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此話,王乞丐心頭立即就熱了,猛然間,他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這麽說來,前不久雲婉秋與仇長老對戰之所以能夠勉強取得平手,就是得益於密室內的這套武功掌法呢?”
崔文卿點頭道:“是啊,不過據雲幫主說,那日她使出掌法對戰仇萬山的時候,火候最多只有兩三成,若能將掌法融會貫通,別說是他仇萬山了,就連龍賦乙親自前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什麽,竟連龍賦乙也不是對手,你可有聽錯?”王乞丐頓感一陣怎舌。
崔文卿正色言道:“不會錯的,此乃雲幫主親口所言。”..
“如此說來,雲婉秋已經偷偷臨摹了掌法,並交給你保管呢?”
“是啊,雲幫主還說將來讓我有空的時候交給她,只是我死期將近,只怕是不行了。”
“那你將那套記載著掌法的武功秘籍藏在了何處?”
“就在我所住的那間寢室的房梁上。”
聽罷此話,王乞丐心頭大是激動,若能得到這套掌法,那他的武功豈不是又要精進一大截,說不定將來九袋長老的位置也是手到擒來。
然想到這裡,他心內也是有些懷疑,冷冷問道:“崔文卿,你該不會是死到臨頭,想要出言消遣於我吧?告訴你,我可不是那麽好騙的。”
“你就是很好騙之人!”崔文卿暗暗一句,故作苦笑言道:“王大哥,我是覺得與你一見如故,才將這樣的大事相告,至於是不是真的,反正驛館離這裡也是不遠,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我說得為謊話,你到時候怎麽對付我都行。”
聞言,王乞丐疑竇見消,然而仇萬山可是讓他時時刻刻看住崔文卿,若是就這麽走了,只怕有所不妥。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竇,崔文卿輕歎一聲言道:“王大哥,如今我手腳被捆,毫無逃跑的可能,你只需盞茶時間就能回來,又何懼我能夠逃跑?”
王乞丐想想也對,終於,對武功秘籍的貪婪之心戰勝了心內的顧忌,他點點頭,已是打開房門出去了。
不過在離開之時,他還是用鐵鎖將房門緊緊鎖住,即便崔文卿能夠解開牛皮筋,也是逃不出來。
王乞丐前腳剛走,原本坐在地上的崔文卿立即一個斜身倒在了地面上。
他手腳被捆無處行動,隻得努力掙扎著滾動身軀,朝著王乞丐剛才所坐的那張案幾前滾了過去。
很快,案幾便至。
崔文卿稍事喘息了數下,從地上艱難坐起,望著案頭之物的目光陡然變得幟熱——那裡正有一個燒著開水的燎爐,裡面的火紅木炭清晰可見。
心知王乞丐這一去是去不了多久,崔文卿也不敢遲疑,只可惜他雙手被困在背後,卻是沒能力拿開擱在爐上的那個陶壺,就這麽苦苦思忖少頃,這才狠下心腸張開嘴巴,咬在了陶壺的耳把之上。
陶壺內的半壺開水正在沸騰不止,耳把上的溫度自是非常的驚人,崔文卿立即就感覺到了嘴角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那種炙熱的痛感瞬間就流遍了全身,刺激著他的大腦,幾乎令他快要咬不住耳把了。
在這痛徹心扉之際,崔文卿緊要牙關沒有半分的放棄,憑著堅強的毅力硬生生的將陶壺放落在案,剛放下那一霎那,他立即猶如觸電般松開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吸著涼氣,嘴角早就變作了紅腫。
好不容易叼走了陶壺,崔文卿立即背過身子,將後背的雙手手腕置於燎爐之上,希冀能夠憑借木炭的火力,直接燒開結實的牛筋繩。
比起陶壺,木炭的溫度更是驚人,霎那間,崔文卿就感覺到了手腕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額頭也是瞬間就冒出了涔涔細汗,那種感覺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殺了他還難受。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然給崔文卿的感覺,即便是短短的一秒鍾,都是無比的漫長,也給他一種痛徹心扉的煎熬,仿若整個人都被置身在燎爐當中,任由別人燒烤一般,或許在撒些孜然,自己就已經熟了。
就這麽不知過了多久,崔文卿痛得眼淚都忍不住流下來的時候,捆扎著手腕的牛皮筋終是被火焰的溫度燒斷了。
雙手解脫之後,他連忙一瞧自己手腕,卻見手腕處紅腫一片,已是開始隱隱冒著水泡。
見狀,崔文卿連忙朝著傷處吹得幾口涼氣,又動手解開了捆著腳踝處的牛皮筋,這才站起來稍事活動了一下幾乎已經僵硬的身子,快步走到木門處用胳膊用力撞門。
然這扇木門非常的結實,不管他如何用力,卻是紋絲未動,而且鐵鎖更是堅固非常,怎麽也打不來。
面對如此困局,崔文卿大感無可奈何,環顧四周,唯有東面牆上留著一個小小的窗戶。
只可惜那窗戶太高,加之又有鐵柱橫欄,也是無法逃出去。
一時之間,崔文卿又是焦急又是無奈,百般無計之下,他只能把心一橫,看來隻得解決那個王乞丐,方能順利逃走。
心念及此, 崔文卿明白已是不能拖延,連忙取來案上割肉所用的那把匕首,又尋來牛筋繩稍稍綁住了自己的腳踝,再從地面上抓了一把炭灰,這才重新坐在剛才依靠的那根柱頭上。
就這麽等待片時,忽聞外面腳步聲急,緊接著就是一陣開鎖之聲,不用問也是那個王乞丐回來了。
果然,木門被人從外面狠狠一把推開,王乞丐大步而入望著崔文卿怒聲言道:“好你個田舍奴,竟敢謊言欺騙大爺,我尋了你整間屋子,也沒有找到那本武功秘籍。”
崔文卿有心惹他動怒,笑嘻嘻的言道:“噢呀,你瞧瞧我這記性,說不定當時雲幫主並沒有把武功秘籍交給我,而是自己收去了,實在對不住啊。”
聽見此人說話前後矛盾,漏洞百出,王乞丐更是氣得不輕,狠狠一腳踢在崔文卿的身上,冷笑道:“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死吧?居然膽敢騙我!”
崔文卿痛得已是彎下了腰,就這麽一臉痛苦的劇烈咳嗽數聲,竟是頹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恍若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