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馬薇這臭小娘當此之時突兀邀請,那鐵定是沒安什麽好心的。
崔文卿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微笑拒絕道:“司馬小姐,我這人呢對那些詩詞歌賦什麽的都不太擅長,更不會吟詩作對,簪花賞月,故此八月十五那天,我就不來了。”
崔文卿本以為司馬薇肯定還會繼續勸說,畢竟這妞兒可是居心叵測,不達目的是不罷休。
然沒想到司馬薇卻是絲毫沒有露出失望之色,也沒有勸說之意,頷首笑道:“既然崔兄你不願意參加,那我也就不再勉強了。”
聽她這麽說,崔文卿自是大出意料之外,正在暗忖是否是自己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不意司馬薇卻是轉移了目標,對著高能嫣然笑道:“崔兄不去,想必高兄應該不會拒絕薇薇吧,若是你再拒絕,薇薇可真的要傷心難過了啊。”
一聽此話,向來唯崔文卿馬首是瞻的高能頓如丟了魂魄般,幾乎可以說是雙眼放光,忙不迭的點頭答應道:“好好好,沒問題,既然是司馬同窗的邀請,我一定到,絕對不會缺席。”
“這麽說來,還是高兄明事理啊。”司馬薇含著笑意說了一句,話音落點不忘乜了崔文卿一眼,那雙動人無比幾乎可以說是能說話的眸子,閃爍著顯而易見的挑釁之意。
見高能這麽輕而易舉就中了司馬薇的“美人計”,崔文卿好氣又是笑,輕咳一聲淡淡提醒道:“高能啊,我說人家那個什麽紅袖詩社全是些女同窗,你跑起去幹什麽?難道就不怕別人笑話麽!”
高能還沒答話,司馬薇已是嫣然笑道:“無妨無妨,正因為我們全是女學子,所以更希望能夠找到幾個志同道合的男同窗一並前去參加中秋聚會,放心吧崔兄,到時候我會好好照顧高兄的,必定會讓他賓至如歸。”
最後那句話聽在崔文卿耳朵中,卻是顯而易見的威脅之意了,司馬薇她這麽好心?
唯有高能依舊渾然未覺,還以為是因為今天的事情,使得司馬女神對自己刮目相看,喜不自禁的點頭道:“好,那在下在此謝過司馬同窗。”
見狀,崔文卿暗自一歎:這個笨蛋,只怕被司馬薇賣了還會幫她數錢,真是笨得可以!
想了想,他自是不放心高能單獨前去赴會,笑道:“這樣吧,到時候我也一並前來,順便見識一下司馬小姐所設立的詩社。”
司馬薇淺淺一笑,笑容中卻有著一絲“早知道你會如此”之意,無不得意的笑問:“崔兄現在想來了麽?可不要勉強啊。”
崔文卿哈哈大笑道:“八月十五明月當空,有美酒,有佳人,有詩篇,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勉強,好,我一定和高能赴約。”
司馬薇滿意一笑,這才告辭離去。
午膳後來到了寧一院,陳寧陌早就在堂內等待了。
相比起昨日,陳寧陌絲毫沒有詢問他是如何將司馬薇的長裙洗乾淨之事,拿起書本便開始講解學問,直讓崔文卿暗感奇怪,難道這美人兒學士,就一點也沒有好奇心呢?
放課之後,天色尚早,崔文卿也沒有返回楊府,而是獨自一人朝著洛陽北市而去。
從新中橋過得洛河,他沿著寬闊的大道行進便可,在歸義坊轉彎向東,又走得片時,北市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在洛陽三市當中,以北市最為富貴。
之所以要用富貴這個詞匯形容,是因為北市因靠近皇城之故,且周邊裡坊多居住達官貴族,豪門大商,故而坊內客流多是錦衣華服,道中高車駟馬已是川流不息。
再加之北市內多買金銀器具,珍玩古董,綾羅綢緞,可為處處吞金吐玉,滿是財富流轉。
而且在北市之內,更有洛陽第一樓“賓滿樓”,據說裡面的消費,就連許多富庶商人都會連連怎舌,更別提普通的百姓了。
故而就此一點,北市乃洛陽城內第一市集,也是整個大齊第一市集。
崔文卿昔日前來洛陽考取功名的時候,也曾在北市內轉悠過數圈,對此還算輕車熟路。
走入市集,可見呈“井”字形排列的長街,店鋪琳琅,貨棚連綿,什物極為豐盈,酒肆客棧更是高樓聳立,人流如梭,燈紅酒綠,恍如天上街市一般。
崔文卿一路慢行邊走邊看,很快就來到了一間名叫“雅致居”的客棧前。
阿瑪尼服飾店的副掌櫃常文早就在此等候多時了,見到崔文卿到來,立即笑著迎上前來,拱手言道:“姑爺,今兒個你總算來了,我都在這裡等了你好多天啦。”
崔文卿伸出扶起了他,笑道:“剛入學國子監,這幾日事務纏身,故此耽擱了三兩天,唉,對了,讓你調查的事情可以調查清楚?”
常文頷首一笑:“算是差不多了,這裡人多嘴雜,姑爺,還是到我房裡去說為妥。”
“好。”崔文卿也不拒絕,在常文的陪同下走進了客棧之內。
來到常文所居住的客房內坐定,常文手腳麻利的沏得一壺熱茶,落座為崔文卿斟滿了一盞,開門見山說起了正事:“姑爺,根據在下這幾日的調查,洛陽城內的綢緞莊可不簡單啊。”
崔文卿端起茶盞吹了吹水面的浮沫兒,淡淡發問:“有何不簡單之處?你慢慢說。”
常文點點頭,歎息言道:“尋常城市的綢緞莊,就拿咱們府谷縣來說吧,綢緞莊與綢緞莊之間可以說是同行如敵國,彼此之間爭搶生意不斷,不少時候為了攬住客源,甚至還會降價經營,打價格戰,如此一來,雙方競爭激烈,為求賺錢,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但這洛陽城卻是忒撒怪也!較為著名的綢緞莊有著七八家,普通的有著十幾二十家,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分店,這些綢緞莊啊,聽說彼此之間成立了一個叫做“絲綢商會”的組織,負責洛陽城內綢緞生意的管理,可謂十分了得。”
“絲綢商會?”崔文卿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有些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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