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等六人站在高台上亮相抓鬮,台下馬球場邊對他們的議論依然不斷。
因為西門慶特殊的身份,此刻他卻成為了被議論最多的焦點。
來自長白山兀顏部的“山豬”兀顏達可是一個性情率真而又健談之人,雖然夥伴們方才取笑他武藝不精,他也不以為意,與身邊的幾個女真武士繼續談論著台上的西門慶等人。
兀顏在女真語中是豬的意思,不過,這可不是侮辱兀顏部。女真人眼中的豬可不是養得白白胖胖的,任人宰割的家豬,而是大山中凶猛的野豬。
兀顏達可皮糙肉厚,有一身蠻力,作戰中喜歡悍不畏死地橫衝直撞,才得了“山豬”這個諢名。
在兀顏達可看來,夥伴們叫他“山豬”,就是對他的尊稱。
既然大家都這麽尊敬自己,此時揭一揭自己輸給徒單定哥的陳年往事,也沒有甚麽大不了的。
畢竟徒單定哥號稱女真大部徒單部的第一勇士,咱“山豬”兀顏達可挑戰失敗,也不給兀顏部丟人。
身邊的這幾個大嘴蛤蟆,嘴上功夫了得,他們可敢挑戰徒單定哥?
聽身邊之人擠兌自己打不過徒單定哥、烏古論訛論和夾谷謝奴三人,兀顏達可卻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此時又有人調笑兀顏達可道:“我看“山豬”兀顏達可上台去也不會墊底,或許他能夠戰勝將來的大薩滿唐括撻懶?”
“唐括部的人有薩滿神護身,我可不敢招惹。”
“哈哈哈~那你可敢去與蒲察部的蒲察石家奴較量一番?”
“有何不可?雖說他是阿骨打皇帝的外甥,從小在完顏部長大,跟著阿骨打皇帝和眾位郎君習武,可是他年紀輕輕,並未在戰場上殺出勇名,我兀顏達可豈會怕了他?”
“所以我等看好你不會墊底呀!不過,縱使蒲察石家奴不濟事,他帶的三個蒲察部武士也不可小覷。”
“正是如此,這些大部的勇士終究比我等小部落更多一些。我看啦,兀顏達可最有希望戰勝的還是那個白白淨淨的宋人。”
“那宋人是不知死活,竟敢來與我女真勇士比武!聽聞他們重文輕武,連契丹人都打不過,怎能與我女真人相比?似那白面宋人,我兀顏達可一個就可以打五個!”
“山豬”兀顏達可正在大放厥詞之時,不遠處一個皇帝親軍的鐵甲騎士突然回頭對他嗤笑道:“兀顏達可,你等幾人舊居山中,好沒見識,竟然不識得那西門慶勇士?”
“甚麽,那宋人也算得是勇士?”
兀顏達可等人紛紛表示不可置信。
“你等幾人孤陋寡聞,有幾年沒有來按出虎水了吧?讓我告訴你們,那西門慶騎射了得,曾經在此地贏得過射柳大會!阿骨打皇帝還親賜了他一張虎皮以示表彰。”
鐵甲騎士開口說道。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當日我也在這馬球場邊,親眼目睹,還能有假?”
“好吧,就當你所言屬實,那宋人騎射了得,可以與我女真人勇士一較高低,可是,他又有何資格參加比武招親,迎娶兀魯公主?”
“你等曉得甚麽?去年那宋人西門慶隨阿骨打皇帝參與了上京道之戰。聽聞他輕取遼國祖州城,立下大功,阿骨打皇帝在婆速路賜予了他一塊封地。如今,他在我大金國有自己的領地,也算得半個金國人了。”
“哦~多謝指教,這下我等可算是知曉怎地突然多出來一個鴨綠江西門部了。”
“噓~禁聲,你們瞧,他們抓鬮完畢,確定對手了!”
……
高台上,西門慶六人抓鬮完畢,
分別確認了自己首輪的對手。唐括部的唐括撻懶對陣蒲察部的蒲察石家奴。
徒單部的徒單定哥對陣夾谷部的夾谷謝奴。
烏古論部的烏古論訛論對陣西門部的西門慶。
當然了,他們並非單打獨鬥,而是分別帶領自己的三個武士進行騎射、步射、摔跤和馬上槍術的四項對抗。
在觀看抓鬮時比西門慶六人還要緊張的完顏兀魯見到結果後,暗自松了一口氣,偏過頭來望了望不遠處的哥哥完顏宗峻。
完顏宗峻正巧也看向完顏兀魯,對她報以一個不明就裡的微笑。
完顏宗雄與完顏宗翰對視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帯著西門慶六人走下高台,讓他們各自歸隊,準備比武。
西門慶大步走回史進等人身邊,對他們說道:“首輪抽中了烏古論部,這是一個強敵。烏古論部在女真各部中號稱騎射第一,金軍騎兵中有許多都是烏古論部之人。因此,他們在騎術和箭術上造詣頗深,史進、嶽飛,我們三人都須得小心應對自己的對手。”
“西門哥哥放心,或許在草原上騎馬追逐我不如那烏古論部的武士,但若是面對面地比拚槍術,小弟必不會輸!”史進信心滿滿。
“西門師叔,師父傳我一身本領,論射箭,我嶽飛不懼任何對手!”嶽飛也斬釘截鐵地說道。
西門慶聽了,點了點頭。
“九紋龍”史進當年隻跟著王進學了一年的功夫,就能夠與魯智深在赤松林大戰數十回合難分高下,堪稱是一條大蟲。
在史進投靠西門慶之後,又先後與欒廷玉、盧俊義、史文恭等高手交流,得到他們的指點。其後,王進歸來,更是再度好生教導打磨了一番史進的武藝。
西門慶認為,現在的史進,馬上武藝絕不亞於曾經的梁山馬上五虎將了,可說是難逢敵手。
至於嶽飛,西門慶更不擔心。嶽飛已經得到周同的真傳,在箭術上造詣很深,百發百中。即使是對上漁獵出身的女真人,也不會落於下風。
西門慶此時叮囑告誡他們二位幾句,不過是提醒他們不要大意失荊州。
王貴、張憲、徐慶三人也一同來到了這馬球場,他們被場中的氣氛感染,圍住嶽飛,一個個興奮地給他激勵鼓勁。
“沒面目”焦挺沒有吭聲,他已經遠遠地盯著烏古論部那邊的人。
烏古論訛論身邊也聚集著三個武士,其中有一個身長八尺的彪形大漢。看上去,他應該是烏古論部參加摔跤比試的那名武士。
那壯漢似有所感,回頭一望,正與焦挺的目光對上。
頓時,焦挺與那大漢的眼神在空中廝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