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昭冷笑開口道:“原來王副將你早就已經被折惟本收買,而隱藏在本帥身邊的奸細,便是你。◢Щщш.suimeng.lā”
王副將氣昂昂的言道:“末將只知道忠於朝廷,沒有被任何人所收買。”言罷對著他所統領的親衛們厲聲下令道:“弟兄們,咱們雖則為折大都督的親衛,但也不能乾出謀反作亂之事,此際當跟隨折長史擒下折昭,以供朝廷發落。”
王副將足足統領兩百親衛,親衛們聽到直系長官的軍令,自然轟然應命了。
而穆婉所領的這些親衛得知今日變故之由,也不禁一陣竊竊私語,顯然生出了猶豫不定之心。
面對如此危機,折昭面色如常,猶如一隻美麗的雌虎般傲然站在帥台之上,心內不自禁的湧出了一陣悲涼:難道這就是所說的牆倒萬人推麽!折惟本在振武軍的影響力的確是太深了啊。
見到折昭已經毫無辦法,連不少親衛也投靠了自己,折惟本心內止不住陣陣得意,冷笑言道:“阿昭,事已至此,老夫索性給你講個明白,其實老夫早就察覺到你有所圖謀,故而得知你今日在此舉行軍議之時,已經調集五千騎兵集結於山谷之內待命,眼下你這大營之中不過千余軍力,豈會是老夫的對手?勸你還是立即投降,束手就擒。
一聽此話,白亦非和黃堯均是色變。
他們所領的前軍以及中軍離振武軍大營尚有一段距離,即便現在來援,只怕也是趕不及了,光憑大營中的一千軍卒,豈會是五千能征善戰的騎兵的對手?
“大都督……”白亦非望向了神情漠然的折昭,心內又急又是悲憤,難道他們真的已經大勢已去了麽?
這時,一直默然無語,注視著事態發展的崔文卿走上了帥台,輕歎一聲言道:“阿昭,事已至此,要不我們還是投降吧?”
折昭尚未開口,白亦非已是怒聲言道:“好你個崔文卿,枉我平日裡把你當作兄弟,沒想到大事當前,你居然想要投降,大都督和我都是看錯你了。”
崔文卿目光微微閃爍,歎息道:“白將軍,君子不立圍牆之下,難道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麽?大都督是鬥不過折長史的啊!”
白亦非重重的“呸”了一聲,望向崔文卿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冷冰冰的言道:“我白亦非乃頂天立地的漢子,豈會作出這般賣主求榮的勾當?崔文卿,你要投降自己前去便可,從今往後,我白亦非沒有你這個兄弟了!”
中軍主將黃堯也是頷首道:“不錯,好男兒自當重義守信,護衛主帥安全,白兄,就讓我們護衛大都督殺出去,點齊兵將再來報仇。”
一席話聽得白亦非熱血沸騰,重重點頭道:“好,就依黃將軍之言!”
折惟本哈哈大笑道:“振武軍大營馬上就要被本將大軍包圍,豈能容得你們逃脫?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在這般緊張肅殺的氣氛中,崔文卿又是沉沉一歎,搖著頭模樣似乎甚是可惜,言道:“都督娘子,看來你的支持者並不太多啊,大部分的將軍都選擇站在了折惟本的身邊。”
折昭冷笑言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振武軍正是有這麽多鼠首兩端之徒,才動蕩不休,今日之後,我折昭必定會整肅振武軍,肅清這些敗類。”
崔文卿頷首道:“既然現在敵我雙方已經清楚明了,而藏在親衛營中的奸細也已經露面,那咱們就此收網吧,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那是當然。”折昭重重頷首,美目視線中多了一股殺氣。
聽到兩人的對話,折惟本等人尚在驚疑不定,不明就裡當兒,忽見站在帳口的穆婉對著帳外單手一揮,便有一隻響箭帶著淒厲的尖銳之聲直衝雲端,響徹天地。
帳內眾將尚未回過神來,突聞一片轟鳴馬蹄聲隨之而起,緊接著地動山搖從四面八方靠近了中軍大帳。
在場將領們都是帶過兵的人,一聽馬蹄之聲,便估算到這支騎兵人數只怕不下數千,竟是早就已經埋伏在了振武軍營門之外。
聞聲,折惟本恰如被沉雷擊中頭頂,整個人都是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心驚膽戰,渾身上下竟是冰涼一片。
不可能!他明明已經偷偷查探過振武軍全軍情況,效忠於折昭的前軍中軍都在駐地並沒有調動的跡象,而左右軍以及後軍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為何大營外竟埋伏著這麽多的人馬?當真怪也!莫非是折昭虛張聲勢?
未等他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突見帳簾一動,一員年輕武將帶著武器氣昂昂的大步而入,行走如風氣度赳赳,轉眼就站在了帳中。
眾將驚愕望去,只見來將大概十五六歲的年齡,頭戴無暇白雲盔,身著亮銀明光甲,年輕俊朗的臉膛上滿是傲氣,對著折昭抱拳拱手道:“末將童擎,乃河東路經略府麾下將軍,今奉河東路經略使童州之令率五千騎兵前來府州襄助折大都督平叛,現在全軍已經在營外集結,聽候折大都督差遣。”
此話猶如平地驚雷,登時就讓折惟本等人露出了震撼驚訝之色,全都嚇得面如土色了。
折昭居然早有準備, 且並沒有動用振武軍的士卒,而是直接尋求河東路經略府派兵來源,如今五千騎兵整座大營包圍,即便折惟本的伏軍前來相助,也已經為時已晚了,只要一起衝突,他們很快就會人頭落地。..
折惟本心內頓時一陣發緊,一股涼颼颼的寒意霎時掠過了全身,半響才從無比震驚中回過神來,口氣終於多了一股如臨大敵的凝重之色:“折大都督當真是好手段,居然暗藏援軍於此,連老夫也不甚中了你的圈套。”
折昭冷笑道:“折惟本,本帥既然要對付你,豈會沒有半點準備?振武軍動不得,本帥向河東路經略府借兵便是。”
折惟本想了想,歎息言道:“沒想到你返回府州月余,居然還和河東路經略府有所聯系,說起來倒是老夫失察了。”
折昭俏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意:“本帥留在府州的目的,便是為了處在你的監視當中,讓你覺得大局已定勝券在握,卻不知本帥早就已經令人前去聯系經略府衙門。”
“是誰?”折惟本想了想,忽地猜到了一人,猛然為之色變,目光已是轉到了崔文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