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預備役這麽個神奇的存在。
崇禎皇帝所知道的那個預備役,在後世的全稱中國人民解放軍預備役部隊,是一支訓練有素,戰鬥力較強,戰時能夠迅速成建制地轉化為現役部隊的存在。
大明原先並沒有這個說法,從上古時期開始,中原也好,一直跟中原比比劃劃的草原也好,兵役都是終身性質的。
但是從魏晉以至隋唐,府兵這種存在就已經出現了預備役的雛形,只是更接近到現役一些。
然後崇禎皇帝就合計著把這一兩萬由響馬,袍哥,老秦人,狼兵等等成份組成的雜牌中的雜牌,稱之為強盜更合適一些的家夥們收歸到預備役裡面。
等於是在大明的農墾軍團之外又弄出來一支預備役,而且還不花一分錢的那種。
不花錢好啊,大明後邊還有幾十年甚至於上百年的小冰河時期要苦熬過去,有錢也得省著花才行。
第一步就是先讓這些個殺才們承認自己的身份,然後再慢慢的滲透。
至於滲透的內容,無非就是應該忠於偉大的崇禎皇帝陛下,我們就是陛下的忠犬,陛下讓我們咬誰就得咬誰。
然後還有就是大明百姓就是我們的父母,必須得好好對待才行,啥時候也不能把操刀子砍人那一套在大明百姓面前使出來。
至於蠻子,管他們去死。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兒,眼下還是得先讓這些人承認自己是大明軍隊預備役這個身份比較重要。
至於說像是自己穿越之前在穿越者培訓中心看過的那些裡面寫的那樣兒,弄成什麽傭兵公會一類的,崇禎皇帝表示呵呵噠。
傭兵這玩意是拿錢辦事兒的,要是弄成傭兵之後黃台吉給的錢多,他們是不是會回過頭來咬朕一口?
所以還是弄成預備役,讓這些外面藏獒家裡大黃的家夥們繼續當大黃就行了。
然後崇禎皇帝又告訴張惟賢,各地的衛所,農墾軍團們也不能光種地,也不能光操練,要把種地和操練結合起來,要隨時都能打出去砍人搶地盤才行。
在張惟賢對於崇禎皇帝的要求表示了讚同之後,崇禎皇帝又表示最近大明各地的地龍翻身什麽的挺多,這些農墾軍團必須承擔起軍人的責任和義務,去給朕救災。
地龍翻身了,農墾軍團上;發大水了,農墾軍團上,農墾軍團頂不住了,正規的衛所士卒也要往上頂。
總之就是一句話,大明的軍人,來自於大明的百姓,什麽時候都必須把百姓放在心上。
至於說以黃台吉為首的建奴,懟死他們其實就是分分鍾的事兒,現在只要他們不跳出來搗亂就行了。
一切以大明百姓為重。
從老歪脖子樹危機中脫離出來的崇禎皇帝現在難得的松了口氣。
對於建奴,雖然說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懟死他們,可是在懟死他們之前,還是得先看看大明自己的情況是怎麽樣兒。
別到時候建奴死了,大明自己內部也烽煙四起了,就跟楊二陛下一樣,懟了高句麗三回就把自己給懟死了。
所以崇禎皇帝現在就很想給黃台吉致個電,告訴他:老黃啊,你個狗奴才只要消停一些,朕現在就先不懟死你。
等自己手裡的底牌更硬一些之後再去懟就行了。
隨著崇禎皇帝和張惟賢商議結果的慢慢實施,黃台吉驚喜萬分的發現原先還囂張的一批的明軍開始有計劃的停止了進攻,將目前的防線穩住之後就不再向著沈陽推進,連那些個沒事兒就跑來抓人的流寇都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然後黃台吉又發現一個讓自己很惱火的情況。
林丹汗那個狗東西居然不知好歹的跑來招惹自己。
自打林丹汗知道了抓建奴有銀子賺之後,林丹汗和自己的兒子額哲就開始研究了起來。
隨著有一部分依附自己的小部落有人被抓了之後,崇禎皇帝一方面對面著宣府盧象升還有山海關孫承宗回復的誤傷這種屁話,一邊合計著自己是不是也要撈上一票。
心動不如行動,機會難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在給盧象升和孫承宗回復了書信之後,林丹汗就把自己的兒子額哲給派了出去。
去遼東,那裡有建奴,有銀子。
只是林丹汗的消息比起廠衛滿布天下,連草原和建奴那邊兒都遍地眼線的崇禎皇帝來說實在是少了一些,所以知道的消息也就不是那麽及時。
當額哲帶隊出發的時候,遼東的建奴能抓的已經被抓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跑到了城裡居住。
當額哲帶隊到了遼東之後,大明的那些個預備役士卒還有倭國以德川家光為首的武士團已經北上奴爾乾都司了。
但是這種情況又讓建奴誤以為大明開始放棄了抓人的行動,所以又開始出城活動。
然後正好就撞到了額哲的手裡。
當額哲帶著被自己抓來的一些建奴從孫承宗的手裡換到了真金白銀之後,額哲就覺得乾脆往大了搞算了。
一次抓一些然後去換銀子,實在是太麻煩了一些,路上來回的時間就夠惡心人的。
倒不如先多抓一些,死了的拿人頭去換銀子,活著的就帶去換更多的銀子,多好的事兒不是?
