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六七百米開外,秦木等待數分鍾,確定對方真的沒有人追上來,才準備打車回家。
他撿了塊大破布,抖落塵土,將步槍包起來。樣子是醜了點,不過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太陽光直射下來,已是中午。
秦木擔心家裡的李叔還沒離開,撥通電話過去。過了好久,李叔才接起電話。
“李叔,你離開了嗎?”秦木語氣顯得著急,他擔心李叔有遭遇不測的危險,還是越早脫身越好。
李叔正靠在行李箱邊上,歪脖子夾住手機,雙手拉著狗繩與跟餅乾僵持。
“正準備走呢。”李叔笑笑,“秦少爺聽到你的聲音,代表你還沒事,我就放心了,自己多小心點。”
看現在的時間,也不知道史苗會不會派人搞什麽動作,他們可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
“工廠那邊我得到一些線索。他們想要殺我,不過被我解決,剩下幾個小嘍囉。”汗水涔涔浸濕秦木的頭髮,“你馬上離開.....”
電話那頭餅乾叫喚數聲。
李叔腰都快散架,跟餅乾足足耗了十多分鍾,硬是沒將它拖出家。狗是有靈性的,知道了離開這裡,怎麽也不肯走。
“那幫該死的,這麽快就對你下手。該殺,統統殺光最好。”李叔乾脆不跟餅乾拚力氣,放松了狗繩,“餅乾不跟我走呀,看樣子他是要跟你一塊。它現在跟我耗起來,力氣還真大。”
李叔補充道:“拿吃的它也不跟我走,它不走,我更沒法走。”
秦木現在被一隻狗給難倒,他既不能弄丟餅乾又得照顧好李叔的安危,兩下為難。
一輛出租從不遠處呼嘯而來,秦木揚手攔停。
“這樣吧李叔,我一會就趕到。你要實在拖不走餅乾,你自己先走,它就由我過去照看吧。”秦木掛了電話,催促著司機開快點,再開快點。
......
水藍大街開進一輛破舊無牌的麵包車。
車身七八處地方的漆已經掉得乾乾淨淨,除了劃痕還有凹陷的地方。
用來發光的車大燈早就不知什麽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燈罩也破裂得不像樣,用透明膠帶隨便粘成X狀。
四個輪胎上的紋路,經過長年的行駛磨得滑不溜秋。而在車身的其他地方,則透著鐵鏽發霉的味道,活脫脫就像是從垃圾廠開回來的破爛車。
沒錯,這就是輛剛從廢棄車廠拖回的舊車。
麵包車晃晃悠悠開到秦家別墅附近,司機一個刹車,保險杠鐺的一聲,從車上掉落。
車上的人用望遠鏡注視著秦家的動靜。
他們是何天保派出的人,趕來就是要除掉秦家的人。抓不住秦木,那管家可不能放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必須將任何有可能危害自己的人,扼殺在搖籃中,哪怕只是一個老人也不能留下。
魚芬市的治安差至極點,警察對於犯罪表現出的是無奈與冷漠。這裡就是犯罪的天堂。
可何天保還是願意選擇低調一些。他從廢棄車找來舊車,可以不留下太多的證據,無牌也讓人無從追起。
等了好一會,才看見秦家有人出現,果然是個老人。
李叔推著行李箱,三步一回頭。他把家門關好後,餅乾趴在大落地窗前,舌頭貼在玻璃上,目送著李叔緩緩離開。
李叔還是強不過餅乾,拖不走只能將它留下。
站在路口的李叔等待出租車時,
麵包車啟動了,車內的人帶了手槍,隨時擊殺目標人物。 麵包車陣陣作響,才往前移動兩米,突然熄了火。李叔揚手示意駛來的出租車停下。
車內人躁動不安:“怎開車的,開個車都能熄火。快點呀,目標快上車了。”
處在駕駛位上的人試了幾下,才又轟然起動,車身振動個不停。
“何總讓我們開舊車,以免引起注意。破成這樣,反倒更引起注意啊。”
出租車停在李叔跟前,還沒等他把行李抬到後備箱,麵包車上的人探出腦袋,叭叭手槍打來,打在出租車的引擎蓋上。
出租車司機立即發現不對勁,好歹在魚芬市也是見過世面,遇到這種槍戰,第一時間就是逃呀。不逃肯定會沒命。
汽車輪子飛速轉起,出租車向後極速倒退,遠離後,打了個漂亮的甩車,地上留下一條有弧度的輪胎印記。
短短幾秒的時間,出租車就消失在水藍大街,這是在面對危機時才激發出的潛能。
麵包車上的哥們對同伴說:“可以呀,還懂得打出租車,先嚇退對方。”
開槍的同伴重新摁入子彈:“想打人,怎知道打到車蓋上去了。”
車內的人鴉雀無聲,大家臉都黑了一片。
而李叔第一反應先是躲在行李箱後,看著出租車離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跑回房子裡。
麵包車開得太近,車上的人推開車內朝他射擊。李叔丟下行李,拚了命往家跑。
一排槍聲打來,李叔大腿中了彈。他雙手抱住大腿,側臥在家門口的草地上苦叫。
四個人向李叔圍來,似乎還想戲謔一番。
另一輛飛馳而來的出租從麵包車後頭開來,秦木遠遠就看到一夥人圍著李叔,他看到了他們舉起的手槍,還有倒在地上的李叔。
“住手!”秦木歇斯底裡在車內叫道。
出租車司機急速打個車頭:“大哥,下車吧,前面人帶槍,我惹不起。”
秦木衝出出租車,扯開破布,端起步槍衝了過去。
“快!”何天保的手下準備迅速撤退。
看著遠處跑來的人,他們隻得在李叔的腦門上給上一槍。所有人鑽進麵包車,排氣管冒出黑色的尾氣,在秦木的咆哮聲與槍聲中揚長而去。
步槍子彈從車後穿來,擊中車內一人的小腿,這並不影響他們逃離現場。
跑到李叔身邊時,他已經死去,睜著眼看向天空。李叔在秦家工作這麽多年,秦木也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
他還盼著李叔能回到華夏養老,度個安穩的晚年。老人家一輩子在服侍他人,自己沒想過一天悠閑的日子。
秦木滴下的眼淚在李叔臉頰上散開。他脫下外套,輕輕將李叔蓋住。
“乾!老子要殺光你們!”
抓起步槍秦木一路狂奔,腥紅的雙眼勢必要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