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桂王朱由榔派往安南的信使已經回到了桂林。
他帶回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
安南的莫氏家族願意接納朱由榔,讓其進入安南境內接受庇護。
不過安南人也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朱由榔最多只能由五千名士兵護衛進入安南。
朱由榔一時拿不定主意,便找來瞿式耜商議。
“瞿先生,依你看安南人的這個條件本王是否應該答應?”
瞿式耜沉吟了片刻道:“殿下,安南人有所提防擔心也是正常的。如果他們不對殿下提出條件那才奇怪。如今首要的是殿下能夠保住性命。微臣覺得答應安南人的要求沒有什麽問題。”
瞿式耜還是很現實的。
當初廣東、廣西、福建三省之力都打不過朝廷。現在僅剩廣西一家怎麽可能打贏?
正所謂胳膊拗不過大腿。
繼續在廣西待下去只是等死。
前去安南尋求庇護便是桂王朱由榔唯一的選擇。
朱由榔點了點頭歎聲道:“既然先生這麽說,本王便同意他們的要求吧。煩請先生挑選一些精兵來,我們明日便啟程前往安南。”
接連的敗仗後朱由榔已經是驚弓之鳥,生怕哪天一覺醒來朝廷平剿大軍就打進了桂林。
廣西的殘軍現在還是有幾萬人的。這幾萬人當然不可能全部帶到安南,一番挑選勢在必行。
“殿下請放心,老臣這便去挑選人手,扈從殿下進入安南。臣告退!”
“恩,瞿先生辛苦了。”
東廠番子已經抵達了青州。
按照劉傳宗之前的吩咐他們此行是在暗中辦事,不到萬不得已或者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亮出身份。
是以當他們抵達青州府後並沒有直接去府衙,而是找尋了一個住處安頓了下來。
一切安頓好之後他們自然而然的前去打聽災民的情況。
青州知府在府城之外設鎮的事情人盡皆知,是以稍加打探他們便趨步前往。
等到了小鎮之後他們無不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座小鎮之中的災民粗略估計也有數萬人,比尋常的縣城人還要多。
青州知府任由災民在這裡搭建棚子、瓦房,使得場面十分混亂,這個瀆職之罪肯定是跑不了了。
不過他們還不準備立即出手發難,待搜集齊了證據才是他們出手之時。
毫無疑問這個小鎮之中的災民都是北方口音,其中大部分甚至是北直隸口音。
北直隸是韃子統治的核心區域,東廠番子決定從來自這些地方的災民入手。
為了不引起注意打草驚蛇,他們分開心動,隻定期碰頭分享信息。
要想尋到蛛絲馬跡並不輕松,他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此行事關東廠前景,絕對不容有失
自打進入河南之後,吳三桂的日子便過的很滋潤。
當地的官員不敢得罪他,好吃好喝的供應著。
這哪裡還像是一個剛剛打了敗仗損兵折將的待罪之臣,分明就是一個立了天大功勞的有功之臣。
吳三桂越發慶幸自己當初做出的決定。
如果他選擇返回陝西,被阿濟格擠兌不說,有可能還會被剝奪兵權,哪裡有現在這種逍遙日子快活。
河南如今是滿清權力真空地帶,相較於陝西和北直隸,滿清在這裡的統治很薄弱,吳三桂得以過的如魚得水。
他甚至想要把這種狀態繼續保持下去。明清對立,他夾在中間渾水摸魚。
當然,為了未雨綢繆吳三桂還是有所動作的。
他首先做的就是補充兵員。
湖廣的幾次戰鬥讓吳三桂損失慘重,其中以綠營軍為主。
為了補充這部分兵員,吳三桂選擇了兩種方法。其一是直接吞並河南的綠營軍。其二是抓壯丁編練新軍。
第一種方法簡單粗暴直接,見效很快。
但缺點也十分明顯,那就是戰鬥力不強。
河南綠營兵的實力在吳三桂看來甚至比流寇強不了多少。所以他才會在此之外抓壯丁編練新軍。
培養新兵雖然耗時但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軍隊。新兵就像一張白紙可以隨意潑墨書寫,在吳三桂看來是效率最高的。
而那些綠營老兵一個個混成了兵油子,知道怎麽規避風險,想要改造他們是很難的。
吳三桂對於編練的新軍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要求,只要能夠達到陝西綠營軍的水準就好。
原本吳三桂還擔心多爾袞會趁機剝奪他的兵權對他動手。但誰知道豪格突然發難,和多爾袞鬥得你死我活。
多爾袞為了對付豪格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自然沒有精力再去搞吳三桂。
吳三桂可謂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等到多爾袞搞死豪格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滿清內部已經是元氣大傷。
所以雖然多爾袞對吳三桂恨得牙根發癢卻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只能先讓吳三桂駐扎在河南,對其聽之任之。
吳三桂見多爾袞不敢動他膽子也越來越大。一開始他還只是抓壯丁編練新軍,漸漸的他開始威逼當地官府的官員,供養他的這支大軍。
河南本就是赤地千裡,餓殍滿地,哪怕是官府中的存糧都十分有限。
無奈吳三桂手中有刀子,這些地方官員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十分不甘的把糧食拿出來供養吳三桂的大軍。
只是這樣一來河南諸府縣便沒有了任何的庫存糧食,一旦遭遇兵禍天災沒有任何補救的可能。
吳三桂也完全沒有把河南當做安身立命的地方,只是拚命的吸血,吃相十分難看。怎麽看吳三桂都像是一隻餓狼,吃飽了抹抹嘴便走。
許多河南的百姓見活不下去了就都經由開封逃往歸德府。
如今歸德府是在明軍控制下的。許多百姓便是經由這裡逃入山東。
如今的河南與山東雖然隻隔著一條黃河,卻是天壤之別。
河南的百姓挨餓受凍,山東的百姓卻都能吃飽肚子。
越來越多的河南百姓聽說山東種植著一種叫土豆的農作物,這玩意量大管飽,便是再貧窮的人也吃得起。
為了活命他們甘願背井離鄉賭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