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得分兩面來看。
就像是崇禎皇帝說的這些事情一樣,鎮國將軍以下的不封了,自親王至鎮國軍將還要隔代降爵襲封。
但是起碼還有一個前提條件不是?
凡大明之內的親王至鎮國將軍才會隔代降爵,海外的可不在其中。
既然大家夥兒這麽不識趣,那崇禎皇帝就下狠手逼著大家夥兒去海外!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韓王覺得,崇禎皇帝對於宗室,還是不錯的?
最起碼,也沒玩各種套路,把宗室們像福王一樣乾掉,也沒說不去海外就死是不是?
還是有一條活路的嘛!
像自己這樣兒的藩王,既不像福王璐王那些親王一樣跟崇禎皇帝叔伯親的關系,也不像唐王朱聿鍵一樣主動去了海外,從親近關系到在崇禎皇帝心裡的分量都差了很多。&1t;i>&1t;/i>
可是崇禎皇帝依然沒有直接乾掉自己。
這是什麽?這就是天恩浩蕩!
心裡很有些逼數的韓王朱亶塉乾脆伏地拜道:“伏唯陛下能作威作福!臣謹為天下賀!”
作威作福是個褒義詞吧?一定是!
崇禎皇帝這才呵呵笑道:“如此說來,韓王是同意朕的方案了?”
韓王朱亶塉道:“啟奏陛下,臣讚成!”
妥了,打壓了一個沈王,韓王這邊就讚成了,其他的渣渣們該怎麽搞定就是下一步的事兒了。
沉吟了半晌後,崇禎皇帝才來回踱步道:“朕方才也已經說過了,是大明之內的,不含大明之外的,比如新明島的諸藩,就不受此令的限制。&1t;i>&1t;/i>
諸位,我大明是個什麽情況,眾位的心裡也該有點兒數,宗室越來越多,大明的財政供養不起,到時候怎麽辦?”
崇禎皇帝的話一出口,底下的宗室都沉默了。
當然,不是說這些人就學會了思考,去考慮崇禎皇帝所說的這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而是無言的沉默,無言的抗議!
大明的財政供養不起關我們屁事兒?我們是宗室,不是皇帝,誰是皇帝誰才應該操心這些事情!
如果什麽事兒都讓我們替你考慮周全了,你乾脆把皇帝這個位置讓給我們來坐坐如何?
崇禎皇帝心裡也明白這些渣渣們是怎麽想的,也知道他們是在抗議,但是崇禎皇帝依舊毫不在意。
大明立國至今二百七十一年,朱老四就出了那麽一個,不是人人都有那份本事,連寧王聲勢浩大的反應都被搞成個笑話,指望這十萬渣渣?&1t;i>&1t;/i>
又來回踱了幾步後,崇禎皇帝乾脆掏出了個臨時的想法:“既然大家心裡都抵觸朕的提議,那麽,自鎮國將軍以下,凡年滿十六歲者入京,另組一支宗室親軍,眾位以為如何?”
不如何!絕對不如何!
在場的宗室雖然都是被當成豬來養的,可是就算是豬,活上個二百多年也都能成精了!
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崇禎皇帝這個提議絕對不是為了讓這些宗室能拿到軍隊的俸祿,更不是讓宗室有接觸軍權的機會,而是打算把這些宗室當成炮灰一樣去消耗!
天啟七年,這位爺登基即位,先跟建奴在京城下做過了一場,接著又是北征林丹汗,再接著就是搞死建奴。
就在全天下的人都以為崇禎皇帝會消停一些的時候,這位爺又開始搞佛朗機蠻子,搞烏思藏和朵甘思那邊的蠻子,接著又是韃靼蠻子!&1t;i>&1t;/i>
現在滿大明的周邊基本上已經快要搞無可搞了,
這位爺是不是會消停下來?在場的眾多宗室,沒有一個人敢下這種賭注!
如果能消停,阿敏和莽古爾泰所率領的正藍旗還有鑲藍旗在幹什麽?
劉興祚駐扎在奴爾乾都司的四十萬大軍在幹什麽?京營的二十萬大軍出動一半,整個韃靼地區現在陳兵過四十萬,他想幹什麽?
會消停?做夢去吧!
這時候突然組建一支由宗室組成的軍隊,用腦子想想,崇禎皇帝會怎麽使用這支軍隊?
