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箱內的焦味迅速在狹小的空間裡蔓延，秦木還等待著外面的倆人趕快走開，不然可真會把自己憋到死。

　　倆家夥似乎還賴在這就不走啦，嘰裡瓜啦講一堆話。

　　“今天你看到那姓秦的嘴臉了吧。真以為自己是廠裡沒人動得了他。”男子越說越氣，猛地一腳朝鐵皮垃圾箱踢來。

　　沉悶的作響震得秦木耳朵頓時耳鳴。

　　講話就講話，踢垃圾箱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踢牆壁去。秦木能獲取的空氣越來越少，而對方的廢話講個沒完。

　　“沉住氣，別壞了計劃。只要新工人能熟練操作流水線，那小子還是分分鍾被抓起來玩的命。”同伴勸道。

　　男子往地上吐了口痰，說:“守個夜無聊透頂，要不叫點服務上門。”

　　“你滿腦子盡想著女人，被史苗那貨知道，非踢斷你的命根。關鍵任務就別找茬。”

　　倆人足足對話快三分鍾，鐵箱裡的焦味浸滿空間。

　　秦木發現自己的憋氣能力倒是提升，憋了好一會，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

　　“范小西，出來出來....”秦木呼叫系統。

　　一會，無人應答，只見范小西正懶懶側躺，鼻子裡打著一個鼻涕泡，隨著吸氣與呼氣，變得一大一小。

　　“有吃的了。”

　　范小西的鼻涕泡炸破，翻起身，嘴裡嘮叨著:“吃的在哪，在哪。”

　　秦木看下饑餓值，才剛吃飽沒多久，不至於吧。

　　“哪有什麽吃的，我有急事問你。現在箱子裡都是焦味，我不會就這樣憋死了吧?你的系統有什麽特別的保護功能嗎?”

　　范小西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口氣很隨便:“主人，放心吧，就算你掉進水裡，有系統保護著，一時半會死不了。極限是半小時。”

　　有了系統的庇護，看來垃圾箱在呆半小時也沒事。不過這麽臭的垃圾箱，誰要呆半小時。

　　終於倆人起了動靜，往其它地方巡邏，腳步聲遠去，他才緩緩撐起鐵皮蓋。

　　確認無人，才從裡面跳出來。渾身上下纏繞著揮之不去的垃圾味，酸酸臭臭。

　　秦木暗罵數聲，把幾條水果皮扔回箱子裡，貓著身往史苗的辦公室去。

　　位於角落二樓的辦公室，燈還亮堂著。秦木決定從後面爬上去，躲在窗戶下偷聽。

　　一樓的窗戶與放在二樓的空調機位給了秦木很好的機會。

　　他把腿一跨，躍至一樓的窗戶邊緣，借著多出的沿角，順利爬至二樓的窗戶下。空調機位讓秦木能有一個不錯的支撐點。

　　雙手抓住鐵架，雙腳撐著牆壁，把身體向上縮，與窗戶又近了幾尺。

　　辦公室內武裝安保們打著撲克牌，還沒輪到他們值守。

　　史苗似乎與人通話，聲音躍過窗戶流到秦木耳邊。

　　“工廠這裡可能需要一周，不過我會加快速度。趕走那批老工人是早晚的事。”史苗很有自信，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秦木我也會處理掉，那個毛毛躁躁的人看出我們沒給他實權，沒少搗亂。有他在，計劃可能沒辦法那麽順利。”

　　“嗯、嗯、嗯.....”史苗連續幾次嗯聲。

　　“現在只要老工人正常開工，那秦木也沒多少用處。我會安排人處掉他，這幾天不在的日子，就說他外出辦事。那群工人已經見到他本人，也不會再多想。就算過幾天有人懷疑，我們也差不多不需要那批老工人了。”

　　秦木心臟呯然加快，他連線索還沒弄出點眉頭，就要被人收拾掉?

　　“什麽?何天保要他活人?上次何天保在酒店的醜聞和在家舉行的宴會就是秦木搗得亂?”史苗在電話這頭也是聽得一驚一乍，“沒想到他是專業惡搞戶。”

　　史苗搖搖頭:“區區一個小子，沒必要大費周章送過去。況且他可把我們惹惱，要活著交給何天保處理是不可能。等我們玩夠，不介意把人打殘了再送去。”

　　何天保看來已經知道自己是搗亂，還能忍住一時的氣，無非是想讓自己完成他們的任務。這下可好，兩邊人都要自己。

　　哼，想處掉我可沒門。

　　惹誰也別惹一個雇傭兵。

　　空調機位的金屬在承受重量時，發出吱的一聲響。史苗有所發覺，暫停說話。

　　他走到窗戶邊往下看，除了空調機位在沒有什麽人。看來是自己過度警惕了。

　　秦木的雙手正抓在空調的底位上，懸在半空。俯看的視角正好遮擋住自己的身體，有驚無險。

　　史苗繼續說:“順便告訴何天保，以後別在我面前指揮。我們可不是他的傭人，他才是黑水的傭人。”

　　黑水?秦木耳朵一尖，黑水一詞印入他的腦袋。

　　黑水又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何天保才是黑水的傭人?如此推斷，背後操控何天保又足以讓他畏懼的，應該就是這個不知名的黑水。

　　掛斷電話，史苗扇扇鼻子:“你們誰在我辦公室放臭屁，酸得惡心。 ”

　　武裝安保們無奈聳下肩膀，誰也不承認放了屁。難道是外面飄來的臭味?

　　史苗關上窗戶，確實臭味立即減少。可過了一會，他再打開窗戶，臭味又沒了。

　　到底哪來的味道?怎麽一會有一會無，史苗有不安的預感，之前的怪聲是湊巧嗎?好端端的外面哪來的味道?

　　“別玩牌，全都出去給我瞧瞧。”

　　武裝安保把子彈上了膛，動作整齊有序相互配合。跑過走廊，往房子周邊圍來。

　　他們瞧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麽可疑的。

　　史苗在對講機裡要求重新查看監控器的畫面，快進的畫面中也無其他人出現。

　　“無人出現，確認完畢。”

　　“廠區也無異常，確認完畢。”

　　多方匯報的結果都是無人出現，史苗仍然不安心。工廠有監控和守衛，若是秦木真要進來，也沒這能力。

　　現在的史苗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秦木。他可真不簡單，酒店戲弄過何天保，搞砸他的宴會，進廠的第一天就搞出動靜，此人或許還有什麽特別之處?

　　眼尖的武裝安保問道:“難不成老大懷疑有人進來?還是那個秦木。”

　　史苗點點頭，可種種跡象都沒有人出入的痕跡，多疑有時也非一件好事。

　　“太高估那小子，除了能吃飯，一頓頂我們幾個人的飯量，愛跟我們對著乾。其它真沒讓我佩服的地方。就憑他還想在我們眼皮底下潛伏，當我們這群人吃素的呀。”

　　史苗心不安，抬下眼鏡:“我改變計劃，明天找個機會解決秦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