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主動請纓出征東吳,司馬師雖然沒有立刻答應,但心裡也是傾向於出征的,自從司馬師上位之後,在曹亮的手中屢吃敗仗,不但是丟城失地,而且司馬師的聲望也跌入谷底,許多人將司馬師和司馬懿進行對比之後,自然就得出了司馬師不行的結論。
所以司馬師急需要一場勝利來提振士氣,抬高他的聲望,目前來看,從曹亮的身上是很難找回場子的,蜀國那邊山川險峻,將帥同心,司馬師也沒辦法出兵征討,所以司馬師也把目光投向了東吳這邊。
孫權的病逝無疑是一個最好的契機,趁著吳國新君初立,朝中不穩之時,出兵討伐,正當其時。
不過出兵討伐的話,必須要有周詳的準備才行,盲目用兵,結果很可能是大敗而回,所以司馬師並不急,他決定讓他的幕僚們先拿出一份可行性的報告來,制定一份詳盡的作戰計劃,然後再考慮出兵之事。就在此時,征東將軍諸葛誕和征南將軍王昶先後上書,獻上了自己的攻吳方略,很顯然他們也是在得到了孫權去世的消息之後,都認為這是一個進攻吳國的大好機會,如果司馬師能抓住這個機會的話,或許可以一舉平定吳國。
他們的想法,倒是和司馬師不謀而合,而且諸葛誕鎮守淮南,王昶鎮守荊州,他們對吳國的情況是最為了解的,他們提出了的戰略方案最具有參考價值。
司馬昭看過了兩封奏報之後,慫恿司馬師道:“兄長,就連諸葛誕和王昶都認為伐吳之事可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請兄長莫要遲疑,趁此機會出兵東吳,以獲全勝。”司馬師心思也變得活絡了起來,他點點頭,下令召集群臣到大將軍府議事,共商出兵大計。
幽州的失守讓朝中諸大臣也是鬱悶不已,每次議事之時,都是黯然無色,個個灰頭土臉,都生怕司馬師點名來問自己,畢竟以幽州目前的局勢,誰也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但這次進攻吳國,群臣表現的則是極為地踴躍,紛紛地建言獻策,皆認為此次伐吳,乃是天賜良機,只要司馬師能抓住這次的機會,一統江東,必然不再是夢想。
唯獨尚書傅嘏有些不同意見,他道:“獻計者有人主張乘船直接渡江,橫行於江南;有人主張分四路同時進攻,攻佔其城壘;也有人主張屯兵邊境,平時耕作土地,然後乘其內亂之機發動進攻;這的確都是攻取敵國的常用之計。但是自從我們訓練集結伐吳部隊以來,前後已有三年,敵人早已知曉,已經不是一支可以出其不意進行偷襲的軍隊了。吳國與我為敵,將近六十年了,這期間他們君臣團結,同甘苦共患難,最近又喪其統帥,君臣上下心存憂懼危難,加強戒備,假使他們下令在重要渡口排列戰船,加固城池佔據險要,那麽我們橫行大江之上的計策,恐怕就難以奏效了。如今邊境的守軍,與敵軍相隔甚遠,敵軍設置的觀察聯絡哨所,又數量眾多戒守嚴密,我們的間諜不能進入,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軍隊沒有耳目消息,偵察不夠詳密,卻冒然發重兵以面臨巨大的危險,這就是懷著僥幸心理以邀取成功,企圖先戰而後求取勝利,這不是保全軍隊的良策。只有屯兵邊境的計策最為完備牢靠;可以先命令王昶、胡遵選擇地方駐扎在形勢險要之地,審察他們的安排布置,命令三方面同時進駐守地。第一,要奪取肥沃的土地,讓敵人退回到貧瘠的土地。第二,兵士到百姓中間,不許欺壓劫掠。第三,在附近區域實行招撫懷柔政策,使投降歸附之人每天來到。
第四,從遠處開始設置偵察聯絡哨,使間諜不能過來。第五,敵兵退守之後,偵察聯絡哨必然不能深入,耕作土地也不容易開展。第六,軍隊就地食用積儲的糧食,不用分出兵力運輸。第七,敵軍內部矛盾混亂情況可以及時得到消息,能迅速作出征討突襲的決斷。以上七個方面,是軍事行動的當務之急。不掌握這些,敵軍就會獨佔便利的資財;掌握這些,利益就會歸於我國,所以不可以不明察。兩軍營壘相互逼近,兩軍的陣勢也已經相互明了,智慧勇敢得以施展,各種巧拙之計也得以運用,施展謀略能了解其得失,相互較量也能知道長短優劣,敵軍情況的真偽,將向哪裡藏匿?以小敵大,就會勞役頻繁國力衰竭;以貧敵富,就會加重稅斂財力匱乏。因此兵法說:‘敵人安逸能使之煩勞,敵人飽足能使之饑餓。’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司馬師面露出不悅之色,傅嘏的話雖然說得比較中肯,但是卻等於是給興頭上的司馬師澆了一盆的冷水,整個堂上的氣氛也因此有些冷場。司馬昭站了出來,道:“胡尚書所言雖然不假,但用兵之道,又豈可拘泥於兵法,臨機權變,審時度勢,乃是為將者需要掌握之事,如今吳國正當國喪,人心不穩,新君幼弱,朝綱混亂,正是天賜我大魏良機,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眾臣皆是大讚,於是司馬師決定派兵出征,討伐吳國。
此次出兵,司馬師共計調動了十五萬大軍,兵分三路,東路由諸葛誕率領,進攻東興,中路由胡奮率領,進攻武昌,西路由王昶率領,進逼江陵。
這三路人馬之中,中路和西路做為偏師,用以牽製吳國在長江中上遊的兵力,而諸葛誕所率的七萬大軍,攻打東興,則是魏軍的主攻方向。而司馬昭,則被司馬師任命為監軍,總督各路兵馬,隨同諸葛誕出征東興。
大軍出征,自然準備良多,經過數月的精心備戰,司馬昭於十月底抵達了壽春,同諸葛誕會合,共起大軍,進逼東興,拉開伐吳的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