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秦軒品著茶,笑著對陳暢道:
“沒有想到這群人還真沉得住氣。”
不同於秦軒的愜意,一旁站著的陳暢面露擔憂之色,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道:
“大當家的,我們的糧食最多只夠難民們吃一天的,如果他們繼續扛下去的話,我們只能從南陽軍的夥食裡扣糧食了。”
“擔心什麽……”
秦軒抿了口水,道:
“我跟你打個賭,一個時辰之內,我能讓南陽那群商戶乖乖的把銀子送到縣衙,怎麽樣?”
“這……”
陳暢見秦軒如此自信,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
“這什麽這,算了。”
秦軒衝身後招了招手,將地鼠喚了過來,問道:
“我讓你抓的人,抓來了沒有?”
“抓來了,就在後院呢,您看要不要把他帶上來?”
地鼠回道。
“帶上來吧。”
“是,大當家的!”
沒一會,地鼠就從後院拖來了個麻袋。
麻袋中明顯有人,還在不停的掙脫著。
地鼠狠狠的朝麻袋上踹了兩腳,裡面的人頓時老實了許多。
地鼠這才將麻袋解開,把裡面的人拉了出來,又將他嘴裡的麻布給取了出來。
“你,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嚴家的大管家!你們如果現在……”
裡面的人一開始還在叫喊,可當他看清面前的人之後,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大,顯然是沒有想到抓自己的人竟然會是眼前這個人。
“你,你是秦軒?”
這個自稱嚴家大管家的人話音剛落,就被地鼠狠狠的踹倒在了地上。
“大人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他媽的懂不懂點規矩,叫大人!知不知道!”
“呸!”
地鼠朝嚴家大管家的身上啐了一口,想了想,又補了幾腳。
嚴家大管家被地鼠給打怕了,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大人抓……呸,見小人是為了何事?”
果然還是拳頭更好用些,
秦軒笑了笑,道:
“讓你來,是有件事請你幫忙。”
“幫忙?大人如果有用到小人的地方,請隨意吩咐,小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挨了一頓揍之後,嚴家大管家明顯老實了很多。
秦軒衝地鼠使了個眼色,道:
“用不著你赴湯蹈火這麽麻煩,只是讓你送件東西罷了。”
這時,地鼠已經搬來了一個不小的楠木箱子,擺在了嚴家大管家的面前。
秦軒指了指那個看上去頗為不凡的紫金楠木箱子,道:
“就是這個,只要你等會把這個箱子重新送到縣衙,我保證你完好無損的走出縣衙,怎麽樣?”
嚴家大管家看著那個箱子,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想了一會,才相通其中的要害,有些猶豫,久久沒有答應。
地鼠見狀,從腰間拔出了把匕首,蹲在了他的身旁,
用匕首蹭了蹭他的臉,獰笑著問道:
“啞巴了?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你到底是真啞巴,還是假啞巴。”
嚴家大管家感受著臉上傳來的冰冷的鋼鐵觸感,渾身打了個寒顫,連忙道:
“大人吩咐的事,小人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秦軒笑了笑,道:
“不要想著耍花招,我會派人跟著你的。
” “小人不敢。”
嚴家大管家已經近乎絕望了。
…………
周府的一處院子裡,
周家家主正一個人飲著酒,希望能用酒水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經,
讓自己盡量不去想自己寶貝兒子被山賊抓走這件事。
周家家主剛剛喝完一壺,覺得有些不夠,剛想讓丫鬟再溫些酒來,就看見管家急匆匆的從遠處走來。
“什麽事!可是玉兒有消息了?”
周家家主連忙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問道。
管家搖了搖頭。
周家家主一下子像是失了魂,又跌了回去。
“雖然小公子還沒消息,但有人看見嚴家大管家剛剛抱著個紫金楠木的箱子進了縣衙。”
管家開口道。
周家家主猛地抬頭,看向了管家,一字一頓地道:
“確定?”
管家點了點頭,道:
“確定!”
周家家主的眼睛頓時充了血,拍桌而起,怒發衝冠,吼道:
“嚴旭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讓我們沉住氣,讓我們冷靜,讓我們團結一心!”
“結果他呢!老不死的狗東西!”
“……”
周家家主罵了好一會,才停下來,開口問管家道:
“結果呢?”
管家回道:
“還不知道,嚴家管家還在縣衙裡。”
管家見周家家主又有發怒的跡象,連忙道:
“不過老奴已經派人盯著了,縣衙那邊一有消息,老奴立刻便稟報老爺。”
他話音剛落,就從身後走來一個家丁。
那家丁一看見周家家主,立刻就半跪下,道:
“老爺,嚴家大管家剛剛從縣衙裡出來了,箱子沒了。”
周家家主紅著眼,問道:
“除了箱子呢?”
“除了箱子……”
家丁想了一會道:
“除了箱子, 嚴家大管家還扶了個年輕人出來。”
“嘭!”
周家家主將桌上的酒瓶直接砸在了院牆上,立刻吩咐管家道:
“備厚禮,去縣衙!”
“是,老奴這就去辦……”
…………
地鼠看著被黃金銀子和奇珍異寶堆滿了的縣衙,已經對秦軒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大當家的真的是神了,
說一個時辰讓南陽商戶把銀子送到縣衙,就一個時辰,一點時間都沒多。
而他身側的陳暢則是感覺有些夢幻,
就一個小小的離間計,效果就這麽好?
為什麽會這樣?
陳暢感慨了一會,笑著對秦軒說道:
“還好當初沒和您打賭。”
“我有個疑惑,大當家的您怎麽就這麽確信,離間計對南陽商戶們威力如此大?”
秦軒笑了笑,道:
“威力大的不是離間計……”
陳暢聽後,立刻便明白了。
大當家的是抓住了南陽商戶們的弱點。
周家家主老來得子,對兒子特別疼愛,秦軒就‘請’他的兒子喝茶。
錢家家主鍾情他的年少落魄時的患難夫人,秦軒就‘請’他的夫人喝茶。
其實南陽商戶們妥協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也許是後天,也許就是明天。
離間計不過是個引子和借口罷了……
“想明白了沒有?想明白了就陪我去官道賑災去。”
秦軒看著陳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