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天空飛舞。

　這是霧隱村冬天時最經常出現的氣候。

　凍人的時節，少有人出行。

　而雪夜中，有兩個少年的身影在雪地中舞動。

　“再不斬，你的刀法看起來又進步了不少。”

　“水無月雪，你也不差。”

　兩把長刀在半空中碰撞，濺出無數火花。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停下了動作。

　一場戰鬥酣暢淋漓。

　兩人各有所得。

　收刀而立，兩人靠在同一棵樹下。

　月色朦朧，竟是增添了幾分美感。

　“再不斬，你說我們還有多久能畢業啊?”

　名為雪的少年低聲說道，眼眸中有著無限的期待。

　“應該快了吧，忍界並不太平，村子也需要人手。很快應該就會組織下忍考核，到時候，我們就會被安排到戰場。”

　說起畢業考核，雪低著頭，似乎有什麽心事。

　“怎麽了?雪?”

　再不斬見狀不解地問道。

　“再不斬，聽說畢業考試的時候，是全部的畢業生進入生存森林，只有擊殺最少一個同伴之後，才能合格。”

　再不斬聞言沉默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

　這件事情再不斬自然知道。

　因為這是霧隱村十幾年的傳統了。

　為了磨練忍者的血氣，霧隱從下忍開始就采取了這種殘酷的方式。

　“再不斬，你說村子什麽時候才能取消這種畢業方式呢?”

　見再不斬沒有說話，雪又再次開口。

　“不知道，或許哪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村子就會放棄這種血腥的畢業方式吧。”

　“是嗎?那代價或許會很大吧?”

　說到這裡，雪看上去有些難過。

　“怎麽了?”

　見雪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再不斬連忙問道。

　雪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姐姐。當初我的姐姐也參加了畢業考試，但是並沒有成功畢業。”

　“她死了?”

　“沒有。她受了重傷，陷入了假死狀態。雖然最後撿回了一條命，卻也失去了作為忍者的資格。這樣的她，也被家族放棄了，最後被逐出了村子，不知道去了哪裡。或許早就死了吧。”

　雪歎了口氣，言語中是深深的思念。

　再不斬見雪這幅模樣，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雪悄然起身，低聲說道:“再不斬，我真的很討厭現在這個村子。它太殘酷了。”

　再不斬聞言連忙拉住了雪，說道:“雪，小聲點，要是被人聽見了，可就慘了。”

　雪苦澀一笑，冷冷道:“這就是霧隱，一點人權都沒有。就算是為了增強村子的實力，也沒有必要采取這麽殘酷的方式，不光是我的姐姐，還有那些夢想剛剛開始的孩童。我恨制定這個規則的人。”

　“雪，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感受。我又何嘗不想改變這一切，但是我們太弱小了，根本無能為力。”

　再不斬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掌之中。

　那種不甘與痛恨，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心中。

　“是啊，我們還太弱小了，根本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除非……”

　雪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雪?”

　再不斬疑惑地叫道，不知道這少年想到了什麽。

　雪轉過頭，看向了再不斬的臉龐。

　“再不斬，你說如果畢業考試如果死亡人數遠遠超過村子可以接受的名額，那麽他們會不會取消這個制度呢?”

　“這……”

　再不斬一時間被雪這瘋狂的想法嚇住了。

　確實，這的確有可能讓村子肉痛，從而改變這條規則。

　但是，這其中沾染的血腥太大了。

　對於他們這樣不過九歲的少年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沒等再不斬回應，雪便搖了搖頭。

　“不，這太殘忍了。大家都是同伴，又如何能夠做到這一步。”

　雪否決了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是不忍，還是不想做到這一步。

　又或許這樣所背負的罪孽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談話不了了之，而在幾天之後，畢業考核突然降臨。

　“雪，我們一定要活著通過考試。”

　再不斬鄭重地看著一旁的水無月雪，眼中是擔憂。

　“再不斬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很強的。”雪笑著說道。

　“那就好。”

　……

　森林中，再不斬在一名忍校學生恐懼的目光下，長刀劃過了他的脖頸。

　“對不起，下輩子，不要再做忍者了。”

　再不斬低聲說道，為這位素不相識的同齡人送別。

　“任務已經完成，去找雪吧，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再不斬起落之間，已經離開了原地。

　……

　“啊！”

　遠遠的，再不斬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只是那慘烈的呼喊，讓再不斬心中不安。

　“雪，你可別出事啊。”

　再不斬加快了速度，卻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水無月雪。

　“雪！”

　再不斬驚怒交加，落在了雪的身旁。

　“咳咳……再不斬，想不到最後還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雪看到再不斬出現，眼中滿滿的歡喜。

　只是那重傷的身體，已經不容許他做出太多的動作。

　“是誰乾的！是誰乾的！你告訴我！”

　再不斬雙眼通紅，憤怒衝開了他的理智，他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雪笑了笑，卻沒有說出一個名字。

　“再不斬……對不起，我失約了，我可能沒有辦法和你一起畢業了。”

　“不！雪，不是這樣的！你一定可以的！堅持住，我帶你出去找醫療忍者！”

　再不斬說著便要將雪抱起，雪卻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再不斬，我還沒有看到理想中的霧隱，我不甘心。如果可以，你能夠完成我的夢想嗎?那個像家一般溫暖的霧隱。”

　“雪，我答應你，我會的，但是你不要死好不好。”

　再不斬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了哀求的神色。

　見再不斬答應，雪笑了。

　“謝謝你……再不斬，這輩子認識你，是我的榮……”

　話未說完，氣息卻已先斷。

　“雪！雪！”

　再不斬淒厲地叫著雪的名字，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死了。

　“雪……啊！！！”

　再不斬握緊了拳頭，眼中已被殺意填滿。

　“再不斬，你說如果畢業考試如果死亡人數遠遠超過村子可以接受的名額，那麽他們會不會取消這個制度呢?”

　雪的話語再次湧現在再不斬的腦海，再不斬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一天的考核，是霧隱有史以來損失最重的霧隱考核。

　考生除桃地再不斬之外，全滅。

　霧隱有鑒於此，更改考核制度。

　小島。

　小屋。

　昏迷的再不斬口中不斷地呼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