咯?那是不是以後官府要發什麽公告,先得問問你白狼幫批不批準?”余彤再一次諷刺了一句。
“媽的,我的大哥說話哪輪得到你這兔兒哥頂嘴?”突然,一聲暴喝響起,一個離余彤最近的白狼幫手下驟然發難,抄起一條板凳就狠狠的向余彤的腦袋招呼而來。
疾風呼嘯,如此的突然。看著這力度,顯然是存心想鬧出人命了。一瞬間,余彤被嚇得臉色雪白,明亮的眼眸中,瞬間充滿了恐懼。
“破——”一道身影閃動,明月的身形瞬間出現在余彤的身前,一拳轟出,砸向腦門的板凳頓時被明月一拳轟碎。
一拳擊出,瞬間牽動的傷口,頓時明月隻感覺眼前一黑有些氣血不穩。而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颶風襲向面門。明月心頓時一緊,此刻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哐當——”一聲爆裂的聲響。
電石花火之間,余彤立刻抱起了桌上的一個酒壇擋在了明月的面前。襲來的一拳,狠狠的擊中酒壇。酒壇爆碎,濺起無數水花將明月的胸襟濕透。
但也正因為余彤的此舉,才替明月擋下了一拳的轟擊。瞬間,明月眼中升起寒芒,右手伸向腰間卻是抓了一空。
之前走的急,竟然忘了將開山刀帶上。
“很好很好……”一道笑聲突然想起,光頭佬一邊笑著,一邊緩緩的站起身,“看來我們的確不怎麽會講道理,既然動了手,那就別怪我們欺負人了……”
隨著光頭佬的站起身,坐在大堂裡的所有人都紛紛站起。頓時,緊張的氣氛仿佛橡皮筋一般瞬間繃緊。掌櫃的和小二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一個個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我看誰敢動!”一聲暴喝響起,魯由笑錯身一步擋在了明月的面前,一身氣勢蕩漾開去,卻有著一種令人側目的風采。
“你又是誰?”光頭佬眼中精芒閃動,看著魯由笑的臉有幾分熟悉。但是光頭佬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見過……
“九紋龍……看來你的招子還不夠亮啊!”魯由笑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這北城街是誰的底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