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休是是河東通往晉陽這條官道上的要隘,雖然說它並不是唯一通往晉陽的道路,但繞道而行的話,不但路途較遠,對司馬軍的補給線也會是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畢竟這麽一個要地沒有控制的話,司馬軍漫長的補給線將會受到嚴重的威脅。
所以拿下介休,對於司馬軍來說是相當重要的,所以司馬懿才會集結重兵將進攻的矛頭對準了介休。
盡管在靈石之戰中,司馬軍損失慘重,但這一戰也沒有影響司馬軍的戰鬥力,畢竟此番司馬軍帶來了十七萬步騎,再加上駐守河東平陽的軍隊,人數已經超過二十萬,十折其一,只能算傷了一根小指頭,無關大局,此次司馬懿增調了五萬步兵,再加上五萬騎兵做後援,氣勢洶洶,直撲介休而來。
曹亮絲毫沒有大意,從各地又抽調了一萬守備兵,開赴了介休前線,增援介休城,讓介休守軍的數量增加到了二萬五千人。
雖然靈石之戰步兵營略有損失,但也不過數百人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守備兵的戰鬥力雖然沒有野戰部隊強悍,但是他們完全是為守城而量身打造的,平時的訓練也基本上以城防戰為主,所以守城作戰,守備兵還是靠得住的。
更何況曹亮還特意地給羊祜調撥了一百輛配重式投石車,一百輛連發式投石車,兩百輛連弩車,一千具單兵連弩,如此龐大的重型裝備,可見曹亮對守住介休的決心相當的大。
而且這幾年為了備戰,曹亮對介休城的防禦進行了升級換代,專門地在介休周圍建了幾座磚窯,燒製了大量的青磚,將介休的夯土城牆推倒重建,一水的磚砌城牆,使介休的城防明顯地上了幾個檔次。
而且在這次的重修過程中,曹亮還新建了甕城,增設了箭塔,加高了城牆,將介休城的防禦能力,提升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很顯然,曹亮將會在介休采用不同於上黨的戰法,在上黨,曹亮采用的遊擊戰,迂回包抄,機動靈活,不糾結於一城一地之得失,以打擊敵人的有生力量為主。
但此次在介休,曹亮似乎摒棄了遊擊戰的打法,集重兵於介休,準備嚴防死守,禦敵於國門之外。
曹亮的戰略改變,讓很多的人感到不解,按理說上黨之戰十分的成功,曹亮的這種新式戰法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這樣的戰法確實有可能創造以弱勝強的奇跡。
讓人很難理解的是,曹亮為何在介休放棄了上黨的那種打法,又回歸到了嚴防死守的老路上來,現在司馬懿大軍壓境,如果單憑死守的話,是很難守住介休城的。
這一點,曹亮顯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的,畢竟這一次的晉中之戰,不同於上黨之戰,上黨地形複雜,多丘陵和山地,這樣的地形條件,打遊擊無疑是最為合適不過了,並州軍隨便往那個山溝裡一藏,司馬軍很難發現,並州軍迂回包抄,靈活出擊,就可以打得司馬軍焦頭爛額了。
而晉中的地形特點與上黨完全不同,從河東到晉陽,幾乎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以騎兵為主的司馬軍完全可以長驅直入,而並州軍並沒有合適的地帶來打遊擊進行迂回作戰,為了避免司馬軍直接就殺到晉陽城下,所以曹亮選擇了介休來阻擊司馬軍的進攻。
介休左靠綿山,右臨汾河,是河東通往晉陽的唯一險要之地,司馬懿想要保證他進攻晉陽時後方補給線一路暢通無阻的話,那麽介休就是他必須要拿下來的一座要隘。
既然這是關乎到雙方戰略意義的要地,那麽成為雙方爭奪的要點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不過讓人有些擔心的是,介休並不算是大城,他只是一座二等的小縣城,如此一座小城,是如何能擋得往二十萬的司馬大軍?
不過靈石關之戰後,這種疑惑便煙消雲散了,羊祜用幾乎全勝的戰績告訴世人,龐大的司馬軍並不可怕,只要找準他的弱點,一樣可以戰勝他。
羊祜經營這個介休城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上黨之戰結束之後,羊祜便奉曹亮的命令進駐了介休城。
到達介休之後,羊祜並沒有單純地在這裡駐兵把守, 而是積極地參與了介休城的重建,將介休城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要塞城池。
介休是曹亮整個並州防禦體系上最為重要的一環,否則他也不會派羊祜這麽一重要的部隊進駐介休了,並州軍三騎六步,騎兵中以越騎營為首,而步兵營則是步兵部隊的翹楚,如果介休只是一座無足輕重的二等小縣的話,曹亮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把自己的王牌放在這兒的。
順利地從靈石關撤回了介休城,羊祜沒有經過任何的休整,就給步兵營以及介休的守備部隊下達了命令,將介休城的戰備等級提高到最高,所有守城軍隊,一律按原有的計劃,輪班上城,嚴陣以待,做好一切戰鬥準備。
敵人已經到達了靈石關,距離介休也僅僅只剩下了三十裡的路程,須臾即至,這個時候,介休的城防不能出現一絲的疏漏,任何一點防守的漏洞都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羊祜並沒有滿足於靈石之戰的耀煌戰果,射殺孫禮固然可喜,但是無形之中卻激起了司馬軍的義憤,孫禮可是一員大將,在軍隊有著極好的人緣,擁戴他的可不少數,如今孫禮死在了羊祜的手中,想為孫禮報仇血恨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如果沒有這場靈石關之戰,介休所遭受到的攻擊或許不會那麽強烈,但孫禮死後,司馬軍群情激憤,恐怕在士氣上,明顯地要比先前高昂了不少,這無疑給介休城的防守,增加了不少的難度。
但難度再大,卻也動搖不了羊祜的決心,他來到介休之前,就曾向曹亮立誓,誓與介休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