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亦非的請求,折昭很認真的想了想,正容言道:“夫君,如果你能夠擔任新軍總教頭,我相信對於新軍隊列訓練,一定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出成效,還請你不要推辭。”
崔文卿心知折昭說的是實情,略作猶豫輕輕頷首,隻得接受了下來,然心內卻還有一點顧忌,言道:“擔任總教頭倒是沒什麽,只不過目前州百廢待興,我這安撫使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完成,若滯留軍營被朝廷知道,肯定會惹來怠慢君令的麻煩。”
折昭展顏笑道:“夫君放心,待明rì由我前去州等縣巡狩便是,你安心留在軍營便可。”
崔文卿笑道:“既然娘子你都這麽說了,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白亦非笑著插言道:“有姑爺相助,實在如虎添翼,姑爺,也不知道這隊列訓練多久能夠見到成效?”
崔文卿回答道:“如果天天訓練的話,恐怕最少都需要一個月吧。”
折昭拍案定策道:“那好,時間就以一個月為限,本帥一個月之後返回河曲縣,到時候再帶領振武軍校尉以上將官前來前軍大營觀摩訓練成效。”
聞言,不僅是白亦非,就連崔文卿都覺得肩頭責任重大,兩人同時點頭道:“好,絕不辜負娘子(大都督)的期盼。”
事情決定下來,折昭自然非常高興,向著崔文卿叮囑了幾句就離開前軍大營而去。
至於崔文卿因現在兼任新軍教頭之職,加之從明rì開始就要進行訓練,故而也只能夠留在了軍營當中。
見到折昭漸漸遠去的身影,崔文卿心內或多或少都有些惆悵,對著身邊的白亦非感歎言道:“亦非兄啊,這次你可是給我找了一個好差事啊!”
白亦非笑呵呵的言道:“新軍教頭之職非姑爺你不能勝任,這次大都督是對姑爺你還有前軍新軍都寄予眾望,特別是為了留下姑爺你,大都督竟親自前去各地視察了。”
崔文卿想想也對,心內暗暗決定不能辜負娘子的重托,站定思索了一番,直接安排道:“亦非兄,就有勞你明rì亥時準時集結新軍,開始進行隊列訓練。”
白亦非點頭道:“那好,先請姑爺你前去營中休憩,其余之事就由末將來安排便可。”
回到大營,白亦非已經令人為崔文卿準備了一間寬闊的營帳,雖不比上前軍主將大帳,然也各種家具什物齊全,帳篷內甚至還鋪滿了厚實的地氈,踩上去讓人倍覺舒坦。
崔文卿知道自己要在軍中住一個月之久,白亦非是擔心他不習慣,才會如此安排。
除此之外,白亦非還調撥了兩名少年軍仆以及十六名護衛供他差遣,也算是非常周到了。
待沐浴完畢洗去周身上下的汗跡風塵,崔文卿穿著一件乾爽貼身的衣物來到帳中,卻見少年軍仆已經捧來了一套甲胄,畢恭畢敬的開口道:“崔大人,白將軍專門準備了一套將軍甲胄,令小人拿來供大人穿著。”
崔文卿心知自己已是新軍教頭,穿著文臣衣物進行指揮訓練實在有所不妥,穿著甲胄正當其所。
當下也不推辭,接過甲胄吩咐少年軍仆暫且出去,獨自一人在帳內穿著起來。
片刻之後,甲胄在身的崔文卿站在銅鏡前一番打量,頓時被銅鏡中的自己震驚住了。
一身棕皮夏甲,一領繡金黑絲鬥篷,頭上九寸矛頭帥盔,
腳下長腰銅釘戰靴,穿上甲胄的崔文卿當真是英姿勃發,凜凜之氣頗見肅殺。 的確,不管是任何漂亮的衣物,都比不上一身戎裝,從古到今皆是如此。
正待崔文卿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邊欣賞邊自戀間,忽地帳門風動,一個人影已是猶如鬼魅般闖了進來。
人影原本想要開口,卻見崔文卿正站在鏡前朝著他自己猛瞧,嘴角不由露出了莞爾之sè。
然那絲笑容單單只是存在了一瞬,人影很快就繃緊了那張如花似玉的俏臉,拱手冷冷言道:“安撫使大人,在下刺探消息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女聲,正沉浸在自己英氣勃發中的崔文卿陡然一愣,連忙轉過身來一瞧,立即就看見了寧貞嚴肅的嬌靨,又是驚訝又是高興的言道:“啊呀,寧護衛終於回來了麽?這次你可是去得太久了,足足有一個月時間啊!”
自一個月前崔文卿派寧貞前去刺探調查明教之事後,寧貞便不見了蹤影,已經有一月之久,還讓崔文卿擔心她會遇到什麽意外呢。
眼下返回,崔文卿自然非常高興。
見到崔文卿發自內心的喜悅,寧貞芳心莫名其妙的為之一暖,然她極為善於隱藏自己心內的感情,也只是美目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就毫無異常。
其實說起來,早在崔文卿尚未離開保德縣之事,寧貞就已經完成了任務。
只不過她向來討厭折昭,見折昭與崔文卿形影不離,故而才不願意現身一見。
待崔文卿與折昭同路而行前來河曲縣之時,寧貞也是在他們隊伍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並沒有急著告知崔文卿她已經回來之事。
直到今rì確定折昭離開,且要一個月之後才會返回河曲,寧貞這才現身。
對於這一切,崔文卿自然毫不知情,他還以為此番出去寧貞一直抓緊時間,吃了不少苦頭,連忙招呼她坐下,並吩咐軍仆端來了飯菜,與寧貞邊吃邊聊。
寧貞早就已經吃過,面對崔文卿的熱情,無奈之下也只能再吃上了一點,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開始說起正事:“崔大人,咱們的推測一點不錯,這次州百姓之所以會生生事,的確與明教有著莫大的關系,且上次也是明教之徒派出死士前來刺殺大人。”
聽到果然是明教所為,崔文卿的臉sè自然凝重了起來,正容言道:“怎麽,明教的勢力當真已經滲入到州了麽?”
“其實算不上是滲入。”寧貞捧起了茶盞微微品咂一口之後,繼續平穩如常的言道,“明教之根基歷來在江南路,許多明教之徒甚至就藏身於百姓當中,這次朝廷安排七十萬異地安置之民前來北地四州,其中自然就隱藏了不少的明教教徒,鑒於此,明教才派出了他們的光明左使,前來負責北地四州明教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