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吧!”
隨著話音落下,阿敏手中的短刀也從阿哈買提的腹中抽了回來又刺了回去。
反覆幾刀之後,阿哈買提的眼中已經徹底失去了光澤,有如死魚一般倒在地上抽搐。
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無視了嚇的站起來的思巴兒監藏,阿敏的臉上透出一股子猙獰無比的笑容:“寧死不食是吧?不吃就去死!”
將還插在阿哈買提身上的刀子抽回,在阿哈買提的屍上擦了擦之後,阿敏直接吩咐道:“來人,拖出去喂狗!不是不吃大肉和狗肉麽?喂狗好了!”
跟在阿敏身邊的包衣阿哈將阿哈買提的屍體拖了出去,很快就在人將一片狼藉的地上收拾乾淨,仿佛阿哈買提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回到座位上,阿敏又端起了酒杯,笑著對思巴兒監藏道:“讚善王,請?”
思巴兒監藏心中一突,連忙端起酒杯道:“指揮使大人請!”
兩人一齊將杯中的酒飲盡之後,思巴兒監藏讚道:“好酒!”
阿敏心中暗罵一聲賤胚子。
不喝酒不吃肉?現在不也是酒真好肉真香?一切臭毛病都是被慣出來的,治了就好!
放下酒杯之後,阿敏便笑著對思巴兒監藏和莽古爾泰等人道:“我倒是有個想法,請大家替我參詳一番?”
莽古爾泰笑著道:“說來聽聽?”
阿敏道:“咱們這回帶著大軍出征,五軍都督府的命令下的忒急了些,糧草上面未免有些不足。
而讚善王這裡又只能提供些普通的糧食,對於肉食卻是沒辦法提供太多。
當然,咱們理解讚善王的情況,可是也要替我大明的士卒們考慮不是?”
讚善王思巴兒監藏趕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指揮使大人,小王這裡一定盡可能的提供糧食和牛羊給大軍食用,斷不敢耽擱。”
阿敏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讚善王對於萬歲爺的忠誠,本指揮使已經知道了,自然會回報給主子爺。
羊肉也就算了,這牛麽,還是少吃一些的好。而且本指揮使麾下的士卒不喜食羊肉,倒是對於豬肉頗為喜歡。
所以本指揮使想著,讓那些色目人去養些豬,以供大軍食用,也能讓他們賺些銀子養家糊口。”
思巴兒監藏斟酌著道:“這朵甘思宣尉司,並沒有多少豬仔,一時之間只怕難以湊齊吧?
除此之外,那些色目人家中也未必能養得下這許多的豬?就算能養得下,這些色目人又豈會老老實實的去養?”
阿敏獰笑道:“這個倒是無妨,本指揮使是命人去山陝等地收購豬仔,保證讓每家每戶都能養上。
至於說家中養不下,就養到他們的圓頂廟裡面去!至於不願意老老實實養的,就讓他們跟阿哈買提去做伴!”
思巴兒監藏心中打了個突,卻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眼前這個人就是瘋子,跟上一任的朵甘思宣慰司指揮使完全不是一類人!
上一任的朵甘思宣慰司的指揮使雖然也是葷腥不忌,但是在表面上卻還過得去,起碼不會如同眼前的這人一般,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
但是越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當思巴兒監藏以為自己能躲過一劫的時候,就聽阿敏接著道:“當然,為了能改善朵甘思宣慰司百姓們家中的生活狀況,本指揮使有意讓百姓們家家養豬,長成後由宣慰司進行回購,不知道讚善王以為如何?”
思巴兒監藏雙手合什躬身道:“指揮使大人心系百姓,自然是大大的善舉,便是佛祖也一定會保佑大人公侯萬代!”
阿敏笑著揮了揮手道:“公侯萬代是不敢想了,
強佔他老人家的寺廟養豬,佛祖不讓我下地獄就算是好的了!”思巴兒監藏大怒卻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明知道佛祖怪罪還敢胡來?
送走了心中忐忑不安的思巴兒監藏之後,莽古爾泰瞪著阿敏道:“你這麽乾,不怕激起他們的反叛?下一步怎麽辦?”
阿敏頗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攤手道:“還能怎麽辦?等唄,等著有人跳出來之後就屠光了他們,剩下的還敢再跳出來?”
