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烽命人將畫像取來,劉輝瞅了瞅,發現畫像之人真的跟自己有八分相似。
除了頭髮畫得略微長了一點,其它五官還比較精致,劉輝滿意的點了點頭,滿臉喜悅言道:“還不錯。”
旁邊的沈攀也側過頭看了看上面的畫像,然後立馬單膝跪地鄭重道:“草民沈攀,見過太守大人!”
沈攀的舉動讓劉輝一驚,但手上也沒閑著,立馬上前雙手將沈攀扶起來,微笑說道:“這並不是在江夏府衙沒,沈兄不必如此,將我當成你的朋友便可。”
在這個硝煙四起的年代,百姓對於朝廷的信任可以說將到了極低點,可以說被迫屈服於各方諸侯的統治,為了生計也迫於無奈。
對於當前朝廷頒布的優民的政令,在百姓眼裡,這些優民的政令落實到地方郡縣可能性幾乎為零。
所以以漢室宗親之身份施展仁德之名的劉備才會得到這麽多人的擁戴,因為大家覺得他是個好官,他做得事值得大家的信任。
而沈攀眼中,江夏郡守確實是個好官,這幾個月他在江夏也親身體驗到江夏與往日不同,他也聽說過江夏郡守乃是漢明帝劉莊之子劉恭的子孫,早就想一睹這位江夏太守真容。
而且這一路同行,沈攀真切感受到劉輝與其它朝廷官員的不同,所以才有這真心實意的叩拜劉輝這位朝廷父母官。
“郡守乃當今為數不多的父母官,讓我心生敬佩。”沈攀一臉激動道。
“我所做之事乃吾之本分,不值得沈兄如此讚揚。”劉輝擺了擺手,自謙的說道。
“太守謙虛了,當今天下能像太守這樣事事為百姓著想的,可以說非常難能可貴,仁德之心世人皆能看見。”沈攀摸了摸胡須,一臉讚賞之意。
而旁邊的許諸也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有有些欣喜,至少覺得自己效忠的是一位不錯的好官。
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晁烽單騎跪地,雙手抱拳,誠懇言道:“太守大人如若不嫌棄,可願意收下晁烽和手下的弟兄們!”
劉輝本來正和沈攀言談得正歡,突然發現單漆跪地的晁烽,滿臉驚訝道:“晁寨主這是為何,想從軍打仗,這可非兒戲啊。”
晁烽不假思索,立馬解釋說:“不滿太守,吾乃黃巾僥幸存活的殘兵,也上過戰場,殺敵無數,身上還有幾道刀傷。”
晁烽直接脫了自己的上半身衣服,幾道清晰可見的刀痕印在晁烽的背部和手臂上,特別是背部中間那道,又寬又長的刀疤,仿佛在述說當時是多麽得凶險,戰鬥多得的激烈。
這真的是從鬼門關走過一趟的人,感覺能活下來都是萬幸。
“看你所受的刀傷,知道了隨軍作戰時刻都有生命危險,而且做山大王多自由自在,為何要想要重新征戰沙場呢?”劉輝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刀傷,一臉疑惑。
“男兒志在四方,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是每個人一生的追求。”
“等有朝一日,封侯拜相,飛黃騰達,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對我另眼相看。”
“落草為寇也是被逼無奈,而且也不能指望著靠搶劫過日子,早就想重新找一份差事,下山參軍,奈何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主要就是怕募兵處嫌棄我草寇的身份。”晁烽無奈的說道。
劉輝思忖片刻後,嚴肅說道:“即使你有想繼續從軍,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之心,可是習慣了自由散漫的山寨生活,進入軍中會被多方面受限,
你能約束自己?” “再則即使你能看著毅力和決心,踏實待在軍營,而你手下的兄弟可能會不服管教,你應該知道擾亂軍紀,藐視軍紀的後果,嚴重者可能會被軍規處置。”
“你強行帶著他們從軍,這不是將他們帶入正軌,而是害了他們,他們習慣自由散漫,無拘無束的日子,突然要求他們每日操練,開荒種地,肯定不會習慣。”
“這……”晁烽被說得啞口無言,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弟兄們。
他還沒想過這麽深,只是覺得不能這樣一直靠著打劫度過余生,想著要憑借自己的努力乾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帶著兄弟們一起享榮華富貴。
“我等願意追隨大哥,效忠太守大人!”晁烽周圍所有的弟兄都異口同聲道,聲音鏗鏘有力,眼神中帶著堅定,其中也包括剛剛晁烽從沈攀手上救下的康濤。
在晁烽的眼光投向他們時候,眾兄弟好像約定好一樣,表達了他們最真實的想法,誓死追隨晁烽。
震驚的不止是劉輝,連許諸、沈攀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沒想到的是,在他們眼中如同一盤散沙的山賊既然有這麽團結的時候,而且是這麽擁戴自己的寨主。
假如每個山寨裡的弟兄都這麽團結,估計黃巾軍就不會這麽輕易被擊敗了吧。
軍紀混亂,治軍不嚴是黃巾起義失敗的原因之一,但這也不能完全怪張角,畢竟黃巾是有各處山賊和、流民、尋常百姓組合而成,指揮黃巾的三十六方渠帥沒有多大的軍事才能,指揮作戰不懂變通,靈活運用戰術,所以怎麽可能敵得過經過嚴格培養的東漢各方軍士將才呢。
正是因為如此,劉輝相當的吃驚,並且緩緩說道:“你們參軍後,生活會與現在大不一樣,可要想清楚!”
“不怕!”眾人再次堅定的回答道。
“現在我最缺的就是人口,只要經過嚴格的訓練,應該不成問題,而且他們平時打打殺殺,作戰經驗還是有的。”劉輝心中嘀咕了片刻。
“晁烽,既然你有心棄匪從軍,可願接受我給你的第一道命令?”劉輝沉吟片刻,威嚴的說道。
“吾必竭盡所能完成太守大人交付任務!”晁烽所手抱拳,一副堅決完成任務的表情。
“現在不管你手底下有多少人,反正你可以帶著手上的人,將附近的山賊都給我收編到你麾下。”
“怎麽收編,我也關心,反正收編了就是你手下的兵,如果有五百人,我讓你當曲長,如果有一千人,我讓你當別部司馬,如果有五千人,我讓你當校尉。”
“然後拿著這塊玉佩去江夏軍營中找徐晃將軍。”劉輝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了晁烽。
“並且半年為期限,假如你和手底下的士卒沒有擾亂軍紀,我就將你手下的弟兄納入江夏軍營的編制中,如果做出影響江夏軍名聲,犯了軍法,除了受罰外,並且只能就地解散。”
“我說的,是否都聽清了,能否做到?”劉輝一臉嚴肅,臉上帶著絲絲王霸之氣。
劉輝的態度很明顯,能做到就暫時收納這群山賊,如果不能,就讓他們自己繼續在這個地方自生自滅。
雖然劉輝目前確實缺人口,恨不得讓更多人湧入江夏,加快江夏的建設。
可是萬一這群山賊進入軍中影響到江夏軍在江夏百姓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那簡直是得不償失。
所以劉輝讓晁烽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弟兄,以六個月為期限。
“我能做到,定不會讓太守大人失望!”晁烽眼中冒著精光,毫不猶豫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