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嗎?”身後的影子開始不規律的搖擺,戴林的眼底沒有恐懼,對於小半天沒有活動身子的實驗體來說,能在黑夜中感受到這樣有趣刺激的氣氛確實是極好的。
帶著銀光的手銬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刺眼,但對此戴林也沒有什麽辦法,剛想一步跨出卻感到背後傳來一股巨力。
“砰。”
腦門直接與車箱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疼,該死,是哪個士兵拿我示威?
戴林沒有選擇掙扎,因為背後的巨力依舊存在。
“老實點!”
全車箱的人都注意到了那個壯碩的士兵,記得好像是那個白天跟在上士與副官身後的家夥。
身高接近兩米的成年士兵露出了一口森寒的白牙,仿佛野獸那般彰顯著力量,“小家夥們,我知道你們有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血脈,但現在,你們最好都待在這裡,我們可沒多余的人手來保護你們的安全。”
……
“呼......”
壯碩的士兵離開了,戴林也坐直了身子,雖然當眾被人按在地上比較丟臉,但在場的少年沒有一個對戴林投去不屑與譏諷的笑容,因為那毫無意義。
簡直就是一隻沒有腦容量的蠻牛,這是所有少年對於那個士兵的評價。
……
寧靜的夜色被魔法與戰魂力的光輝打破,蹲坐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上,軍部上士從身側抽出了一把單手劍。
“還不出來嗎?黑會五一七基地負責人,火蝠先生,作為一個懸賞金三十萬的大角色你好歹也該有點強者的氣魄吧?”
然而,上士的問句並沒有得到回答,直到回聲也不在林間響起,這位正值壯年的上士終於有了動作。
“刷。”
輕輕的一劍劃過,青色的劍芒削斷了一節節樹枝,最終被一道細微的血芒抵消。
“小家夥,區區一個下位五階魔劍士,就不要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了吧?”
優雅而磁性的嗓音從高空中傳來,宛如月光下高貴的血衣伯爵,一道身披銀紅兩色長衫,臉上覆蓋著深紫色金屬面具的男子屹立在空中,違背了蘋果掉落的定律,這個男子就靜靜的停滯在空中,面對下方的衝天火光,男子仿佛隻是一道屬於空中的明月。
沉默......
沒有像之前那樣出言挑釁,上士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言辭的人,而在戰鬥中更加沒有張嘴的必要,所以,空氣,很安靜。
“呵呵,就算你全神貫注,也是沒有用的哦。”血衣伯爵的金屬面具下會有怎樣的表情,戴林無法猜測,但戴林感受到的是那恐怖到極致的靈魂之火。
越是精神強大,意志堅定的人越會擁有強大的靈魂之火,而作為靈魂海中有一個惡魔的戴林來說,感知他人的靈魂簡直就是吃飯喝水一樣的習慣,而正是這個習慣此刻告訴著戴林,高空中的兩者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等級。
“嘛,分會長大人之前交代了,既然你們選擇了拔出我們的據點,那作為禮尚往來,至少也得留下點什麽。我暫時不怎麽想動那些好不容易被我們基地的科研人員研究成功的小家夥,所以,上士先生,抱歉啦!”
聲音,並不存在。
月光,持續灑落。
沒有人看到那個優雅的血衣伯爵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戴林很肯定,自己沒有眨眼,但他也沒看見什麽逃脫之法,哦不,好像不能說是逃脫,因為沒有人在追殺那位伯爵。
所以,
應該說是離開? 好吧,這些也不是很重要。
剛剛那個血衣伯爵好像對上士說了抱歉吧?戴林的目光從那失去蹤影的血衣伯爵身上轉移,隨後……
“死了嗎,靈魂之火都熄滅了,沒救了吧。”
戴林的靈魂之海中,魔王之子奈特塔森瞥了一樣空中凝固的上士軀體就明白了結局。
“啪,啪……”
一塊一塊的血肉從高空中掉落,夾雜著白色的骨骼碎片,這個下午還一臉正色的三星上士就這樣走到了他的生命終點。
那是最悲哀的結局,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難以匹敵的敵人在舉手投足間抹殺。
軍部上士,正值壯年,可悲嗎,或許吧,但,他是軍人,這是他的命,不是嗎?
面對那堆從空而下的血肉,戴林這樣評價著這位上士。
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的小夥子了,戴林的神色雖然僵硬卻也平靜,環顧著四周同樣不言不語的同夥,戴林沒說什麽,繼續靠在了車廂上。
這場戰爭,因他們而起,卻和他們無關。
“你們都聽到了,剛剛那位被上士叫做火蝠的黑會人員說了, 我們今天不會死,但是,你們覺得真的會那麽簡單嗎?”
來了來了,疤面少年二十一號實驗體的自帶天賦技能――話題開啟。
戴林一聽到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就緩緩向角落貼去,多麽積極的團隊領袖啊,可你這樣的學霸我是真的接受不了,二十一號自帶的優秀氣場讓戴林總有一種低他一等的感覺,大概是前世十七年的經歷吧。
學霸的問題學霸討論就好了,自己瞎湊進去隻能徒增笑柄。
“我覺得火蝠說的話應該是可信的,所以至少我們不會被黑會這次來參與襲擊的人攻擊,但是......”接話的是一個一米七幾的少年,在所有實驗體中這樣的身高明顯算矮,但在所有和他交過手的實驗體眼裡這個能釋放黑紅色火焰的實驗體絕對是在這個車廂裡排得上號的難纏角色。
沒有一個人會不去仔細思考這位少年所說的話,或者說早就有不少人想到了相同的問題。
“軍部的人知道他們的行動指揮官死了,沒人控制那群仇視我們的士兵,那他們把我們就地屠殺泄憤的幾率有多少?”陰測測的聲音在二十一號的左手邊傳來,這個時常作為二十一號搭檔的少年體型和戴林一樣屬於高高瘦瘦的類型,但這個實驗體的名氣卻絕不是來自於二十一號的幫助。
因為作為所有實驗體中唯一一個具有瘟疫能力的實驗體,四十八號絕對有他自傲的資本。
而在場的眾人,也終於因為這個被揭露出來的問題陷入了沉默。
死亡的腳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