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靖低著頭乖乖地繞到前門進來了,但他沒看多年來一直在想念的媽媽一眼,因為現在的媽媽形象完全變了,變得感覺很陌生。
“兒子,兒子,媽媽看看,兒子長高了,兒子長高了。”兩年沒見兒子了,梁春蘭心疼地想抱一抱兒子,但被小靖推開了。
“你朝思暮想的人回來了,還不叫一聲。”魯志道。
小靖還是不看媽媽一眼,直接來到爸爸跟前。
“去收拾你的東……”
“不……爸爸……您不要趕我走,我要永遠在您身邊,嗚……嗚……爸爸……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小靖立刻跪在爸爸跟前苦苦哀求道。
“跟著爸爸有什麽出息,你看我們含辛茹苦,每天起早摸黑,幹了大半年,一陣風就什麽都沒了。爸爸也不想再過這種生活了,她是你媽媽,他們條件好,他們能給你美好的未來,你走吧!”魯志心如刀割,刀刀見血,一滴,兩滴,三滴……。其實他也舍不得兒子,兒子就是他的未來,他的一切。但他不能再自私了,他該為兒子的未來著想。
“不……嗚嗚……不……我哪都不去,我要陪著爸爸,嗚嗚嗚……我要陪著爸爸。”
“兒子,爸爸也是要你好,聽話,媽媽也一樣會很疼你的。”梁春蘭又想扶起兒子。
“走開……別動我,我哪都不去,我要陪著爸爸,嗚嗚嗚……爸爸……求求您了,不要趕我走,爸爸……爸爸……”小靖又是一把推開媽媽。
“走,是不是要爸爸打你。”魯志大聲喊道。
“爸爸您打吧,您打死我,我都不走,您打吧,您打吧,嗚嗚嗚……爸爸您打吧,您發泄出來了,心裡就會好受點。”
“你……你……你走……你再不走,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我不走,我就不走,嗚嗚嗚……我要永遠跟爸爸在一起。”
“你……你這個不孝子,竟然敢不聽爸爸的話,看我怎麽打死你,你走不走,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魯志操起身邊的柴杆狠狠地在兒子腿上抽打著,他打在手裡,痛在心裡。
“啊……哇……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哇……”不論打的多重,小靖已下定決心。
“哎……你不能打兒子,你不能打兒子。”梁春蘭急忙保護著兒子。
“你……哼,魯靖,今天我就告訴你,從此以後我們的父子關系就斷絕了,你走吧,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也沒有我這個爸爸,快滾吧!”魯志狠狠地丟掉了手上的柴杆,冒昧良心地怒吼道。
“爸爸……哇……為什麽……為什麽您這麽狠心……哇……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爸爸……哇……爸爸……您打死我算了,我也不想活了……哇……爸爸……您打死我算了……哇哇……”
“你……你……”
“兒子,我們走吧,以後我們可以常回來看爸爸。”媽媽勸導道。
“好,你不走,爸爸死給你看來。”魯志突然拿起菜刀架在自已脖子上“你走不走,你不走,今天我就死給你看。”
“爸…爸…您別胡亂……哇……爸爸,快把刀放下,您為什麽非要趕我走,為什麽,為什麽。”
“魯志,你別,別亂來,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把刀放下。”魯志那牛脾氣,梁春蘭可是了解的,他發起飆來啥事都能乾得出來。
“我隻問你走不走,走不走……”魯志大聲喊道。
“爸爸……爸爸……哇……啊……爸爸……”
“兒子,
聽爸爸的話,不然爸爸可啥事都乾得出來。”媽媽扶起了兒子。這一次小靖沒反抗。 梁春蘭看機會來了,乾脆把兒子抱在懷裡,然後丟下一疊厚厚的三萬塊:“這錢你看著用吧,以後我們會經常回來看你。 ”說完就抱著兒子走了。
這次魯志也沒像上次一樣嫌錢髒塞回去,不過也許他的心己死了,一個死心的人,什麽東西都不再重要了。
“世上隻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塊寶,投……投進爸爸的懷抱,幸……幸福享不……不了,嗚嗚嗚……。世上隻有爸爸好,沒爸的孩子像……像根草,離……離開爸爸的懷抱,幸……幸福哪裡找……找……嗚嗚嗚……嗚嗚嗚,爸爸,您要等我,我會回來的……嗚嗚嗚……爸爸,您不要讓我找不到您,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嗚嗚嗚,爸爸,您聽見沒有,您不要讓我找不到您,嗚嗚嗚……您為什麽那麽狠心……嗚嗚嗚……”
“杜立快開門。”
“哦,來,小心,慢點,慢點,別磕到頭了。”杜立為她母子倆打開車門關心道。
“爸爸……爸爸……快救救我,我不要走,爸爸……爸爸……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小靖想掙扎,還是給媽媽硬抱上了車。
“兒子,爸爸也是要你好,等你長大後有出息了,就是給爸爸最好的回報。”媽媽安慰道。
杜立開著車走了。
魯志獨自在廟裡,當他聽到兒子的歌聲時,早已淚流滿面,他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盡量不哭出聲來,生怕被兒子聽到以為自己心軟了。
聽到轎車開走的聲音,他突然追了出來,可是一轉眼,轎車的蹤影都沒了。
“啊……啊……哇……啊……”魯志來到馬路邊放聲痛哭了起來。
沒了,沒了,一切都沒了,目標沒了,兒子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