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鯊魚的背上,周朔將人身魂魄之秘告訴了禪銀紗,而禪銀紗也投桃報李,將自己的一些道術修煉經驗說了出來,從交流道術武技開始,兩人一點點接觸對方,信任也會在一點點的接觸中建立起來。
從周朔這裡,禪銀紗學會如何煉氣,尋找體內的魂魄並將其安定下來,兼顧到靈肉合一,而周朔也從她的身上,學到了神霄道的雷法和武技,吸收其中的精髓來充實自己那修改來的雷法,兩人俱是受益匪淺。
在修煉方面受益匪淺,正事也沒有擱下,禪銀紗時常召喚海上的鯊魚,甚至是自己神魂出竅下海去搜尋千年虎蚌,周朔自然也一同幫忙,不過他的目光大多時候,都被海下的奇景風光所吸引,找千年虎蚌反倒是其次,元牝天珠固然珍貴,但對他卻是可有可無。
雖說有點怠工之嫌,但是周朔的意思達到了,把肉身和禪銀紗的肉身一起交給銀鯊白衣看守,兩次神遊下來,他和禪銀紗積累了不少信任,雖說他沒怎麽出力,但是禪銀紗靠自己和手下的鯊魚,很快也找到了虎蚌出沒的海域。
海面起伏不定,天空中的明月渾圓,遠處的海面中,一團金光緩緩沉浮,吸收著天空中的絲絲月華,月光如白霜般灑在海面上,一團巨大陰影在海下緩緩浮動,周朔坐在銀鯊白衣的頭上,遙望著天空中浮沉的金光以及海下的陰影。
“時候差不多了,我去了。”禪銀紗站在周朔旁邊,看著遠處沉浮的金色光團,不由得開口道,那道金色光團便是元牝天珠,而金光下海水中的黑影便是千年虎蚌。
“去吧!小心點,幾十裡外就是乾國靖海軍的大營,我就不陪你去了,幫你防著人來打秋風。”周朔抬頭看了眼頭頂渾圓的月亮,同時叮囑了一聲,他沒有去幫禪銀紗去奪元牝天珠的打算。
“多謝你的吉言。”禪銀紗聽著叮囑聲,嘴角不由抽了一下,你也知道靖海軍離這裡有幾十裡遠,這大半夜的海上無人,你希望有多少人來打秋風?
“好運。”周朔看著禪銀紗肉身呆立在原地,神魂遁出身體化作一名穿著黃色紗衣,手握玉笛的仙女,對著她將拇指豎了起來。
面對周朔的動作和祝福,禪銀紗微翻了下眼睛,而後縱身朝著遠處那團海面上為沉浮的金光飛去,當飛到那金光近前百米時,那金色圓光猶如受驚般就要沉墜入海,但是禪銀紗卻是不緊不慢,將手中玉笛一橫,悠揚悅耳的笛聲瞬間在海面上飄蕩起來,而那團金光則一下子被念頭定住。
“嘖嘖,仙子海上橫玉笛,蚌精迎月吐珍珠,多詩意的一幕,如果仙子要不那麽凶就好了!”周朔坐在銀鯊頭上,望著遠處的海面上渾身光芒的橫笛仙子,還有浮沉不定的金光,不由得開口歎息,雖然畫面很有詩意,但事情本質卻不是很美好,仙子是在搶劫,可憐的千年虎蚌。
海下的陰影躁動,海面的水波開始猛得起浮,水下猛得傳出一聲悶吼巨響,隨著海下巨蚌的悶吼,那團空中的金光開始抖動起來,極力想要沉入水中,但是禪銀紗依舊在吹笛運念,將那團金光定在空中,並且想將之拉起,金光在水上開始時沉時浮,猶如拉鋸一般。
“你說銀紗什麽時候能得手?”周朔觀察著海上沉浮的金光,不由向著身下的鯊魚白衣問道,禪銀紗不能運用神霄道術,以免破壞元丹,又要防著水下虎蚌的偷襲,念力又無法完全壓過虎蚌,所以只能像這樣如釣魚似的拉鋸。
“嗯呼呼呼呼!”鯊魚白衣將頭搖了搖,
向著頭上一動不動的周朔發出如小狗般的嗚咽聲。 “別亂搖,要把你師傅的肉身搖進海裡,我看她回來不扒了你的魚翅下鍋。”周朔感受著搖動的身體,不由得呵斥了一聲,身下的大家夥頓時安靜下來不動,它,又或者是她,是聽得懂人話的,就是不知道對面那頭虎蚌可能聽懂,不過既便它能聽懂人言,也未必肯放手。
“走,咱們上去幫一把。”周朔見大家夥安靜下來,不由站起身來,鯊魚白衣聞言,頓時將水下的尾巴一擺,馱著周朔向著水下的巨蚌遊去。
“哼嗯!”隨著接近水下的巨大蚌影,周朔突然感覺到耳中聽到一聲悶哼,那是直達靈魂的聲音,由虎蚌傳過來的警告聲,而身下遊動的銀鯊白衣身體也微僵了一下,想必也同樣聽到了聲音,但它在微滯了一瞬後,還是向前遊去。
“嘩啦!”隨著銀鯊的靠近,遠處水面猛響起一陣急嘩響聲,周朔目光微微縮,揮手放出幾顆念頭落入水中,他感覺到水中有多股急速的暗流襲來,那是巨蚌噴來的水箭,足以洞穿岩石的水箭。
