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之後,準備的也差不多了,司馬昭等三人就準備出發了,畢竟防線就在那兒擱著呢,並州軍隨時都有可能會發起進攻,所以司馬軍的布署盡快到位,才是構築關中防禦體系的關鍵,司馬昭等人確實沒有什麽理由可以拖著。
與司馬伷司馬亮那邊抱怨連連不同,司馬昭這邊卻是表現積極,他早早就收拾停當了,甚至是一副迫不及待急欲出征的模樣,讓人真心感覺到司馬昭對北地防線極為的用心。
司馬伷和司馬亮是一頭的霧水,前幾日剛剛接受任命的時候,司馬昭分明還是牢騷滿腹,可轉眼幾天之後,他卻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極為的踴躍,態度變化明顯。
到底哪個才是司馬昭真正的想法,司馬伷和司馬亮還真就琢磨不透了。
司馬倫親自趕來送行,滿面堆笑,如沐春風,司馬伷和司馬亮滿臉的不自在,說實話,他們才不想去那麽荒涼的北地三郡,就算長安比不上洛陽,但好歹也是大城。以前長安還是前漢的都城,如今雖然沒有了當初的地位,但依然是魏國的五都之一,和鄴城、許昌並列,也是雍州的州城,是雍涼一帶首屈一指的大城池,人口眾多,再加上此次遷都,大量的洛陽民眾湧入長安,使得長安一躍成為了天下最繁華的都城。
司馬伷和司馬亮過慣了那麽奢華無度的生活,真要把他們放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歸途遙遙無期,可不鬱悶死才怪。
盡管司馬倫特意地趕來送行,司馬伷和司馬亮也沒有什麽好臉色給他,畢竟誰都清楚,命令雖然是司馬師下的,但誰敢保證司馬倫不是背後的主謀呢,被他這麽擺了一道,還給他好臉色,豈不是作賤自己嗎?
但出人意料的是,司馬昭卻是一臉的和顏悅色,對著司馬倫道:“九弟放心吧,北地三郡交給我等,定然是固若金湯,曹亮休想從此逾越。”
司馬倫道:“北面防線的事,就拜托三位兄長了,北地三郡,條件是簡陋艱苦了些,但事關司馬家族大業,小弟鬥膽懇求三位兄長,克服一下困難,待破曹亮之日,小弟必親自躬迎三位兄長載譽而歸。”
司馬昭哈哈一笑道:“九弟何出此言,如此家族危難之時,理應是我等效命之際,為了家族的興盛發達,我們吃些苦又算得了什麽,只是我等離去之後,長安的事就勞煩九弟多用心了,大哥那邊也需得人悉心顧照顧,為了家族,我們都責無旁貸!”
司馬倫想不到司馬昭竟然如此的豁達,先前的擔憂一掃而光,含笑著拱手致意,互道鄭重。
司馬昭本欲直接離去,但司馬倫執意送他出城,兩人並轡而行,司馬昭看到司馬倫新騎了一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不禁連聲地稱讚好馬。
司馬倫騎的是一匹大宛良駒,這種駿馬,西域那邊的小國每年都會進貢一批,數量有限,極為珍貴,不過以司馬倫現在的地位,換一匹好的坐騎,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他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什麽樣的好東西輪不上他?
司馬倫看了司馬昭的坐騎一眼,這是一匹普通的戰馬,按理說,司馬昭的馬廄之中,也是應該不缺好馬的,卻不知為何司馬昭沒有騎那些好馬,反而是騎了一匹普通騎兵所騎的戰馬。
當下司馬倫絲毫沒有猶豫,跳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司馬昭,道:“二哥此番前往北地,豈能沒有好的坐騎,這匹烈焰駒就送給二哥了,你試著騎騎如何?”
司馬昭當即推辭,司馬倫卻堅持贈送,司馬昭無奈,隻好接受了,由一名手下牽了馬,
司馬昭和司馬倫將坐騎給換乘了,一直到了城外的十裡長亭,這才依依作別。司馬昭打馬離去,可還沒有行出數十丈遠,卻見那匹烈焰駒突然嘶鳴起了,前蹄高高地揚起,司馬昭猝不及防,直接就從馬背上給摔落了下去。
司馬倫大吃一驚,趕忙衝上前去,那匹烈焰駒雖然已經被手下的士兵拉住了韁繩,但依然口中噴著白沫,狂躁不安地大聲嘶叫著,並試圖的掙脫韁繩的束縛。
司馬倫很是納悶,這匹大宛良駒他已經騎了不短的時間了,一向是溫順的很,沒想到今天卻是獸性大發,直接把司馬昭給摔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是換了人的緣故嗎?
顧上去考慮戰馬發狂的問題, 司馬倫急切地去看摔下馬的司馬昭。
由於事發突然,司馬昭事先又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這一摔確實是摔得相當嚴重,右腿骨折了,饒是司馬昭骨頭硬,但斷骨的疼痛還是讓他不住的呻吟起來,臉色也是痛苦不堪。
司馬倫急令將軍中的醫匠給召來,火速的給司馬昭醫治,醫匠確診司馬昭的腿斷了,整個的大腿骨斷為了兩截,想要康復的話,至少也得要休息幾個月甚至是半年一載的時間。
發生這樣的意外,顯然是司馬倫意料不到的,他一邊關切著司馬昭的傷勢,一面吩咐手下的人將司馬昭抬回長安的府邸去,司馬昭這樣的狀況,顯然馮翊郡是去不成了。
同時,司馬倫也是暗暗地自責,早知如此,他就不會把自己的坐騎給司馬昭騎了,讓司馬昭遭受了如此的大罪,這完全是自己的過錯啊!
回城的一路之上,司馬倫再三地向司馬昭道歉,司馬昭強忍著疼痛,連聲說不礙事,這是一個意外,誰都不希望發生,只是如此一來,就得勞煩司馬倫重新地來選擇馮翊太守的人選了,短時間內司馬昭是無法上任的,而馮翊郡那邊一刻也缺不得人,所以司馬倫必須要在近期內,就重新確定馮翊太守的人選。
司馬伷和司馬亮卻是面面相覷,發生這樣的事,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可為什麽會出這樣的事,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司馬昭重傷不能離開,司馬伷和司馬亮卻不能推托,他們帶兵而行,直奔北地、安定二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