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倚仗著兵多將廣的優勢,到達冀州之後,便急欲與曹亮的並州軍進行決戰,但曹亮又怎麽可能會遂了他的心願,所以曹亮對司馬師的大軍壓根兒就不理睬,下令各路人馬化整為零,各自掩藏起來,伺機而動。
反正冀州北部的所有重要城池不是被水淹沒就是被火燒毀,少了落腳點的並州軍自然也就沒有了守城的負擔,他們更好可以遊刃有余的來面對當前的局面。
但唯有一處是例外的,那就是井陘關。
井陘關扼入晉之咽喉要衝,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講,都是不容有失的,所以並州軍可以放棄任何地方,但唯獨不能放棄井陘關。
不過好在井陘關是並州軍攻下來的,並沒有遭到冀州軍的破壞,整座關城城池完好,防禦設施齊備,隨時都可以投入使用。
井陘關是一座易守難攻的要塞關隘,它和葦澤關一道,成為井陘道上一前一後一東一西的兩道防禦關卡,險要天成,並州軍無需太多的兵力,就可以守住得住。
派誰去守井陘關呢?牽弘成為了大家一致推薦的不二人選。
在守城方面,牽弘有著獨一無二的豐富經驗,長年以來,他就一直率領左衛營鎮守葦澤關,多次擊退司馬軍的進攻,被譽為並州軍的“鐵門”,所以眾人毫無懸念地推舉牽弘和左衛營去守井陘關。
曹亮也認為牽弘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井陘關和葦澤關地形相似,牽弘有能力守得住葦澤關,自然也有能力守得住井陘關,退一步,如果井陘關真得失守了,牽弘還可以率左衛退守葦澤關,重新構築起一道防線來,只要能將司馬師的大軍擋在井陘道之外,粉碎其進入並州的企圖,牽弘就是大功一件。
牽弘倒也沒有推辭,連他自己也清楚,並州軍諸將之中,若論誰的攻擊能力最強,牽弘無法與別人競爭,但如果比誰的防禦能力最強,最擅長於守城,自然是非牽弘莫屬的。
葦澤關之戰,先後經歷了幾年的時間,無論呂昭渾身解數,就是一點也奈何不了牽弘,葦澤關固若金湯,如此戰績,也一直令人是刮目相看。
能者多勞,既然牽弘在守城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那麽把守井陘關他就是責無旁貸。
接到曹亮的命令之後,牽弘就已經率領左衛營前往井陘關了,而這個時候,司馬師的前部人馬,正在高邑和並州軍交戰,等到司馬軍到達真定之時,牽弘那邊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布署,嚴陣以待。
井陘關扼守在井陘道的東口,兩側是筆直陡峭巍峨聳立的太行山,井陘關就座落在這兩山之間,是由冀州進入並州的必經之處。
這座關城修築的非常堅固,東西兩道關牆,全部都是用石塊來砌築的,左衛營和射聲營若非是采用誘敵出擊的方式,恐怕是很難攻破井陘關的。
現在又輪到了並州軍防守,司馬軍進攻了,牽弘又恢復到了他最為熟悉的守城戰,在幾年守衛葦澤關的戰鬥中,牽弘已經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經驗,到達井陘關之後,牽弘所有的防禦布署都是輕車熟路,井井有條。
而左衛營的這些將士,似乎也回到了熟悉的節奏之中,各就各位,表現的十分嫻熟,許多事情,都不用牽弘吩咐,他們就已經是進入到了最佳的位置之中。
不過牽弘也很清楚,這次面對的,可不是以前呂昭所率的冀州軍了,而是戰鬥力更為強悍的中軍,牽弘出身於驍騎營,而驍騎營以前隸屬於中軍的,中軍是朝廷各支軍隊戰力最強的軍隊,那些郡國兵,根本就無法和中軍相提並論。
這次的井陘之戰,
將會是一場惡戰,在出發之前,曹亮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他,左衛營將會獨立地進行戰鬥,司馬師在進攻井陘關的同時,一定會設置伏兵進行打援的,而並州軍是不可能中了他的圈套,那就意味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左衛營在將會孤立無援的面對數倍之敵,進行艱苦卓絕的防禦戰。而井陘關之重要性就決定這一場戰鬥絕不容有失,盡管井陘關後面還有葦澤關,可葦澤關目前只有少量的守備部隊在鎮守,一旦左衛營在井陘關打輸了,司馬軍長驅直入,葦澤關肯定也保不住。
如果葦澤關也失守了,那麽整個並州的東大門就會門戶洞開,再無險可禦,並州防禦形勢必然是芨芨可危。
所以井陘關的得失關系重大,曹亮把這個堅守的任務交給牽弘,並下達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井陘關,將司馬師的大軍抵擋在井陘關外。
牽弘受命之後,清楚自己的職責重大,絲毫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那怕他最為擅長的守城戰,牽弘也是認真對待,親自登臨城頭,對每一處的防禦細節都進行了安排。
牽弘將左衛營的重型裝備也弄到了城頭上,投石車和連弩車,這些都是攻城作戰時的大殺器,以前左衛營在防守葦澤關的時候並沒有配備,直到最近擴軍之後,才正式列裝,最主要的作用是為了攻打冀州的城池。
在攻打信都之時,左衛營的投石車也毀損了不少,現在大約還剩五六十輛,牽弘乾脆把它們全都布置到了城牆上,由於投石車的射程比較遠,這也就等同於加大了左衛營的防守范圍。
連弩車的威力也是遠勝於普通弓箭兵的,不但射程遠,而且射速更快,對敵人的壓製作用比較明顯。
有這些重裝備壓陣,牽弘更是信心十足,至於其他的守城器械,諸如弓箭、滾木、擂石、開水、滾油等物,手下的那些校尉司馬就己經是各司其職,充分準備了,不用牽弘操心。
司馬軍的來勢極快,左衛營這邊剛剛完成布署,就看到東面塵土飛揚,地平線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司馬軍已經是漫山遍野而來,井陘關之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