千年虎蚌曾機運吸食過一縷地竅下露出的地乳精華,從而開啟智慧修行,雖然神魂隻才到日遊境界,但一身氣血已經磨練成一顆元丹,它們不但有天生強大的軀體和戰鬥直覺,噴出的水箭還帶著能傷人神魂的黏液,極為厲害,但是這些水箭還未近前,便被一股股周朔念頭操縱的暗流所撕碎。
這邊周朔和銀鯊白衣一分散虎蚌的注意力,天上禪銀紗頓時得到機會,念頭猛得一裹一抽,那沉浮著的金光頓時直上天空,落到她的手中,化為一枚拳頭大小的金色珍珠,散發著溫柔的光潤。
金色珍珠落入禪銀紗手中,海面上瞬間響起一聲暴吼尖叫,水下陰影暴發出一陣金光,一隻金色猛虎從光中飛水面,直向著禪銀紗撲去,赫然正是虎蚌無法忍受自己的元丹被奪,將只有日遊境界的神魂遁了出來,有時候即便是人也無法忍受自己財富被奪走,何況是野獸。
“哼哼。”禪銀紗握著手中暖玉般的元丹,看著躥出水面襲來的金虎,臉上露出冷笑,揮手間凝結水汽將金色猛虎困住,剛才她是怕壞了靈物,方才沒有施展神霄雷法,這虎蚌主動跑上來找死,她也沒必要留情。
“銀紗等等。”周朔看著撲向禪銀紗,瞬間被一團水球裹住的金虎,不由得喊了一聲。
“嗯?”禪銀紗正準備用神霄雷將金虎煉死,聽著下方周朔的喊話,連忙將念頭停了下來,神魂動念歸入體內,頓時天上困著金虎的水球也落到她面前。
“聽不聽得懂人話。”周朔看著歸竅睜眼的禪銀紗,向著落到面前水球裡亂撞的金虎喊話。
“怎麽,你想勸服它。”禪銀紗把玩著到手的元牝天珠,心情分外的舒暢,撇眼看向周朔。
“也是個有運氣的家夥,可以的話也不用趕盡殺絕,聽懂了就趕緊停手,咱們來打個商量,我們需要用你的元丹……你還是殺了它吧!”周朔微微點頭,同時試著勸服水球裡亂撞的金虎,但是看著那水球裡不停亂躥想跑出來的金色老虎,他不由得喪氣衝禪銀紗開口,這虎蚌似乎聽不懂人話。
“介類修行比我們鯊魚還要困難,即便是它的境界比白衣高一些,但智慧卻比不上白衣。”禪銀紗聽著周朔的話,不由得笑了笑,秀手虛握一下,那空中的水球頓時炸散開來,水滴四濺間,裡面的金虎化作縷縷金霧消散。
“真可惜,元牝天珠,拿來我看看。”周朔看著被炸成霧氣的金虎,還有水中緩緩沉下的陰影,搖了搖頭衝禪銀紗道。
“給。”禪銀紗將手中的珠子扔去。
“唔……”周朔握著觸手溫潤如人身,散發著光潤的金色大珍珠,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這東西別說是藥用,就連這麽看著都感覺非常漂亮。
“有了這東西,我便可以……什麽人?”禪銀紗看著把玩元牝天珠的周朔,不由得緩緩開口,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周朔抬起的目光打斷,看著對方的目光,禪銀紗也似有所感,轉身朝著後方的海面看去。
“既然來了,閣下何不現身一見?”周朔微微踏開身體,遙望著遠處的海面。
“在下洪易,見過二位道友。”空蕩蕩的海面上,陰風刮起幾個旋兒,縷縷的月色光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少年身形,一身高冠博帶的儒生打扮,遠遠得拱手一禮。
“洪易?”禪銀紗看著凝結起來的神魂形象,目光斜了眼周朔,飛出一個你拿主意的目光。
“在下周朔,這位是禪銀紗,道友有事麽?”周朔看著禪銀紗的目光,不由得微挑眉頭,向遠處的人影發問。
“無事,只是神遊出來聽到海上動靜,恰巧看周朔道友與禪銀紗道友在此施法罷了。”洪易遙望著肉身站在鯊魚頭上的兩人,心中按逃走的衝動,鎮定身形回話,如果不是考慮剛才那女人的道術恐怖,他現在已經轉身就跑了。
“做些小事,打擾到道友了,既然無事的話,那我等就此別過,他日再會。”周朔看著謹慎之余,態度不卑不亢的少年,不由得笑著至歉道別。
“那就此別過。”洪易見鯊魚背上道別的男人,不由得心下大松一口氣,將雙手微拱一禮,緊接著身形直接消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