然後黃台吉就知道了,原來還有林丹汗那條老狗想要從本汗的身上咬兩塊肉下去!
派了原本的大金國第一勇士,現在的缺了一隻手的殘疾雙花紅棍鼇拜鼇少保帶著鑲黃旗的士卒去懟額哲之後,黃台吉就把自己家的幾個兄弟給召進了宮裡。
黃台吉的幾個兄弟一聽林丹汗那個渣渣都敢跑來遼東打草谷,這事兒絕逼不能忍。
懟不過明朝的狗皇帝就算了,難道還懟不死你林丹汗這條老狗?
而且,打仗是有好處可以撈的。
不管是代善還是莽古爾泰,或者是阿敏還有多爾袞,都覺得應該自己帶兵去懟死林丹汗。
至於黃台吉嘛,身為大金國的大汗,應該留守盛京才對——畢竟前幾次這傻逼自己帶兵去懟明國結果卻被人懟的跟死狗一樣,這次還是別讓他去了。
黃台吉自己也樂得不去。
如果說沒有海蘭珠的話,哪怕是布木布泰剛剛給自己生下個兒子,那也沒有什麽鳥用,自己身為大金國的大汗,不帶兵去懟人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有了海蘭珠,而且海蘭珠的肚子也鼓了起來,眼看著過幾個月就該生產了,黃台吉頓時就沒有了帶兵去懟人的欲望。
除非是現在帶兵去懟死那明國的狗皇帝。
可是黃台吉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大金國並不像以前那麽牛逼,明國在那狗皇帝的手裡也不像以前那麽弱逼,想要懟死那狗皇帝基本上也就是想想就行的事兒。
所以黃台吉乾脆表示林丹汗那個渣渣,讓代善大哥帶頭,阿敏和多爾袞跟著去懟一波就行了,本汗自己就不去了。
至於莽古爾泰和濟爾哈朗,還需要留在盛京城,與本汗一起坐陣,防著明國的蠻子再來搞事情。
大喜過望的代善和阿敏還有多爾袞回去整軍準備出發去懟死林丹汗,莽古爾泰心裡可就更恨黃台吉了。
原因很簡單,這年頭出兵打仗,尤其是打林丹汗這種戰五渣,死的基本上都是底層的小兵,像莽古爾泰這種身份的,只要打贏了,那好處可是大大的有。
但是現在黃台吉這個狗東西太不講究了。
上一次,這孫子給自己潑髒水,說自己殺母以邀寵,這一次,這孫子乾脆就讓自己留在盛京,反而讓代善那個王八蛋帶兵去懟林丹汗。
代善又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在自己親爹活著時就能睡了親爹小老婆,想要給自己兄弟當小爹的家夥能是什麽好鳥?
這黃台吉肯定就是故意惡心自己的!
莽古爾泰越想越覺得事情的真相一定就是這樣兒,心中的恨意也就越發的深了。
倒是阿敏還夠意氣,講究的多,臨行之前還特意請了莽古爾泰一起飲酒。
然後阿敏告訴莽古爾泰,不能在遼東這麽頹廢下去,一定要振作起來,未來的大明忽兒海都指揮使,怎麽可以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就沉淪了?
