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秦木就離自己僅幾步之遙,炮哥最後一名手下下意識往自己的褲子口袋順了一遍,發現空無一物。
又急忙往上半身再順一遍,還是一樣武器都沒有。
他蹲到同伴身邊,同樣的動作也搜個身,依然是空空如也,除了半包的煙和一把仿冒國際名牌的銅製打火機。
“妹的,怎麽連把小刀也找不到。”他暗自抱怨。
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麽敵我情況,能活下來,當懦夫也行。勇士都是傻子乾的,只能懦夫才是世界的智者。他不斷安慰自己,把煙和打火機放在手上。
秦木已然走到他的跟前,像巨人般俯視一隻懦弱的蟲蟻。
“哥,我叫二猴,其實我也是被逼的,誰願意乾打人害人沒有天良的事。”二猴從地下起身,半彎著腰,右手夾住香煙,左手點火,火苗在手裡晃動顫抖,“哥,抽根煙,放了兄弟。家裡老母已經七十八,還有孩子剛上幼稚園,院裡的老母狗也生了五六隻狗崽,全家上下就靠我一個人賺錢。”
秦木笑了,他接過煙,自己用打火機點上。香煙燃起,又將它扔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煙頭滋滋燙在臉上,灼燒帶來的疼痛可不比挨上一腳更好受些。
“兄弟,你戲演得可以,托沒有少當吧。平時靠什麽賺錢養家,碰瓷吧。”
二猴直接就給跪下,腦袋先磕上幾個響頭:“不瞞哥,壞事我隻乾過一丟丟,那真是被逼。搶過孩子棒棒糖,追過人家的狗,還偷拿人家上廁所用的手紙....可我也乾過好事。就在前天,我還扶一位倒地的老人。”
秦木一腳就給他蹦過去,踹得他向後翻個筋鬥,呼吸都作痛。
“撒謊能找點好的理由不?我給你一次贖罪機會,敢給我耍滑頭,我讓你全身沒一根骨頭完好。”
就衝著秦木給出的機會,男子哭爹喊娘從地面爬過來:“哥說什麽就是什麽。”
“把你們那炮哥打死,證明給我看。”秦大指著縮在角落哭喊的炮哥,沒有什麽比自己人打自己人更有趣。
“我....”
“要麽他死,要麽你們全死。”
炮哥顫抖著身體往角落更縮進一步,他慌亂著摸著空空的牆壁,好像要從牆裡挖出一把刀或槍。現在只有手裡拿著武器才有安全感。
看著兩個同伴被輕松打得全然沒有還手之力,二猴不想現在就死呀,他可是立志要欺負弱小,成為當地小霸王的男人。
二猴轉下眼珠子,心想著誰死都是死,當然自己是不能死的。他先按照對方的話弄死其他人。只要找到出去的機會,他就把責任全推給秦木,自己是一個人也沒殺。
拖過一把椅子,二猴跌跌撞撞往炮哥走去。活下去與怕死的信念在封閉的空間裡異常強烈。
“二猴,你要當叛徒是不是!虧我平日對你最好,把你當兄弟,比我親弟弟還要親,凡事第一個想著你,寵著你愛著你,你現在為了一句話殺我?”炮哥現在只能發揮出遇到危機時的嘴炮功力。
二猴努力不去想炮哥說的話,在生死面前,哪有什麽情感,哪有什麽理智,人都是自私的。
打死炮哥,一切就結束了,我才不要再當你的小弟了。這是二猴心中的想法。
半撐在牆壁上的炮哥,還沒拔腿跑開,二猴的椅子就橫向扔來。大腿骨中招,摔到地面,仰看著二猴冷血的面孔。為了生存,炮哥算是真正認識他手下的冷酷。
二猴拾起椅子猛力砸上炮哥身上:“炮哥別怪我狠,人都是自私的。”
胸口悶聲就是一記椅腿,有如重錘敲打在胸膛。二猴心一硬,也不去看炮哥的臉,啊叫著加快速度狂砸。
炮哥血液逆流,湧上喉嚨,紅血噴到椅背上,二猴還是被嚇到,一時半會被怔住。
“你是畜/生,你還當我是你親哥嗎?”炮哥殘喘著大氣,心中抱著微茫希望,隻盼二猴住手。
不說還行,越說二猴越生氣,拽起椅子又是來個連環砸,嘴裡罵咧不停:“我跟你又不是一個媽生的,哪是什麽親兄弟。”
他操起椅子又打到炮哥臉上:“死到臨頭還說昧著良心的話,衝你的厚臉皮,我就該多砸幾下。”
“事到如今枉想蒙騙我感情。”二猴本隻想心一狠,想不到炮哥還吹噓他對自己多好,越想越火,“最重的活你叫我乾,還說是讓我鍛煉身體,我呸!每次吃飯有雞腿,都要被你偷吃,還跟我說是狗叼走的,當我三歲小孩啊!打黑架總是用我當沙包,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負責最危險的後方!”
秦木晃著腿坐著辦公桌上,坐看窩裡鬥的好戲,還真勾出這麽多往日的陳年舊事, 手往桌上一拍:“這麽打就對了,有什麽怨恨都發泄出來。”
打了半天,扛著椅子打也是累,二猴甩開椅子,連拳打腳打在炮哥身上,真真實實,一點也不帶假。
噴著血的炮哥,現在連吐血的能力都喪失,軟綿綿的四肢仍由他人處置。
二猴拖著炮哥的腿,費盡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拉到秦木面前,像一只等著領賞的小狗,唯唯諾諾地說:“哥,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秦木又往二猴另外一個同伴甩個眼神,示意他還有一個沒死。
二猴已打死一個,再死一個也沒差。反正他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是他殺死自己的。留下同伴也是禍害,不如一起除去。
“二猴,你冷靜點。我銀行卡密碼可以告訴你.....”
還沒等對方說完一句話,二猴上去就是先暴打,腦殼都敲出血,眼睛向上翻起白眼,沒死也該送進重症病床。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二猴,再也沒有力氣,他需要喘口氣。一次打死二個人,要費的勁太大。
他試著問秦木:“哥,該做的我都做了,我能出去嗎?我保證,什麽都不知道.....”
秦木笑笑不說話,看著二猴重新站起身。
從死者身上摸出幾百魚幣,二猴主動交給秦木,證明自己的忠心。他又把自己空白的口袋翻出來,一個魚幣都沒有。
“好吧,我就放你走。”秦木向門前走,背對著二猴,手指去解開反鎖的門。
二猴一個機靈,拾起地上半截斷椅腿,用尖角戳向秦木的後背:“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