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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就在徐直跟田豫就平原工坊的擴建問題拍定章程,開始商量起中午大家上哪吃飯的時候,一聲拉長了嗓音的高喊驟然於門外響起。
身著輕甲的傳令兵一路暢通,至政廳堂前才低頭單膝跪地,朝著上首正色安坐的徐直抱拳道:“稟徐郡丞,都亭侯公孫將軍日前兵入冀州,首戰便克冀州大將高覽於安平國,現高覽孤軍已被困於下博!另公孫將軍已遣部下分略安平諸縣,河間、中山等地響應者甚眾。”
“可知公孫將軍領兵幾部?”皺著眉頭的徐直示意旁邊的田豫稍安勿躁,轉頭朝著傳令兵沉聲問道。
“應是嚴綱、田楷、鄒丹、師恭、張吉五部,約有三五萬步騎,”聽了徐直問話的傳令兵只是略一思索便頓首答道,這一支分散青冀幽袞各州郡的情報員都是從軍中嚴挑細選出來的,刺探傳達一些明面上的消息並不艱難,而且這些人本來便是徐直準備以後劉備籌建情報組織的時候做為骨乾基礎的,能力都不弱。
【三五萬人……】徐直這下眉頭皺得更緊了,不過眼下卻不是討論的時候,“事情辦得不錯,下去領賞便是。”
“諾、小的告退。”一絲不苟的行了個軍禮後,原本還以為徐直會過問一下自己姓名的傳令兵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卻也沒再多說什麽,悄然退下。
等到傳令兵退出門外,面上已經有了一絲憤怒的田豫頓時站了起來,“好一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公孫伯珪這是要幹嘛!”
也不怪田豫憤怒,雖然這個時候董卓已經將漢室的尊嚴踩到了地上任意踐踏,並且經過了諸侯討董這一事件後各地太守州牧都已是看出了漢室衰弱,彼此蠢蠢欲動,暗中打著割據一方、稱王稱霸的心思。
但是起碼如今的漢臣卻還是保留著最後一絲克制,並沒有那個諸侯在現今聯盟都沒解散的時候就挑起戰事紛爭,即便是有也不過是讓手下的馬前卒先去探探路,像袁紹袁術兩兄弟就算是彼此恨得咬牙切齒,也不過是派出了手下的孫堅跟周昂圍繞著豫州展開爭奪。而現在公孫瓚身為北方的最強諸侯,竟然親自下場,打算侵吞了隔壁老好人韓冀州的地盤,雖然公孫瓚打的旗號是要去討伐董賊,但是人家董卓又不在冀州,你對著人家韓文節窮追猛打是幹啥意思呢!
田豫現在還不過是個小憤青,對大漢朝也遠沒有到失望的地步,徐直從平日裡田豫對朝廷的言行中也看得出來,所以這次公孫瓚聯合袁紹一起逼迫韓馥,暗中商量著平分冀州的事情徐直並沒有跟田豫說過,而劉備是因為跟公孫瓚既是同門又是人家提拔的自己,就更是不好說這事了,所以田豫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楚,這才會顯得如此憤怒。
“國讓也不必如此惱怒,此事早已種下因果,不過是發生的早晚罷了,”同樣站起身來的徐直勸了田豫一句,不過見人家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也不再勸。
世人都知道韓馥這個冀州牧當時可是人家董卓封的,而且後來討董聯盟之所以那麽快解散也是因為韓馥在回了冀州不久後便斷了聯盟軍糧草供應。
並且董卓跟韓馥這兩人眉來眼去也不是一兩天的了,現在公孫瓚打著討伐董卓的旗號,直接把韓馥劃到了董卓那邊也是勉強說得通的,怪就怪當初韓馥鬼迷心竅,才剛回到冀州不久就斷了盟軍的糧草,弄得現在公孫瓚就是明擺著往韓馥身上潑髒水也沒誰出來為其喊喊冤,
貌似也沒誰能出給韓馥喊冤了,橋瑁孔伷都領便當去了,其他人又沒有多大聲望能讓人家公孫伯珪忌憚。 讓徐直感到比較意外的是公孫瓚竟然還能養著數萬軍隊,要知道中平六年也就是去年公元一八九年,幽州牧劉虞成功招撫鮮卑,邊境戰事平緩,也是為了向鮮卑表示誠意,劉虞開始了裁撤幽州軍隊,雖然到了最後是留下了公孫瓚所部,但是也將公孫瓚從前線後調,屯兵在了右北平。
這期間劉虞對公孫瓚的兵力一直是死死限制在萬人左右,平日撥付的糧草輜重也是有少無多,不過公孫家是幽燕大族,就是劉虞不撥付軍糧, 公孫瓚也照樣養得起部下大軍。
這些消息是之前徐直從劉備那裡得來的,並且劉備是曾經在公孫瓚麾下待過一段時間的,對公孫瓚的軍力也是了解過的,據劉備所知公孫瓚部下應該是養著兩萬兵左右,斷斷沒有五萬主力軍曲的,並且公孫瓚最少也得留些兵馬防備著塞外胡人,那麽公孫瓚這次出兵的部曲應該水份很大才對……
【算了,現在再計較公孫瓚的兵力也晚了,這一池死水如今已經被公孫瓚攪動了起來,第一波風雨就要來了……】安坐下來的徐直閉著眼睛重新審視起現在的局勢,雖然暫時青州還不會卷入這一場風波,不過平靜的時間也不多了。
現在公孫瓚已經在安平擊敗了韓馥派出的高覽,那麽按照時間進程來算,現在的袁紹應該已經派出了外甥高乾及親信潁川人辛評、荀諶、郭圖等勸說同為潁川人的韓馥退讓冀州牧。
而韓馥一旦將冀州牧退讓給袁紹,那麽公孫瓚跟袁紹之間的交易便會立刻宣布破裂,先前袁紹可沒跟公孫瓚說過自己的遙相呼應是這麽個呼應法,等公孫瓚發現自己在前面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才得了三郡之地,而袁紹動動嘴皮子就將整個冀州吞到了肚子裡,那公孫瓚還不得氣個半死啊!
當然現在公孫瓚跟袁紹還打不起來,這個徐直還是知道的,畢竟管亥司馬具徐和他們已經領著三十多萬黃巾軍肆虐到渤海郡內了,公孫瓚不先將這批黃巾給收拾了可不會輕易出兵,而袁紹剛剛入主冀州根基未穩,何況本來袁紹就不想現在跟公孫瓚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