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後,秦木看著臨時增加的不速之客,生怕惹出什麽禍端。
范小西沒見過這種狗,嚷嚷著問:“主人,這隻狗的毛怎麽卷卷的,是不是燙過發。它是什麽品種。”
此時泰迪在寬敞的宴會室裡灑脫,很是興奮,見到什麽都要蹭幾下。
秦木無奈地看著那隻泰迪,對范小西說道:“它叫泰日天。”
“咦,好奇怪的狗名。”
“我也覺得奇怪,這狗哪來的精力,日天日地日一切。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泰日天好像累不壞。”
不能再拖了,只剩下八分鍾可以利用。
長方形的餐桌上,西餐蓋一字擺開,每盤蓋中絕對是今天的特色菜。
中間擺放著幾瓶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葡萄酒。
秦木走到桌邊,餅乾也隨之跳到椅子上。泰迪也像跟屁蟲一樣跟過來。
它學著餅乾要跳上椅子上,可個頭太小,試了幾次總夠不著。泰迪急了,小聲叫了幾下,差點就吠叫起來。
秦木趕緊伸手捂住泰迪的嘴,真是受夠了泰日天。他最煩泰日天會破壞他的計劃,要是被外面的聽見動靜,就前功盡棄啦。
得想個辦法堵上泰日天的嘴。
最先進入視野的葡萄酒讓秦木想到一個上上策。
“泰日天你可別怪我,要是你不來搗亂,我也不會灌你酒。何家的酒不便宜,讓你嘗嘗鮮也是好事。”
葡萄酒塞進泰迪嘴裡,灌了一些進去。泰迪掙扎著嗆了幾口,噴出一點,還是咽下不少。
等了十來秒,泰迪沒有吠叫的意思,秦木才放開泰迪,讓它自己玩耍。而喝過酒的泰迪不再那麽亢奮,動作變得笨拙,乖乖地靠在了牆角。
掀開西餐蓋,裡頭一盤盤的全是不同的菜色。看來何天保別有用心,應該是針對每個人的口味做出了五花八門的菜。
秦木依次打開西餐蓋,看著滿桌豐盛的食物,他又可以飽餐一頓。
他一副邪惡的表情看向了餅乾:“還等什麽,我們倆吃光它。”
秦木埋頭狂吃,動作熟練,遇上熱乎乎的牛排,不得不使用刀叉,叉起來吹涼後,又是一大口塞進嘴裡,牛排就去了一半。
餅乾也沒有示弱,見肉就吃。它時不時看下自己的主人,那吃飯速度一點不比自己慢。
人類真是可怕的生物!
不過餅乾很快明白,自己的主人似乎比它見過的其他人類還更能吃。它吃得肚皮已經有明顯下垂,飽腹感讓它的速度慢了下來。
秦木卻絲毫沒有停下速度,甚至端起盤子,嘩嘩嘩就往嘴裡倒,真是個人形垃圾桶,完全不需要過多的咀嚼,進了胃裡馬上消化。
“餅乾,你別搶我的菜呀,你去旁邊吃。”
“餅乾,那酒你不能喝,喝完就會和地上那隻泰日天一樣。”
“餅乾,不要隻吃肉,蔬菜有營養,跟你說過多少遍啦。”
才不到五分鍾功夫,桌上的菜已經吃得乾乾淨淨,盤子裡盡剩些菜渣。中央擺設的幾瓶葡萄酒也都空了瓶。
秦木重新將西餐蓋一一蓋好,擺成原來的模樣。
餐桌上早就被餅乾的爪子踩的油膩膩,舔盤子還把菜舔得到處都是。
而那隻安靜在牆角沉睡的泰日天,醉得已經沒力氣再睜眼。
既然是某個渠道商的寵物狗,一定不能虧待。他抱起泰迪,隨手找了個餐盤放進去,再用西餐蓋罩住。
“好了,
最新犖菜,清燉泰日天。” 清理完戰場,門外爽朗的笑聲越來越近,一群人的動靜往宴會室走來。
秦木走到窗戶邊,跳了出去,踩在只有一隻腳踩的牆體邊緣,單手抱起餅乾,輕輕拉回窗戶。
宴會室的隔壁是雜物間,空空蕩蕩,並沒有太多的雜物。
這回秦木才安心地從雜物間走出去。外面的陽光很好,安保人員見到秦木終於會彎腰點頭問好。
而就在宴會室裡.......