莽古爾泰道:“若是他們選擇了逃走呢?”
阿敏一愣,開口說道:“逃了不更好?這大片的地空出來,不正合了五軍都督府那邊的意?”
對於阿敏所說的屠光所有反抗者的事兒,不光是阿敏不在意,莽古爾泰也沒有放在心上。
莽古爾泰擔心的是阿敏這般肆意屠殺胡來,最後沒辦法跟五軍都督府那邊交差,甚至於沒辦法向崇禎皇帝交差。
對於莽古爾泰的擔心,阿敏絲毫沒有避諱樓誠的意思,而是直接把話給挑明:“我等是萬歲爺的奴才,萬歲爺的意思就是我等的使命,至於說這些又髒又臭的蠻子,屠了也就屠了,萬歲爺怪罪下來,我自一力承擔便是!”
莽古爾泰橫了阿敏一眼道:“誰說讓你獨自承擔了?主子怪罪下來,咱們倆個一起承擔也就是了。
只是你這麽一來,這朵甘思宣慰司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徹底平定下來,更不要提還有烏思藏宣慰司?
再者說了,那些蠻子倘若徹底倒向了和碩特汗,又該怎麽辦?朵甘思和烏思藏若是亂了起來又該怎麽辦?”
阿敏冷笑道:“不破不立!想要這些蠻子們徹底老實下來,就得殺到他們怕才行!
更何況,我大明自有祖製在此,不遵祖製的蠻子留著何用?”
不待莽古爾泰反駁自己,阿敏就接著道:“傳本指揮使的將令,朵甘思宣慰司自今日起要嚴格執行我大明祖製,一應色目人等,皆穿豬皮靴子,違者格殺勿論!”
事情已經被阿敏搞到了這般地步,莽古爾泰也是頗為蛋疼——原來說好的劇本被阿敏給改的一塌糊塗,朵甘思和烏思藏不亂才是怪事兒!
事實證明,阿敏的胡來確實讓朵甘思亂了起來,很多不甘心就此執行宣慰司命令或者說不願意遵從大明祖製的色目人,對於阿敏率領的大軍和各地的衛所無可奈何,於是乾脆把怒火向了普通的大明百姓。
燒,殺,搶,砸,各種衝突事件一時之間在朵甘思各地上演。
收到這些情報之後,阿敏乾脆對各地的衛所下了一道指令:誰鬧事,殺全家,雞犬不留!
傳令兵轉身去傳達阿敏的命令,莽古爾泰有些頭疼的道:“你打算一直這麽下去?那些蠻子固然該死,可是我大明百姓該怎麽辦?
蠻子死的再多都無所謂,可是大明百姓的傷亡若是大了,你打算怎麽向主子爺交待?”
阿敏神色猙獰的道:“要不然,乾脆直接把這裡的色目蠻子們給殺光算了!”
莽古爾泰嚇了一跳,怒道:“你要知道,鬧事的可不光是那些色目蠻子,很多被他們給蒙蔽了的大明百姓也有參與!”
阿敏聞言,也是有些犯愁——這些跟著鬧事的大明百姓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根源之所在。
殺不得,砍不得,就算是衛所士卒把這些抓了也只是打一頓之後放回去,這些家夥回頭還會跟著鬧騰。
但是阿敏卻又沒有那個膽子下令對這些人進行屠殺。
正在頭疼,一直就在旁邊充當隱形人的樓誠冷笑道:“第一次,放回去,第二次打斷腿,第三次直接殺了!”
阿敏道:“樓同知,若是我等在這裡這麽乾,萬歲爺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樓誠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本同知會上書陛下分說此間之事,另外,看看那些現在修鐵道的大明百姓就能知道,只要咱們在這裡不搞什麽誅連之政,陛下便不會怪罪我等。”
樓誠這麽一說,阿敏和莽古爾泰也想起來之前遼東未定時,被抓走的那些大明百姓了。
雖然口口聲聲的說這些人只要乾好了苦力就能贖罪免死,但是實際上呢?
鐵路兩旁的累累白骨裡面,也不是沒有這些大明百姓的,就是因為這些人當時死心塌地的跟著建奴!
阿敏點了點頭,應道:“如此也好,總算是個解決辦法。只是那些沒有鬧事卻被牽連的大明百姓們該怎麽辦?”
