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這座被黃巾禍害得不輕的宅子已經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重新整修了一遍,並且之前走散了的護衛奴仆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不少,那些徐家產業的管事人也都相繼都聯系上了,總算讓徐直不用再過得那樣寒磣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徐直才知道了自己家裡原來還經營著海上絲綢之路的船隊,並且合作的人裡面還有徐州糜家這樣的大豪族,家底還是很厚實的,不過讓徐直奇怪的是自己接收到的記憶裡面卻沒有關於這方面的隻言片語,也不知道這前身到底是怎麽混的~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天色將將暗下來不久管家徐勇便過來請示徐直,剛才突然想到酒宴應該也沒什麽好吃的徐直臨時讓楊蘭給做了些飯菜送過來,這會也已經吃完讓楊蘭收拾下去了,也就應了聲後便由著楊蘭給自己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挺胸出了大門便朝單經的縣衙方向走去。
“勇叔,今天這單經請的人除了那新任的高唐令外還有誰啊?”
“這個老奴倒是不太清楚,不過現在城裡這情況能被請去的人估計不多了應該。”徐勇對於徐直這個突然的問題一時有些答不上來,隻能勉強給了個估計,“現在城裡除了咱們走了又回來的,那些稍微有些本事的已經全都遷走了,就是有留下來的也大都是些旁系支脈的,如果有的話應該也會請他們去的吧?”
“嘿!那這麽說來咱們這情況還真是獨一份了?”走在這條原本記憶裡人煙繁密現在卻蕭條無比的大街上,徐直也不禁苦笑的回了一句。【果然古代亂世什麽的最討厭了,要是能走老子才不願意待這呢!這不是別的地方都不認識不好去麽!】
就這麽邊走邊聊的功夫徐直主仆倆就到了縣衙門前,遞了請柬把禮箱留在門房後,一名衙役便走在前頭領著徐直倆往後院走去。
“哈哈哈!俺老張好久都沒喝到這麽夠勁的美酒了,這段日子趕路趕得嘴裡頭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才剛踏進了大院的徐直便被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震得腦袋都嗡嗡亂響,緊接著又是一段洪亮的話語跟連珠炮似的哄響出來。晃了下腦袋平複下來的徐直看著旁邊正一臉戒備的徐勇,連忙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這種大嗓門絕逼是張飛沒跑了。
剛才徐直正要出門前簡伶怕外面風大還特意去挑了件白色大氅過來讓徐直穿上,本來徐直剛才洗沐後內裡便已經是換了一身素衣了,現在如此便更顯得神采奕奕翩然若仙了。隨著衙役恭身示意徐直可以進去後,隨意整了整衣著的徐直便面帶微笑的踏進了這正燈火通明絲竹聲聲的大堂,一席白衣勝雪的徐直再加上那遺自父母優秀基因的俊美面目,緩步之間便猶如謫仙一般立馬就成了堂中眾人關注的焦點。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本來端坐在主位上的單經見到徐直這逼格爆表的出場方式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前聽說現在城中就屬東萊徐家最為尊貴,不過就是現在的新家主年紀小了點,單經還有些不放心請徐直過來撐場面,不過現在單經對自己之前的決定可就是一百個滿意了,看看,這才是我大漢精英士子的風范!
“士子徐直徐伯勳,見過單將軍。”隨意瞄了一眼眾人的反應後,對自己剛才的出場方式也是非常滿意的徐直便對著主位上的單經行了一禮,不管這麽說自己現在也還隻是一名白身,行一下禮又不會虧點什麽不是。
“哈哈哈!早就聽聞青州延韜公家裡的公子人中之龍風度不凡,
今日一見這果然名不虛傳啊!”坐在堂上的單經等徐直行了禮後才哈哈大笑了起來,向來愛好面子的單經一見徐直這麽識趣,禁不住便誇了一句,“徐賢侄也不必多禮了,來,就由某家來為你引見一下,這便是新任的高唐令劉備劉玄德,這兩位乃是玄德公的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二人。” 早在剛才進來的時候徐直便已經感應到了旁邊那三股青黃黑盤虯而起的衝天氣勢,心裡有數的徐直這會也是跟著單經的介紹連忙上前對著正從案機後面站起來的白皙大漢施了一禮道:“原來是中山靖王之後,在河北威震天下黃巾軍的玄德公,直久仰大名。”