何天保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讓仆人帶領各個渠道商分別入座不同的位置。
“各位中午一定得好好用餐。我可是根據各位的喜好,請來不同的廚師定製的。”
坐在主位上的何天保,語氣越來越淡,聲音也隨之減小。他的表情固化在餐桌上略顯肮髒的菜盤,到處都是油膩膩,跟街邊小販有什麽區別。
管家看到何天保的臉色,暗示仆人已經來不及。
已經就座的渠道商儼然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垃圾上,椅子上還有一個吃剩的骨頭,當即氣得嘴都歪到一邊。
渠道商相互小聲抱怨了用餐環境,似乎大家對這樣的安排極為不滿。
何天保聲色嚴厲,對仆人喝道:“怎麽辦事的,這麽髒,重新更換一張餐桌布。”
仆人們動作麻利,不到一分鍾,十幾個人配合,就鋪上了一條嶄新的餐桌布。只是她們將餐盤端起時,重量輕了不少,就像沒有菜一樣。
懷疑歸懷疑,她們只是心裡所想,並不敢當面講出來。
“真是很抱歉,各位開始用餐吧。吃飯我們就聊些開心的事,不談生意不談生意。”何天保努力佯裝開心,心裡對這次的合作一下失去幾分信心。
一個五十來歲的渠道商叫道:“我家的泰迪怎麽不見了?剛才還在我身邊溜,現在還沒找到,怎麽回事?”
管家隻得安慰道:“別擔心,下人已經找了,相信一會就找到,您先用餐吧。”
擺好高腳杯,仆人們正要倒酒,葡萄酒全空了瓶,大家相互尷尬,默默退到後方。管家又氣又火,隻好不動聲色的再去拿幾瓶過來。
仆人們隻好先給各渠道商掀開西餐蓋,讓他們先用餐。按照流程,她們面帶微笑,左手摁住西餐蓋,對客人們說道:“這是您的餐,請好好享用!”
西餐蓋同時掀開,餐盤裡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堆吃剩的菜渣。
一位年輕的女士立即作嘔,她的餐盤裡有菜渣也就算了, 怎麽還有一坨狗屎。
另一位渠道商則是不知所措,他驚呼:“為什麽要請我吃泰迪,沒煮怎麽吃?”
五十多歲的渠道商,看了看對方的餐盤裡,擺放著一隻泰迪,明顯就是自己的狗。那是他最心愛的狗,現在被當作菜來吃,不由得怒火中燒,兩眼瞪得跟銅陵一樣,眉毛上翹。
走過去抱起自己的狗,將桌上的餐盤一下推翻,一腳踢開座椅,怒氣衝衝地盯著何總:“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隨即,轉身離開。
渠道商們也紛紛離席,氣急敗壞地往外走。
何天保臉都犯起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不停地向渠道商們解釋:“純粹是誤會,誤會。我保證不可能再出現這樣的失誤。”
“何總,你的宴會很棒,我記住了。下次,是不會有下次了。”一名渠道商甩下狠話離開。
“大夥聽我解釋.....”
任由何天保怎麽解釋也沒用。看著自己最大的幾個合作夥伴都棄席而走,眼巴巴地看著煮熟的鴨子全飛跑。
早上的醜聞已經讓他的生意渠道嚴重縮水,後續公司的經營還得靠著這些渠道商開拓市場。現在倒好,人都走光光。
“誰能告訴我是誰搗得鬼!”何天保叉著腰,憋著一肚子氣,來回踱著步子。突然一個轉身,把餐布拽出,菜盤都晃啦甩到地上。
他抓起椅子在宴會室裡大發雷霆,四處亂砸,窗戶玻璃碎了一地。仆人們一個個把頭低到最下面,一句話也不敢說。
“TMD的,這到底是誰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