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爹爹你打算怎麽辦?”折繼宣見到自己父親成算在胸,連忙興奮一問。? WwW.suimeng.lā
折惟本輕輕一哼,言道:“她不仁,我自當不義,咱們可以順勢來一招請君入甕,讓折昭自食其果,到時候老夫在倒打一耙,讓她丟盡顏面,也請太后她老人家乘機解除折昭振武軍大都督之職。”
折繼宣大笑言道:“若是折昭失去大都督之位,那爹爹的機會豈不是來了?以太后對爹爹的青睞,大都督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自是如此。”折惟本振奮一笑,特別是多年夙願即將達到的時候,更讓他心內生出了幾分振奮之情。
成者王侯敗者賊!折昭,輸的人一定會是你,也只有我折惟本才是振武軍大都督最合適的人選,而你以後也會匍匐在我折惟本的腳下,仰我的鼻息而活,甚至我還可以將你獻給對你思慕已久的齊王殿下,換一個更為光芒的前程!
心念及此,折惟本大感快意,忍不住酣暢淋漓的大笑了起來。
三日之後,淅淅瀝瀝下了數天的春雨在黎明之前忽地收刹了。
天空放晴,朝陽噴薄而出,光照大地,也照得振武軍中軍大帳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澤。
辰時剛至,數十面牛皮戰鼓轟然鳴動開來,急促的鼓點恰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席卷並震撼著整個天地,正是振武軍的聚將鼓聲。
三更鼓聲堪堪完畢,所有大將已是飛馬趕至了中軍大帳之內,百余頂盔貫甲的大將分列東西兩廂而戰,個個目不斜視,神情嚴肅,威武得恰如九天之上的天兵天將一般。
折惟本乃是振武軍長史,相當於振武軍副帥,自當站在了東廂最前列,望著尚且空無一人的帥台,他的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了幾絲陰冷的笑意。
片刻之後,折昭親衛大將穆婉率先而至,行至帳口高聲宣呼道:“振武軍大都督、冠軍大將軍折昭升帳點將。”
隨著高亢的宣呼聲落點,折昭步履從容的走入了中軍大帳之內。
今日她頭戴飛鳳白銀盔,身穿一副用上好精鐵特殊打製的甲胄,薄軟貼身而又極為堅挺,甲葉隨著她前行的腳步摩擦發出清亮的振音,身後的大紅鬥篷輕輕飛揚,大有巾幗不讓須眉,嬌娥不遜丈夫的英偉氣度。
行至帥台上,折昭轉身而立,帳內諸將已是齊聲抱拳作禮:“末將見過大都督。”
“諸君免禮!”折昭乾脆利落的言的一聲,沉聲言道:“今日本帥召集諸位前來中軍大帳議事,是有涉及振武軍安危的大事須得商議,蓋因此事也與本帥夫君崔文卿有關,故此本帥特許崔文卿入帳議事。”言罷斷然下令:“穆將軍,有請崔文卿。”
站在帳邊的穆婉輕輕頷首,又是高聲宣呼:“大都督有請崔文卿入內。”
聞言,正站在帳門口的崔文卿面上浮現出了幾絲無奈的笑容。
都督娘子今日為何這麽多規矩,居然事先還要讓他在外面等候召見,而不是陪著她一並入內,實在奇怪。
不過崔文卿也懂得今日對於折昭所具有的意義,連忙收斂笑容,昂首大步而入。
剛剛行至中軍大帳之內,崔文卿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大軍之中的赫赫威儀。
要知道今日能夠進入這中軍大帳中的武將,個個都是校尉以上的官職,更有許多還是身經百戰的赳赳勇士,他們聚在一起,站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了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勇士之威,倘若是膽小的人,說不定當即就會嚇得雙腿發軟。
崔文卿乃是不折不扣的文弱書生,穿越之前也只是一個普通商人,說起來還未見過這樣的赳赳氣勢,一時之間竟有一股如芒刺背的不自在感覺。
然而剛看罷站在帥台上的折昭一眼,崔文卿如芒刺背的感覺忽地就消失不見了,霎那間竟平添了一種自豪之情。
仍他帳內有多少能征善戰的赫赫武將,還不是一樣雌伏在自家娘子身前拱手聽命,自己連折昭都不懼怕,豈會懼怕區區軍威?
心念及此,崔文卿大覺輕松,走到帥台下止不住腳步,回身對著帳內諸將笑吟吟的拱手道:“在下崔文卿,今日奉折大都督之令參與今日軍議,諸位將軍久違了。”
“見過姑爺!”眾將見到崔文卿作禮,也連忙回禮問好。..
其實說起來,在場的許多武將雖從未曾將過崔文卿的真容,然而對他的大名卻早已如雷灌耳了。
不因別的,光是早就已經普及振武軍全軍的鳥巢褲衩,已經讓振武軍全軍誰人不識君了。
見到崔文卿入內不卑不亢,神態從容,且絲毫未被中軍大帳的將威所攝,折昭不禁在心內暗暗讚歎了一聲,開口言道:“夫君前來是客,本帥特許入座,來人,賜坐。”
言罷,便有一名軍仆搬來了一張木墩,崔文卿也不可套,對著折昭拱了拱手,悠然落座。
折昭微微頷首,其後正襟危坐在帥案之後,繃著俏臉沉聲言道:“諸位將軍,自本帥執掌振武軍以來,對於軍資物資采購之事一直交給折惟本長史負責,折惟本長史乃是本帥叔父,先父在世的時候,對其也是讚歎有加,故此本帥對叔父的能力一直非常放心,然最近本帥翻查資金物資往來明細,發現其中有許多不清不楚的地方,軍資采購一事關系甚大,本帥自當不敢拖延,聚將於此,徹查此事!”此話說到後面,已是帶上了一股斬釘截鐵的冷然。
在場諸將一聽折昭之意,頓時明白折昭是想對付折惟本,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知道雙雄對決即將來臨,全都感覺到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直往上冒,瞬間就流遍了全身。
眾將當中,以前軍主將白亦非為首的折昭派全都露出了無比振奮之色,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只要折昭奪回軍權,那就意味著振武軍軍權複歸一人,分離危局也就不再。
折惟本的那些親信知道若是折惟本一倒,折昭也不可以放過他們,一時之間個個面露凶色,準備與折昭等人鬥個你死我活。
而最難受的莫過於那些保持中立的牆頭草派,面對如此艱難之境,不知該如何選擇的他們不禁茫然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