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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變了大明》七十一.整肅戶部
對於這幫想要逼宮的,朱皇帝的對策也很簡單。暫時不搭理,全都挽留,下詔願意進京乾活的官員回京。

 沒有召見和安撫,只有走過場的挽留,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皇帝這樣的舉動,讓參與逼宮的官員們,頓時就覺得有點不妙。這一次,他們想起了嘉靖朝的左順門。

 當今和那位任性的皇帝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固執,也一樣的心狠手辣。

 京城戒嚴,大批軍隊進城接管城防之後,韓爌已經是被嚇傻,“元輔,陛下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葉向高木著臉,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位天子,會乾的事裡,更過分的還在後頭呢。

 此刻,葉向高早發現,他們以前對付皇帝的手段,已經都沒有了任何用處。人家都開始無視遊戲規則了,還能怎麽玩。這位皇帝,眼看著可是一點都不怕天下大亂的。

 大學士史繼偕倒是看得開,他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次輔不必如此,皇上若一意孤行,辭官歸鄉也不見得是壞事。”

 韓爌心道,你個沒有什麽政治資本的,手頭上無權,當然無所謂。

 此時,那些參與逼宮,又還想更進一步大臣們,都已經有些後悔。他們才發現,自己低估了皇帝的決心,也高估了自身的實力。

 而一些想要稍微觀望一下,動作慢了一步的大臣們,發現皇帝直接把勳貴們的兵權剝奪,把京城的軍事力量完全充實起來之後,就徹底放棄了逼宮的想法。

 他們很清楚,當今這位天子,可是一言不合就會殺人的,徐淮那些倒霉鬼的前例他們可是記得很清楚。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人家手裡,還要逼宮,那不是作死麽。

 在沒有得到任何中樞部門的批準情況下,朱皇帝很快對五城兵馬司進行了改組,五城兵馬司,被變成了三個部門,警察局、消防大隊和市政建設管理局,五城兵馬司舊有的人員被分配到了消防局、市政管理局,而一些原本負責緝捕京城盜賊的錦衣衛,也轉入了警察局,取消了軍籍編制。

 三個部門的一把手,朱皇帝都是直接點了三個傷殘的退役低級軍官。

 取消了巡城禦史對這三個部門的管理,三部門都統一收歸順天府管理。同時,順天府也開始進行機構改革,刑房不再負責抓人,隻負責管理監獄,逮捕權力歸於警察局。

 此時,混亂的中樞,對於兵部和都察院的職權被剝奪了一部分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大的反應。

 入城的軍隊,很快獲得了羽林軍的稱號,編制方面,被懶惰的皇帝直接照抄了西方,暫時編成30個步兵團。

 這隻軍隊,暫時由皇帝親自領導,不歸兵部和其他任何部門管理。更高級的武官位置是給表現好的武將預留的,這批從衛所裡調來的軍官,目前都還在考察期,朱皇帝不可能把高級武官位置交給他們。

 被解除了武裝的京營,經過一番考察,最終也隻留下了4000名士兵被編入羽林軍中。

 由於京衛沒被清理,對京營的進一步整治,也沒法徹底完成。和其他地方一樣,京衛也是京營軍官和士兵的主要來源。

 京衛最大的問題,在朱皇帝看來,倒不是軍田,而是京衛裡頭喪心病狂的世襲貴族數量。

 大明現在不止錦衣衛裡頭是官比軍戶多,一些親軍衛所,由於離皇帝近,國初又多有戰功,成祖開始就恩賞不斷,賞賜有時還會照顧到功臣家人,到現在京衛也是官都快比軍戶多了,典型的案例就是唯一一個不在兩京裡的上直親衛通州衛,這個衛所靖難那會有實數6600多人,到了這會已經是有700多名有官身的世襲軍官,還沒逃乾淨的軍戶卻只有一千多人。

 他準備清理京衛軍田,也是準備找個借口,把京衛裡過多的武官乾掉一部分。想整治全國衛所,也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想借清查軍田,把數量不斷膨脹的武官清理掉一部分。順帶著,讓一幫不滿他的藩王看到機會跳出來,他也好動刀殺豬。

 大明的財政收入,在封建王朝裡頭其實不算特別少,起碼就是到了現在,不收遼餉也不比滿清道光年間差,會徹底破產,沉重的邊鎮軍費開支是一方面、數量巨大的藩王是另外一個方面,再有的原因就是要供養這些數量巨大的世襲衛所武官。

 洪武和永樂兩位大帝根本沒有意識到,無退出機制的世襲制度有多坑,兩人後面的子孫也都是一群廢物,都沒有一個敢對世襲貴族們動刀,這個雷自然也就越埋越大。

 要清理這些世襲衛所武官,自然還得要抓牢了槍杆子才行。他暫時還沒打算清理軍衛,需要等把遼西的軍隊控制權牢牢地抓在手裡。也得緩一口氣,讓羽林軍完成訓練。

 巨大的政治危機之下,完全控制了京城的朱皇帝,直接無視了文官們的逼宮,對戶部的清理正式開始。

 在戶部大小官員們驚愕的目光中,東廠的人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戶部衙門。

 第一天,被抓走的胥吏就高達300多人。

 當天,就有官員被嚇得遞交了辭呈。

 在戶部衙門出事後不久,王紀等人就急衝衝地找上了汪應蛟,質問道:“潛夫先前便未與我等同進退,此番也是不發一言,是要坐視豎閹禍亂天下麽?”

 汪應蛟搖了搖頭後說道:“遼東之事,如今之事,果真是豎閹所為。”

 王紀頓時就說不出話來,這事還往閹人頭上推,實在是沒什麽意思,誰都知道,當今不是個會被閹人蠱惑的皇帝。

 左都禦史張問達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陛下如何能斷定,遼東諸將與道員有罪?如今入城之兵,也多是閹人治下。戶部吏員雖多奸猾之輩,但豈能一網打盡,廢了部事。今日捕吏,明日怕是要殺官。以某看,長此以往,中唐之禍不遠矣。”

 汪應蛟聞言後卻是沒有說話,別人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他還能說什麽。

 “諸君好自為之吧。”

 說著,汪應蛟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感覺這幫人,差不多已經要被皇帝判定成謀逆分子。

 至於去勸說皇帝回頭,汪尚書也是不指望的。作為戶部尚書他可比其他大臣接觸皇帝次數更多,對這個皇帝的性子,他太清楚了,這位和太祖是一樣的求治太急,搞不好,很快就會變成治政太苛。在把戶部的事情理順後,汪尚書也不準備繼續幹了,這種皇帝太可怕。

 抓到了第一批的胥吏之後,東廠對戶部各官員的抓捕也隨之開始。

 當東廠動真格的之後,文官們的抨擊皇帝火力,馬上就降下去了一大半。

 何況,皇帝說了這案子要交三法司審判,盡管感覺這會是個坑,但符合朝廷定製,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

 大批新的胥吏也隨之補充進戶部,戶部衙門的各種條例,也在修訂中。至於官員少那麽幾個也不要緊,反正戶部的事,大部分其實也是胥吏乾的,這幫文官老爺們,隻學過一些八股,要他們處理戶部的政務,多數人都是乾不來的。

 把戶部清理完成之後,朱皇帝就暫時停下了大動作,開始在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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