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聽說了嗎,武家那個二少爺滿嘴的仁義道德,實際上是個把人家閨女肚子搞大還不願意負責的衣冠禽獸。”
菜市場上,一個賣菜的中年婦女跟隔壁水果攤的女人閑聊了起來。
賣水果的女人一聽,八卦之心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回道:
“前兩天我回娘家了,這種事情我怎麽能知道,來,你給我詳細講講到底怎麽一回事?”
“我告訴你啊,那武家二少爺在青州府把人家肚子搞大之後,拍拍屁股,什麽都不管就回南陽了,結果,被人家找上門了,就在醉花樓,那場面,嘖嘖……”
中年婦女一想起來當時壯觀的場面,就忍不住的想要感慨一下。
上千人同時喊話,她活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
“這黃瓜怎麽賣的?”
中年婦女還想再詳細的描述一些當時醉花樓的場面,
可她還沒開口就被買菜的人打斷了,隻好回答道:
“十五文錢一斤。”
“給我拿一斤二兩的。”
“成……啥?”
中年婦女一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拿一斤二兩的黃瓜,怎麽了,不賣?”
買菜的是個少婦,手裡還牽著個半大的孩子。
“賣,肯定賣啊,你看看你拿二斤的成不?”
中年婦女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問道。
“吃不了這麽多。”
少婦回答道。
“那就買一斤的。”
“太少了,不夠吃。”
“……”
中年婦女滿頭黑線,
感情你就跟這二兩過不去了是怎麽著。
“實話跟您說了吧,你買一斤二兩的我不好算帳啊。”
中年婦女實在沒辦法,隻好實話實說。
少婦笑道: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算帳有什麽不好算的,潤兒,你給這位阿姨算算一斤二兩十五文錢的黃瓜多少錢。”
中年婦女又是滿頭黑線,
一個半大的孩子,連毛都沒長齊,能算個什麽帳。
誰知道還沒一會,那小孩就真把帳給算出來了,
“媽媽,是二十一文錢。”
中年婦女雖然沒有仔細算,
但多年賣菜的經驗讓她感覺這小孩算出來的和實際價格就算是有出入,也差不了多少,
於是好奇的問道:
“娃娃,來告訴姨,你是怎麽算的?還算的這麽快。”
小孩眨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解釋道:
“很簡單啊,阿姨你說黃瓜十五文一斤,一斤是五兩,每兩也就是三文錢,二兩也就是六文錢,一斤二兩就是十五文錢加六文錢,就是二十一文錢啊。”
中年婦女仔細一想,還真是,她看著小孩,嘖嘖稱奇道:
“嘿,你一個小娃娃怎麽能想到這麽多的。”
小孩道:
“這都是學堂先生教過的,很簡單的。”
“學堂先生?”
中年婦女一怔,半天才想起來縣衙那邊新辦了個南陽學堂,
原本家裡那位要送小兒子進去讀書的,因為學堂不收學費,結果被自己攔了下來,
她想了想,問道:
“學堂先生除了教你們這個,還教一些什麽?”
小孩數著手指,道:
“先生教的可多了呢,有算數,有畫畫,有音律,還有……”
小孩說了一大堆,
唯獨沒有提四書五經。 中年婦女有些急了,問道:
“你們先生沒有教你們讀四書五經嗎?”
小孩愣了一會,搖了搖頭道:
“沒有。”
中年婦女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色。
不教四書五經的先生叫什麽先生,還是不能把小兒子送學堂,實在不行,就找個私塾先生在家教他,貴是貴了些,但好歹能學到些真東西。
少婦見狀,裝作不經意的對小孩開口道:
“四書五經啊,你們先生不是跟你們說了等過完年就教你們的嗎?忘啦?”
小孩想了想,好像先生沒這麽說過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而賣菜的中年婦女臉上卻是閃過一絲喜色,稱了一斤二兩的黃瓜遞給了少婦,
爽快的道:
“就給十五文錢吧,剩下的二兩當我送這孩子的了。”
等少婦領著孩子離開攤子。
賣菜中年婦女立刻轉身對水果攤的年輕女人說道:
“我決定了,我要把我家小兒子送去學堂念書。”
年輕女人有些詫異,問道:
“不是你說的學堂是誤人子弟的嗎?而且當初好像也是你不讓你家裡的那位送他去學堂的。”
中年婦女臉上浮現一絲尷尬,道:
“誤人子弟不是我說的,是武家二少爺說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武家二少爺是個衣冠禽獸,他是讀書人說話的分量肯定比我們重啊,他說學堂不好,我也不敢不信,是不是?”
“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學堂又教孩子算數,又教孩子四書五經,還不收學費,還是把孩子送到學堂好。”
年輕女人看了中年婦女一眼, 問道:
“你確定了?”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道:
“確定了!”
年輕女人想了想,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把我家孩子送去學堂,明天一起?”
中年婦女連忙點頭:
“成。”
…………
第二天清晨,許秀才照例打開了學堂的大門,等待著零零散散幾個學生入學。
“許先生,你總算開門了!”
“我們都等了好久了!”
“是啊,先生,學堂平日裡幾時開門?”
許秀才看著學堂門口擁擠的人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不會還沒睡醒吧。
“先生?”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喚了許秀才一聲。
許秀才一驚,瞬間清醒了過來。
靠!
怎麽這麽多人!
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嘭!
許秀才又關上了大門。
…………
學堂內,許秀才一臉委屈的看著秦軒,道:
“誰知道才隔了一天,學堂能多出來這麽多人。”
秦軒頗感無奈,道:
“這就是你把人家關在門外一早上的理由?”
許秀才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道:
“我還以為他們是來找茬的,畢竟……算了,是我的錯。”
許秀才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只能乖乖的認錯。
秦軒也沒有再責備他,問道:
“學堂還需要多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