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商會閣樓正廳,沉默久久持續著。
不僅是常文感覺到了蔡東來柔中帶強的威脅,就連荷葉也看出了崔文卿的猶豫和為難。
蔡東來也不急著催促崔文卿表態,他慢悠悠的品嘗著杯中的釅茶,卻很喜歡這種給別人帶來無窮壓力的暢快感覺。
特別是看到這個被譽為國子監英雄人物的崔文卿,在自己面前也不得不忍氣吞聲,甚至是要低頭的時候,那種愉悅的感覺不禁更是強烈了。
他明白,以他的身份,那是根本無法正面與振武軍大都督折昭抗衡一二。
但他今天膽敢這樣於崔文卿說話,甚至還隱隱威脅,便在於絲綢商會背後的勢力。
一個說出來,就連當朝宰相也不敢輕易招惹的勢力。
故而狐假虎威的他,完全可以氣定神閑的威脅振武軍大都督折昭的夫君,一點也沒有顧忌。
凝重的氣氛當中,崔文卿也在反覆的權衡思量著,一雙眉頭蹙得猶如川字形,一看就知道十分的為難。
大概盞茶時間之後,崔文卿終於打定了主意。
他長籲一口粗氣,眉頭頓時舒展開來,望著蔡東來微笑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洛陽城果非在下所想的這麽簡單,蔡公今日當真給在下好好的上了一課啊!”
一聽此話,蔡東來頓時明白崔文卿服軟受教了,哈哈笑道:“崔公子乃少年英傑,也是一個明白之人,自然懂得老朽並非是欺你害你,其實以折大都督的身份,完全可以與絲綢商會背後那些貴人們商量一二,看能不能在盈利提取方面減少部分,我相信貴人們也會很樂意相助折大都督的。”
聞言,崔文卿卻是搖頭失笑道:“不妥不妥,蔡公啊,我家娘子領王師征戰於外,豈會為了些許銅臭,前去與你口中的那些貴人們斡旋商量?這不是辱沒她的身份麽?”
蔡東來笑容頓時為之一僵,口氣也不禁冷了下來:“崔公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崔文卿收斂笑容,口氣轉冷:“蔡會長,做生意最為關鍵的還是須得誠信經營,而非如你這般倚仗權勢巧取豪奪,坑人害人,我不管你背後有什麽關系,亦或是絲綢商會有著什麽了不起的勢力為之支撐,但在下今天絕對不吃你這一套,洛陽分店我還開定了!”
話音落點,蔡東來雙目微眯,射出攝人的精光:“崔公子,在下好言相勸,看來是你準備吃硬不吃軟了!”
崔文卿毫不畏懼的言道:“在下做生意向來奉公守法,誠信經營,我就不相信堂堂洛陽城,聖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絲綢商會這樣下作無恥的霸道行徑。”
蔡東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勇氣可嘉,也罷也罷,就當老夫今日乃對牛彈琴吧!”說完之後,目光望向崔文卿,止不住的揶揄之色,“待崔公子新店開張的時候,還記得告之老夫一聲,老夫必定托人送一個大大的牌匾給你,不過請你接好囉,不要承受不起而摔在地上。”
崔文卿起身冷笑言道:“蔡公放心,在下出了名的手穩,送來的任何牌匾都是接得住!”說完拱手,“告辭!”
待到崔文卿離開,蔡東來臉色驟然變得非常難堪,起身揮袖憤憤然的罵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小狗!”
話音剛落,卻見屏風後陡然走出一個黃衫公子,冷冷言道:“四叔何須與府州的野蠻人一般見識?既然他不識趣,那我們就讓他那阿什麽服飾店在洛陽無立足之地。”
蔡東來點點頭,繼而有些猶豫道:“不過此人的娘子,乃振武軍大都督折昭,始終有些麻煩……”
黃衫公子搖著折扇冷冷笑道:“折昭又如何?可別忘了咱們蔡家的靠山是誰,
得罪那兩位,即便折昭有通天之能,也要甘拜下風!”蔡東來自然知曉黃衫公子口中人物的厲害,作為蔡家的旁系遠親,他更知道蔡家的身後勢力,於是乎頷笑道:“二郎君說得不錯,是在下多慮了,在洛陽城,咱們蔡家完全可以橫著走啊!”
黃衫公子點頭笑了笑,望著崔文卿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冷然光芒。
離開絲綢商會,常文便忍不住輕歎道:“姑爺,沒想到在著洛陽城內,也有著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啊!”
“是啊!”崔文卿頗為認同的點點頭,“絲綢商會憑借背後勢力胡作非為,壟斷市場,其行徑當真如惡霸流氓一般無二,我們若想在洛陽城開店,還得忍受絲綢商會的剝削,實乃可恨!”
常文輕輕點頭,問道:“姑爺剛才已經拒絕蔡東來了,那不知對於下一步有何打算?”
崔文卿皺眉想得一陣,言道:“這個絲綢商會如此霸道, 必須的弄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後為其支撐,這樣,這幾日我來了解絲綢商會的背景,而你則負責挑選店鋪,另外去信何老漢,讓他請吳采爾等女來府州,我要再次籌備一場服飾走秀,為我洛陽分店開張呐喊助威!”
常文點頭言道:“好,我這就去準備,待找到合適的店面再通知姑爺。”
崔文卿點點頭,目送著他告辭離去。
回到府中,崔文卿徑直去找折秀,張口便問道:“秀姐,不知你對絲綢商會,可曾有了解呢?”
折秀本在安靜而又認真的插花,聽到崔文卿之問,頓時黛眉一擰,口氣也嚴肅了起啦:“怎麽突然想了解絲綢商會?莫非是你招惹他們了?”
崔文卿坐定微笑言道:“相信秀姐你也知道在下在府州有著一間服飾店,這次前來洛陽,也想在洛陽城內開設一間分店,起初我想那絲綢商會乃是洛陽服飾店牛耳,所以前去拜訪一番,沒想到那叫做蔡東來的會長可是盛氣凌人啊,不僅條件苛刻,而且還口出威脅之言,故而我才想多了解一下這個絲綢商會。”
聽完,折秀放下了手中的拿著芙蓉花,輕歎言道:“文卿,這個絲綢商會的背景的確非常不簡單,若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前去招惹他們為好。”
一聽折秀如此嚴肅的建議,崔文卿心頭微凜。
折秀何人?她可是折家長姐,樞密使楊文廣的孫媳婦,吏部考功郎中的兒媳婦,可謂是豪門貴女。
連她都說絲綢商會背後的勢力不簡單,那肯定是非常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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