樓誠陰惻惻的道:“行保甲之法便是!九戶色目人與一戶大明百姓編為一甲,大明百姓死,則九戶全死!”
阿敏和莽古爾泰互相看了一眼,暗道一聲大清亡的不冤!
就樓誠這股子狠勁和這些招數,阿敏和莽古爾泰就自認想不出來——屠城什麽的就簡單的很了。
阿敏原本的打算就是把這些不聽話的給逼反,然後進行一場大屠殺,殺到沒有人敢跳出來為止。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中間還有一部分大明百姓的參與,讓阿敏遲遲不敢下令進行屠殺。
雖然也知道自己比較蠢,但是阿敏覺得自己還沒有蠢到家——屠殺蠻子這種事兒,五軍都督府的文書裡見的多了,大明兩支艦隊在海外沒少乾過。
但是事涉大明百姓,除了小道消息傳言崇禎皇帝曾經親自下旨屠光一城外,就再沒有這樣兒的消息了。
就算是崇禎皇帝下旨屠城的消息是真的又能怎麽樣?
崇禎皇帝屠得,其他任何人都屠不得,敢下令就得做好被崇禎皇帝找後帳的心理準備。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
針對於樓誠所提出來的保甲法,阿敏乾脆又在這個基礎上更進一步——漢人死,九戶蠻子皆死且誅連親眷!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戶或者一個大明百姓死了,這同一甲的九戶色目人不光要全部償命,連帶著他們的親戚也要一起去死,沒有上限!
兩個月,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不到,整個朵甘思宣慰司的蠻子們就被殺掉了十余萬之眾。
此外,還有近萬的大明百姓被打斷腿,更有近千人被殺。
但是好處也很明顯,在還沒有跟和碩特汗硬懟起來之前,整個朵甘司宣慰司就徹底的平靜了下來——該種地的種地,該養豬的養豬,再沒有人敢跳出來鬧事。
一連好長時間都沒有再收到讓自己鬧心的消息後,阿敏才命人準備了酒宴,笑著對莽古爾泰道:“怎麽樣兒?我說這些個蠻子們就是欠收拾,沒錯吧?”
莽古爾泰道:“行行行,你說的都對!這些該死的蠻子就是欠收拾!給他們好臉就敢上天,殺狠點兒就老實,都是些賤胚子!”
阿敏嘿嘿笑了笑,又接著道:“後面,咱們還得跟陛下要點人才是。”
莽古爾泰一臉懵逼的問道:“要什麽人?咱們帶著正藍旗和鑲藍旗,兵力可不算少了!再要人幹什麽?莫非你還擔心那什麽和碩特汗不成?”
搖了搖頭, 阿敏笑道:“區區和碩特汗,連林丹汗那個廢物都比不過,還配讓咱們兄弟擔心?”
樓誠卻是咳了咳嗓子道:“夏額哲如今也是我大明的侯爺……”
自知失言的阿敏訕訕的笑了笑,然後才開口道:“且不說那什麽和碩特汗,這事兒也跟他沒什麽關系。
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上書陛下,請陛下移一些大明百姓來此居住。
大明百姓多而蠻子少,那蠻子們還能翻起什麽浪花來?更何況,以後平定了朵甘思和烏思藏之後,還有更西邊的葉爾羌等地。
那些地方跟這兩處不同,那裡的蠻子可是一個都不會留下的,到時候空出來的地方怎麽辦?不還是得讓陛下移大明百姓來此?”
莽古爾泰乾脆命人掛起一副地圖,走到地圖前斟酌著說道:“咱們現在還在讚善王駐地,整個朵甘思也不過是剛剛平定下來,連烏思藏都還沒有徹底平定。
現在就考慮葉爾羌等地的問題,是不是太過於早了些?
不過,我倒是讚成你要移一些百姓過來的想法,只有大明百姓多了,這裡才能牢固,不至於咱們退兵後再讓蠻子們重新佔據?”
阿敏點頭道:“正是如此,多好的一塊地方,讓那些又髒又臭的蠻子們住著,當真是可惜了!”
接到阿敏和莽古爾泰的奏章,還有樓誠的密報之後,崇禎皇帝被這幾個家夥弄的一臉懵逼。
王胡子附體?
ps:獻祭一本書,《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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