快,前面有個拿不下的山頭,你們報效大明的時候到了,衝啊!
快,對面的敵人起了絕死衝鋒,你們不能丟了大明的臉面,給朕反衝回去!衝啊!&1t;i>&1t;/i>
反正怎麽想,這支還沒有組建,連個影子都沒有的宗室軍隊很可能會被崇禎皇帝當成炮灰一般來消耗。
至於說讓這些人立了戰功然後一步步的掌握軍權?
別搞笑了,看看崇禎皇帝的軍中用的都是些什麽人吧!
五軍都督府的大頭子裡面,原本的張惟賢不用說了,就連現在的朱純臣也是鐵杆的帝黨一枚!
至於孫承宗,還用再說?
領兵在外的大佬裡面,劉興祚是從建奴那邊過來的,嚴格的說屬於叛降過來的,有黑歷史;
阿敏和莽古爾泰,還有夏額哲和巴特爾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崇禎皇帝這樣兒的也沒有什麽人敢用他們,所以這四個家夥只有抱緊崇禎皇帝的大腿才能可能混的下去;&1t;i>&1t;/i>
至於剩下的,像是張之極一類的,那就更是鐵杆帝黨中的鐵杆了,跟著崇禎皇帝幹了這麽多殺人放火的事兒,軍功已經高到了相當可怕的地步,除了崇禎皇帝誰敢說能鎮壓他們?
宗室裡面的人就算是進了軍隊之中,想要一步步的爬上來,先面臨的就是這些崇禎皇帝鐵杆支持者的打壓!
一個宗室,你想幹什麽?撈軍功收軍心?汝欲反乎?
哪怕不是為了崇禎皇帝的兒子帝位安穩,單純的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這些人就不可能讓宗室的人爬上去!
對於這一點,大殿中的宗室們心裡都清楚的很,韓王朱亶塉當下便拜道:“啟奏陛下,臣願將韓王封地置換到海外之地,惟陛下做主聖裁!”&1t;i>&1t;/i>
崇禎皇帝呵呵笑了一聲,沒有理會韓王朱亶塉,卻又將目光投向了沈王朱效鏞。
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的就是你吧?
沈王朱效鏞心中一顫,同樣學著韓王的樣子拜道:“臣愚鈍,不能明知陛下愛護宗室之意,臣萬死!臣將將沈王封地置換於海外,還國內封地於少府,望陛下恩準!”
崇禎皇帝這才慢慢踱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群心裡沒點兒逼數的渣渣!
不打壓你們一下,你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當皇帝可以為所欲為!
現在都老實了?
鎮國將軍以下不封的事兒沒人提了,國內親王郡王們隔代降等襲爵的事兒也沒人提了?&1t;i>&1t;/i>
最後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依著朕的想法去海外!賤胚子!
回到坐位上的崇禎皇帝心中暗罵了無數遍宗室們都是渣渣後,才假惺惺的擺了擺手道:“都起來吧。
鬧成現在這般局面,朕的心裡也不想。
可是我大明自有國情在此,再不改一改這些老規矩,只怕朝廷就要被拖垮了!到時候百姓們怎麽辦?大明怎麽辦?朕怎麽辦?
就算是不考慮大明,不考慮朕,也不考慮百姓,諸位宗親總得替自己考慮考慮吧?
沒有了大明,哪兒還有什麽宗親?
朕的話放在這裡,不光是在場的諸位宗親,朕的子孫後代也是一樣,要麽去海外就藩,要麽就在大明國內降等襲爵,朕,不會給他們第三條路可以走!”&1t;i>&1t;/i>
聽到崇禎皇帝連自己的兒子都是這般處理方式之後,在場的宗室諸人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一些。
只要大家都一樣,那麽一切就都好說,就怕我們前腳出去玩命了,後腳你兒子就來撿果實,那就太惡心人了!
但是實際上,崇禎皇帝的心裡還真就是這麽打算的!
一個皇帝,最基本的一條就是要多生兒子,保證自己死了之後有一個能繼承自己的皇位。
但是皇位只有一個,生的兒子太多怎麽辦?封親王唄,然後親王的兒子封郡王唄。
大明朝立國之初到現在就一直在這麽乾。
問題是,崇禎皇帝對於這一點倒不是太在意——如果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隻想著混吃等死,自己要他們幹什麽?&1t;i>&1t;/i>
等著他們搞的天下大亂,百姓起義之後把自己從墳裡刨出來鞭屍?
