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算是傻子也能判斷出來,這把火定然是張統放的無疑,這些士兵頓時是欲哭無淚,如果真是張統乾的,那麽他們肯定會受到牽連,張統是跑了,但卻苦了他們,只怕上頭追究下來,他們都難逃罪責。
所以司馬昭喝問張統的時候,那個小兵立刻站了出來,想劃清和張統的界限,以證明他們是清白的。
“跑了?”司馬昭怒火萬丈,狂吼道:“來人,給我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眾軍紛紛領命,跨上了戰馬,不過轉瞬間他們又為難了,這黑燈瞎火的,也沒有個方向,該怎麽追?
倒是鍾會主意多,道:“張統膽敢放火,必定是與並州軍有所勾結,所以放火之後,他定然會逃往祁縣,二公子只需派人往祁縣方向去追,定然可以截獲他。”
司馬昭一聽有理,立刻派兵出營,往祁縣方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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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統他們暗伏於草叢之中,等到營中火勢衝天之後,果然有多支的騎兵隊伍急匆匆地朝著大營方向趕了回去,想必也是回營去救火的。
眾人暗暗地佩服張統的急智,如果他們出營之後一路狂奔的話,必然與這些巡邏的騎兵相遭遇,那絕對是逃不掉的,現在等巡邏的騎兵走了,他們才有機會從容的逃跑。
陳揚看了看後面再沒有騎兵過來,便站了起來,道:“我們趕緊地走吧,估計那些騎兵很快便會追過來了,再不走就遲了。”
張統看了他一眼,道:“你計劃往哪邊走?”
陳揚有些疑惑了,張統這問題問得好生奇怪,不是說放火燒了司馬軍的物資後去投奔並州軍麽,怎麽他還要問往那兒走,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當然是往北走了,並州軍不是駐扎在祁縣麽?”
張統呵呵了一聲道:“此處距離祁縣有六十裡,你確定靠兩條腿走路能比得過騎兵麽?”
陳揚不禁為之語塞,是啊,騎兵的速度何其恐怖,那怕他們跑得再快,也未必能跑得過騎兵,現在因為軍營中火起,司馬軍亂成了一團,但很快他們就能猜到是誰放的火了,自然也很快就會派出追兵來,如果張統他們還是沿著前往祁縣的大路前進的話,遲早是會被追兵給追上的。
“那可怎麽辦,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難道我們束手就擒嗎?”陳揚有些焦急地道。
張進和馬龍也是眉頭緊鎖,這個情況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確實也是有些地方考慮的不夠妥當,早知如此,還不如悄悄潛逃,這樣說不定逃走的機會會大一些。
張統卻依然很鎮定,其實他早就想好了出逃的路線,在今日的行軍途中,了已經考量過了周圍的地形地理,選擇出了一條最合適的逃跑路線。
張統道:“向北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是誰,都會在第一時間猜到我們的潛逃方向,肯定會往祁縣方向進行追擊的,向南也不太可能,這樣會距離目的地越來越遠,而且就算是逃回介休,也一樣是死路一條;而往西是汾水,河寬水急,沒有舟船,如何能渡之,而往東二十余裡,便是連綿的東山,只要我們逃到山裡,便可以蟄伏起來,那怕司馬家派再多的兵馬,也未必能找尋的見。”
眾人聽張統分析的頭頭是道,便紛紛點頭,現如今他們也顧不得其他了,只有能逃得性命,便是上上策。
於是一行人起身,折向東行,奔著東山方向而去。
東山距離司馬軍的宿營地有二十多裡,這二十多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不過如果他們腳程能快點的話,趕在天亮之前是有可能趕到東山的。現在憑著夜幕的掩護,他們倒可以走得輕松一些,不用太擔心被追兵給追上,但天亮之後情況就會大不相同,由於這一帶基本上是平原,坦蕩如坻,一覽無余,騎兵可以在很遠的距離上就會發現目標,而一旦被騎兵所發現,他們幾乎沒有逃掉的可能。
所以張統決定,必須要趕在天亮之前到達東山,現在距離天亮也只有兩個左右的時辰了,兩個時辰走完二十裡的路,時間上還是相當緊張的。
出逃的時候他們悄然行動, 不敢騎馬,現在走在路上,才發現沒有馬是何其的困難,但為了逃命,一行幾十個人還是咬著牙關,一路望東疾行而去。
司馬昭派出去的騎兵一路向著祁縣方向急追狂趕,當然他們也不確定張統等人是步行還是騎馬,他們沿著幾條通往祁縣的道路上前進,一路上仔細地搜尋著張統等人的蹤跡。
不過遺憾的是,他們快要接近祁縣了,也還沒有發現張統等人蹤影,就連一個腳印或一個馬蹄印都沒找到,張統等人好象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司馬軍的騎兵不敢再往前走了,再走的話,恐怕就會遭遇到並州軍的騎兵,在這種無準備的情況下作戰,肯定是會吃虧的,所以一直追到了天亮時分,司馬騎兵也只能是無功而返了。
沒有擒獲罪魁禍首,司馬昭不禁是惱怒之至,下令把後勤營的人全部給捉起來,嚴刑拷問,看看其中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物資被燒掉,司馬昭感覺到是奇恥大辱,這個張統,本以為他是名將張遼之後,司馬懿才委派他來擔任督運糧草的重要職務。
但沒想到,這個張統居然會叛逃到並州軍那邊,而且還放了一把火,把可以維系七萬大軍數天的食物和補給燒了個精光,這一下,勢必會影響到騎兵軍的作戰。
派出去的追兵回來複命,稱沒有找到張統,讓司馬昭憤怒之余也倍感納悶,看來張統根本就沒有走去祁縣的路,現在的再想找到張統,那就如大海撈針,就連一向機智的鍾會,也是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