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伷騎在馬上,緩轡而行,走到了城門口的位置,忽然對一直畢恭畢敬陪在身邊的胡途呵呵一笑,指著空蕩蕩的城門口對他道:“胡太守,你不覺得這城門口太空了嗎,是不是懸掛一樣東西才會好看一些?”
胡途不禁有些愣神,城門口不就是一直空著嗎,還需要懸掛什麽東西呢?不過胡途可不敢違逆司馬伷,陪著笑臉道:“殿下想掛什麽東西隨意了,怎樣都好。”
司馬伷笑容有些陰森:“那就借胡太守的一樣東西,不知可否?”
“殿下何需言借,只要是卑職有的東西,殿下隻管取用,卑職絕無二話。”
“那好,就借你的項上人頭一用!”
啊!胡途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原本他認為縱容司馬伷的任何行為,最起碼可以免他一死,但現在看來,他想得還是太天真了,司馬伷顯然打一開始就沒有準備饒恕他,先前許諾給他封賞,不過是誘使胡途給他辦事的,如今胡途已經被有利用價值了,司馬伷便卸磨殺驢,毫不手軟。
胡途嚇得便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司馬伷冷哼一聲,道:“叛國逆主之臣,留之何用,來人,斬了!”
身邊的親兵立刻撲上前去,還沒等胡途反應過來呢,親兵的環首刀就已經是斬落了下來,“喀嚓”一聲,便將胡途的人頭給砍掉了。
這種隨風而倒的牆頭草,是司馬伷最為厭惡的人,司馬伷入城之後,便恨不得將他一刀給斬了,但由於他還需要胡途去替他辦事,所以司馬伷暫時沒有殺他。
暫時沒有並不代表司馬伷會放過他,等到司馬伷離開上庸的時候,胡途也就沒有了任何利用的價值,對於所有背叛過司馬家的人,司馬伷恨不得把他們都給殺光了,當然全殺掉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好不容易撞到一個,司馬伷自然不可能輕易地寬恕的,所以利用完他之後,司馬伷便命親兵一刀斬之。
然後,司馬伷命人將胡途的人頭高高懸掛於城門口,又將胡途鮮血蘸了,在城門口上寫了一行大字:“背叛者死!”
處理完這一切,司馬伷這才縱馬離開了上庸城。
離開上庸之後,司馬伷便面臨一個重大的決擇,是往西走呢,還是往南走?
往西走,便可以抵達蜀國,而往南走,便是去投奔吳國,對於司馬伷而言,這是人生的一個重要的十字路口,行將踏錯,很可能便是萬劫不複。
其實不是管是蜀國還是吳國,之前可都是司馬家的敵人,雙方交戰多年,結怨頗深,這也是司馬伷深深為之忌憚的地方,不管投奔蜀國還是吳國,都是有著巨大的風險的,萬一要清算以前的舊帳,司馬伷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在這裡,已經沒有了司馬伷的容身之地,魏國的軍隊,隨時都會追來,如果司馬伷不做決斷的話,一旦追兵迫近,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司馬伷深深地陷入到了糾結之中,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得知蜀國朝廷和吳國朝廷的態度,他甚至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前面只有一條路的話,或許司馬伷也不用猶豫,一條道走到黑就行了,但兩條路同時擺在面前,而且只能是二選一的時候,司馬伷舉棋不定,真得不知道該走哪條好了。
這時,身邊的副將看到了司馬伷的糾結,便提醒他道:“殿下,您不如投一枚銅錢試試,
正面去吳國,反面去蜀國,由天意來安排便是。”司馬伷一聽,這倒是個辦法,自己拿不定主意,交給天意來決斷,倒也不錯,於是他從親兵那兒討來了一枚銅錢,閉目默念了一下,然後將銅錢拋向了空中。
銅錢在空中翻了幾個滾,然後落在了地面之上,眾人視之,正是銅錢有字的正面,按剛才副將所言的,正面便去吳國,反面便去蜀國,此刻銅錢正面朝上,看來天意是讓他們去吳國的。
這回司馬伷到是沒有再糾結了,其實對於司馬伷來說,他是傾向於投奔吳國的,因為吳國和蜀國對比,還是吳國要更為強盛一些,就算將來曹亮去攻打兩國,吳國滅亡的概率也是要小於蜀國的,從這個方面來講,投降吳國要強於投降蜀國的。
魏吳的邊界距離上庸也不太遠,從上庸向南行二三百裡,便可以進入到吳國建平郡的地界, 認準方向之後,司馬伷下令軍隊倍道而行,火速地向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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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軍離開上庸不到半天的工夫,杜預便率領著魏軍趕到了上庸,剛到城門口,就瞧見了在城門口高高懸掛著一顆人頭,本來城下圍觀的人還有不少,但一看到有軍隊趕來,他們便一哄而散了。
杜預納悶了,為何這上庸城門口,會掛著一顆人頭呢?上庸城內,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
不過看城內的模樣,城門洞開,城內也應該是沒有什麽軍隊駐扎的,也不知道司馬伷經過沒有經過此處,還是逃之夭夭了,杜預決定傳喚上庸太守過來問個究竟的。
此刻魏軍正好抓住一個正準備逃跑的小吏,帶到了杜預的面前,杜預便問道:“上庸太守何在?”
那個小吏指了指城門口的人頭,怯懦地道:“這便是胡太守的人頭。”
杜預悚然一驚,道:“胡太守是何人所殺?”
小吏道:“是被司馬伷殺得,他還殺了城內許多的人,搶走了不少的財物糧草。”
果然沒有出乎杜預的預料,人果然是司馬伷殺的,而且司馬伷還在城門口留下了幾個血字“背叛者死”,沒想到逃亡之中的司馬伷,竟然也能乾出如此窮怨極惡,喪心病狂的事來,真是猖狂的沒邊了。
杜預是怒火衝天,問明了司馬伷逃走的方向以及時間,便火速集結起人馬,一路向南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