莽古爾泰覺得阿敏說的話很有道理,就問阿敏是從哪兒學的。
阿敏美滋滋的飲了一口酒之後才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然後阿敏告訴莽古爾泰,自己現在就在不斷的學習漢人的文化,你莽古爾泰也應該多學習,尤其是孔孟之道還有四書五經,那更是學習的重點。
畢竟咱們兩個以後是大明的都指揮使,那是要開府建衙的,不能跟黃台吉那些蠻子一樣不學無術。到現在萬一大明皇帝要詔見自己兩個,豈不是丟人現眼?
要知道,身為現在就已經投誠的都指揮使,以後受到大明皇帝詔見的可能性可是很大的。
莽古爾泰也覺得阿敏說的有道理,回去之後也開始認真學習了起來,並且派人散布說自己要學習明人的學問好以後對付明人。
然而一切並沒有什麽卵用,直到兩人被崇禎皇帝弄死也沒出現兩人想象之中的場景。
代善和阿敏還有多爾袞帶兵去懟林丹汗,濟爾哈朗也接到了自己的任務——帶著手下去懟林丹汗他兒子,額哲那個傻逼,爭取直接把他留在遼東。
然後莽古爾泰心中就更恨黃台吉。
額哲這回玩的有點兒大,等抓的建奴都有好幾百了還沒有收手,只是扔在一個山谷裡,給些吃喝就算逑,打算湊夠了一千之數後再去找孫承宗換錢。
然後就被濟爾哈朗給盯上了。
濟爾哈朗一開始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等著額哲帶著手下把人都捆了之後才突然率軍殺出,直奔著額哲就去了。
額哲覺得自己不是個傻子,跟建奴在馬上玩對砍,把自己家的老祖宗給復活過來,讓鐵木真帶著他的手下來還差不多。
自己就算了,還有自己的手下,實在是砍不過建奴,要不然的話這塊地盤也輪不到建奴的手上了。
高喊一聲風緊扯呼之後,額哲就帶著自己手下的小弟開始了跑路。
直接向著自己的老家跑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向著海州衛跑就沒有問題了。
只要跑到了遼陽以前,自己基本上就安全了,雖然離家遠了些,可是繞道回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被自己扔在某個小山谷裡的建奴,改天再說吧,還活著就賣活的,死了就賣人頭。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就很骨感。
海州衛現在的守將正是何可綱,也算是從副職提升成了正職,以獎勵這家夥在大凌河城死守的忠誠。
當然,這家夥本身的能力也是夠的,否則誰也不敢把他放在海州衛這麽重要的地方。
畢竟想要獎勵一個人,辦法實在是太多了,海州衛這種挨著建奴的關口,沒點兒本事兒卻要把人安放上去,那屬於典型的作死。
然後何可綱表示額哲?你誰啊?本將與你很熟?萬一你是來賺開本將城門的怎麽辦?
反正一句話,想要跑,往南有的是地方讓你跑,進海州衛,不可能。
額哲很頭疼,但是又不得不接著跑。
然後額哲覺得南四衛之地自己跑去了也沒有球用,倒不如調個頭,向三海關的方向跑——草原那麽大,濟爾哈朗能追的上自己?
額哲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乾的,直奔青台峪然後繞過連山關後,額哲又帶著自己的手下直奔東勝堡去了。
從這個方向,可以直接奔往庫倫部所在的位置,到了草原上,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讓建奴跟在自己的身上吃屁。
至於前幾天到手的那些建奴,去他娘的吧,不要了,再多的銀子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等著額哲甩開了濟爾哈朗之後,順手又從路上抓了些建奴,這回也不想著抓活的多換錢了,直接換成人頭好帶著,然後就直奔三海關的方向而去。
一路十多天的路程,路上被額哲禍害的可不止有建奴,連同為蒙古族的一些小部落,只要不是跟著林丹汗混的,也都被這家夥給禍害了。
等到了山海關,還沒有來得及把人頭換成銀子,額哲就聽孫承宗說了一個讓自己很頭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