被徐直一上來就好幾頂高帽戴上去的劉備顯然有點懵,畢竟現在的劉備歲不過三十,聲名不顯又沒什麽功名,能到高唐也是因為剛走了好友的路子才到平原這裡來當個小縣令,這徐直突然就來上了這麽一下差點讓劉備以為自己吹的牛逼都已經傳到這裡來了,楞了一下等到徐直都行完禮了才急忙回了一禮道:“公子免禮,公子免禮。”
【這胳膊果然是挺長的】暗自嘀咕了一聲的徐直拜見完了面目端正的劉備後,神色頓時變得熱切起來湊到了劉備旁邊從剛才徐直過來後便站起來的一個身高九尺有余的大漢,滿臉通紅之色的臉上兩道臥蠶眉,丹鳳眼,特別是下巴上那長達二尺,垂到腹部的胡須,半眯著的細眼偶爾閃過一絲精光便讓人不寒而栗,正是名傳千古的關二爺了。
【果然是好大的殺氣……】最近精神感應方面突飛猛進的徐直清楚的感覺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關二爺那如淵如嶽的氣息,將精神力稍微探過去一點後便猶如直面一條正仰天咆哮的青龍,不管從那個方向傳來的感覺都清晰無比的向徐直預示著自己面對的是怎麽樣的一位危險人物。
“這位想必就是義薄雲天的義士關雲長關二爺了吧!士子徐伯勳有禮了。”被關羽那隱藏起來的衝天氣勢震撼不已的徐直更熱切了。
現在還沒有立下不世威名的關羽還是很客氣的,對徐直的恭維也是連道太過廖讚,當不得如此。不過關二爺就是關二爺,雖然徐直的誇讚確實是讓一向信奉忠義的關羽心中舒暢,但是對徐直也隻是給了個笑臉,倒是讓還想要再套一下近乎的徐直有些失望。
“嘿你這廝見了俺大哥二哥怎的還不過來見見你家三爺,是不是瞧不起你家張三爺!”本來喝得醉醺醺的張飛見徐直跟著關羽那磨磨唧唧的還不過來自己這,又倒了碗酒下肚後,見徐直還是不過來立馬就不高興了,還以為徐直是看不起自己不願過來,當即就借著酒瘋大聲嚷嚷了出來。
還想跟關二爺再套下近乎的徐直無奈又被張飛的大嗓門給打斷了,還沒從那嗡嗡響的回聲裡反應過來的徐直接著就聽到一邊的劉備開始訓斥張飛,“三弟不得無禮,還不快向徐公子賠禮道歉。”
“三弟你這又是作甚?”關羽還有些沒回神,怎麽好好的這憨貨還鬧將起來了?
本來就看不慣剛才張飛動不動就拿大嗓門轟炸的單經這下子也有些不高興了,【老子看你大哥跟咱老大是同窗好友這才請了些人過來給你們兄弟仨接接風,你倒是一點不客氣,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啊!】雖然張飛確實是一個人物,不過現在的單經明顯不認為這個除了嗓門大點其他沒一樣能讓人看上的大漢有資格在自己面前放肆。
面色有些陰沉的單經越想越來氣,徐直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單經便伸手狠砸了下案桌,到底也是領兵打戰的將軍,這一下子發火倒也顯出了一絲威嚴,本來還其樂融融的大堂頓時是鴉雀無聲,幾位被單經帶來作陪的部曲更是對著張飛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和便要上去拚命的架勢,而那些不過是單經請來湊數的小家族族長們更是嚇得兩股戰戰, 神色惶惶。
眼見這本來好好的一個宴會就要演成全武行了,雖然不明白張飛是要搞什麽么蛾子,但徐直一反應過來後還是連忙搶在單經開口前大笑道:“哈哈哈,三爺果然是性情中人,直言不諱,適才應是直所慮不周怠慢了三爺,不過直也是仰慕二爺威名才多說了幾句,三爺這怎麽還吃起你大哥二哥的醋來啦!”
“大哥,他這廝……”
“剛才翼德定是喝了酒才說些胡話,備先替我這魯莽的三弟給單將軍跟徐公子賠罪了,”正自惱火張飛又到處得罪人的劉備一見張飛還要繼續開口,氣得是一把按住了不讓張飛這憨貨再開口,“翼德,還不快向單將軍和徐公子賠罪!”
【沒想到年輕時候的張飛脾氣就這麽大,還真是憨得可以。】搖著頭的徐直倒是不怎麽擔心,單經這架勢徐直一看就是做做樣子罷了。毫無壓力的徐直等到劉備先跟著單經賠了罪後,這才跟著開口勸了起來,果然單經也不是真要拿張飛怎麽著,隨著劉備讓還不明白自己又怎麽得罪了人的張飛跟著單經和徐直賠了禮後,單經這才面色稍緩的哼了一聲不再追究。
【果然現在的張飛還真是個愣頭青,】重新落坐下來的徐直一點不在意剛才張飛那滿口胡咧咧,繼續湊過去跟著劉關張哥仨接著套近乎,以徐直那混跡職場多年磨練出來的口才,再挑些夾著自個私貨的見解,隻是把那些後世無數人研究過的漢末局勢深入淺出的說上幾句,立馬就把現在還沒蛻變成梟雄的劉備給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