算逑吧!自己兒子辣麽多,怎麽可能讓他們個個都混吃等死,還是跟其他的宗室一樣去打拚吧!
如果說在自己創造出這麽好的局面下還混不出個人樣兒來,死了也是活該!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而已,具體的事情還要到時候具體看待……
但是最起碼,自己用不著擔心在自己活著之前會有什麽封地不夠用的情況——不夠了就去打唄,天下這麽大,蠻子那麽多!
……
一場皇帝和宗室之間的所謂家宴,最後被搞的有些不歡而散,甚至於可以說是有些人心惶惶。
宗室們也總算是搞清楚了崇禎皇帝的想法,就是把自己這些人趕的遠遠的,最好一個個的都跑到天涯海角去當藩王,省得留在大明的國內礙皇帝他老人家的眼。&1t;i>&1t;/i>
但是出海這種事兒,是那麽好出的?風險有多大?需要準備什麽?
不過,自己這些人不清楚,有人清楚啊!
做為在家宴上唯三被崇禎皇帝誇讚過的唐王朱聿鍵,慶王朱倬紘還有秦王朱存機,他們三個可能就是最清楚也最有經驗的了!
沈王朱效鏞和韓王朱亶塉牽頭,一眾宗室們在第二天就找到了朱聿鍵三人,打著設宴接風洗塵的名頭,看看能不能從這三個家夥的嘴裡掏出點兒什麽有用的東西來。
朱聿鍵等三人其實是懵逼的——在眾多的藩王和宗室裡面,自己三個是最早到達京城的,就算是要接風洗塵,也應該是自己三個給其他的藩王和宗室設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兒,完全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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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其他藩王和宗室的打算,朱聿鍵等三人也早就得了崇禎皇帝的吩咐,自然也早早的就有了應對方案——就算是其他的宗室們今天不設宴,朱聿鍵他們三個也打算宴請其他的宗室了。
酒過三巡之後,沈王朱效鏞才放下了酒杯,笑眯眯的道:“本王雖然年長一些,卻是空活了幾十載,遠不如唐王啊!”
朱聿鍵心中暗罵一聲,卻同樣笑眯眯的道:“沈王兄這是說的哪裡話?小弟不過是先行出海了幾年,可是在其他的事情上,一樣要多多的向沈王兄學習才是啊。”
其他幾個藩王頓時都放下了筷子,聽著沈王朱效鏞和唐王朱聿鍵之間的言語機鋒。
朱效鏞笑道:“這次請唐王過來飲宴,卻是有事相求?”&1t;i>&1t;/i>
朱聿鍵懶得跟這種話裡話外都總想著給人挖坑的老陰逼閑扯,當下便開口道:“沈王兄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小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朱聿鍵的話,朱效鏞也乾脆把話給挑明了來說:“唐王出海的時間比較早,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心得可以跟我等分享一些?”
唐王朱聿鍵卻是笑了笑,伸出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盤袋鼠肉,笑道:“沈王兄可知此物價值幾何?”
沈王朱效鏞捋著胡須笑道:“所傳聞,此物售價為五兩銀子一斤,不知對不對?”
朱聿鍵道:“對,也不對。”
見其他人都好奇的望向自己,朱聿鍵才慢慢悠悠的說道:“此物有壯陽之功效,偏我大明本土沒有,故而售價五兩銀子一斤。
但是新明島上,此物卻多的是,只是因為殺伐過度,已經需要人工來養殖,賣到大明的海關時,也不過是五十文一斤罷了。
至於新明島上,百姓們家中不少都養殖著這東西,便跟那雞鴨一般,根本不值什麽銀子,十文二十文一斤的價格也是有的。”
聽到朱聿鍵的這些說法,其他的藩王們頓時都有些眼紅了起來。
五十文一斤轉手一下就賣五兩銀子,這他娘的哪兒是成本價格後面加個零啊,這是加了兩個零!
聽說在更偏遠的地方,這玩意都能賣到了五十兩銀子一斤,那就不是加零的問題了,而是加一個零還順手換了一個計價單位!
這狗皇帝的心都黑了!
但是,不管崇禎皇帝怎麽加價摟錢,那是人家的本事,唐王朱聿鍵中間落下多少好處?
ps:今天獻祭掉《獨斷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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